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你不是懷孕了嗎
他是與阿芹一起被抓的,他是為了保護阿芹而被殘忍殺害的,他長相俊秀,氣度不凡,他被傷害他們的人,高高的刮在那第三關最高的一個梅花樁上,肚子被剖開,腸子露在外面,耷拉著,而他,更是在
還有氣的時候,被長劍從下到上,直接貫穿,劍尖從他口中穿出,被人插在那最高的梅花樁頂上。 靜荷收屍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張子言,因為他和眾多男子屍體一樣的慘狀,臉上身上血肉模糊,除了滿腔憤怒之外,沒有人敢認真看,仔細看,因為那太殘忍,那殘忍的傷害對靜荷來說,無疑是一種凌
遲。
「天色越來越晚了,這裡不安全,咱們得找到休息的地方!」將阿芹埋葬,沒有墓碑,靜荷只在她墳頭,放了一塊兒石頭,看了看天色道。
「跟我來吧,我知道哪裡可以休息!」卯蚩魅抱著孩子,眼中通紅盡去,淡淡說道。
「好!」眾人點頭,靜荷卻腳步虛浮,身體輕輕一晃,幾乎仰頭栽倒,君卿華連忙將她抱起,心疼的看著她,並且給她緩緩渡氣。
「哇哇哇……哇哇……」孩子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眾人目光紛紛落在孩子身上,靜荷抬起虛弱的眸子,看了看仰頭哭的驚天動地的孩子,想了想道:「怕是餓了吧!」
「需要喂他吃點什麼?」楚青雲熄了火,臉上黑乎乎的模糊一片,淚水混合著煙灰,將他抹成了大花臉,頭髮曲卷著炸起,乍一看去,仿若幽魂。
「奶水!」靜荷淡淡說道,而後詫異的看了楚青雲一眼。
楚青雲滯,忙擺擺手道:「別看我,我一大男人,絕對沒有奶水的!」他慌亂搖頭,而後目光在卯蚩魅和靜荷胸口掠過,而後期待的看著靜荷,道:「小靜靜,你不是懷孕了嗎?」
言下之意,你應該有奶水啊! 靜荷的臉,蹭的一下紅了,雪龍和君卿華兩人見楚青雲如此神色,幾乎同時,雪龍用手,君卿華用內力,同時打在楚青雲頭上,楚青雲一個趔趄,倒退數步,哎呦哎呦的嘟囔:「我不也是為了救人嗎?
沒有就沒有,幹嘛打人啊!」
「一邊呆著去!」靜荷將腦袋埋在君卿華懷中,憤怒道。
楚青雲連忙閉嘴,雙手揉著腦袋,不語。
「趕快找個剛生了孩子的婦人,討奶吃吧,若實在找不到,楚青雲你負責找動物的奶,牛,羊,狼,虎,豹,鹿,只要是有奶的母的,都行!」說道最後,靜荷沒好氣的說道。
「跟我走吧,我知道哪裡有月子中的婦人!」卯蚩魅此時頗有些哭笑不得,滿腔憤懣一掃而光,臉上帶著些羞澀又彆扭的笑了笑,說道。
雪龍負責清掃他們的痕迹,將一切焚燒乾凈之後,一行人,在清冷月光的照拂下,朝著神山山頂而去。
神山半山腰,一排民房中,一行人盤膝坐在,二層閣樓的軟墊上,房主拿來竹筒盛裝的清酒,為五人倒上,恭敬道:「請聖姑和各位尊客暖暖身子。」
「謝謝大叔!」靜荷點點頭,感激一笑說道,不過她並不能喝酒,於是繼續問道:「大叔有沒有熱水之類的,我不能喝酒。」
「嗯有的有的,阿壯他娘,燒壺熱水來!」那大叔瞭然,笑了笑,略有些歉意的朝閣樓下,灶房裡的中年苗族女子說道。
卯蚩魅有些失魂落魄的坐著,腦袋是不是的看向左邊那一件屋子,坐立不安,她看也沒看面前的酒水,而是歉意一笑,道:「阿爹,我能進去看看嗎?」
「去吧去吧,餵奶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不過您也不用擔心,阿柔不會虧待那孩子的!」中年大叔笑了笑,頭上藏青色的頭巾晃了晃。 這是一家很和善的百姓,神山半山腰上居住的,都是白苗族人,他們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守護神山的,也算是伺候卯蚩魅的苗人,他們從祖輩開始,便生活在神山之上,打理神山,服侍卯蚩一族,民風
甚是隨和。 自從卯蚩魅走後,這些服侍的人,卻並沒有受到太嚴重的迫害,前來討稅的人,拿走了他們全部的錢,並且將卯蚩族中的一些金銀財帛盡數捲走之後,便再也沒有來過,他們雖然沒有了銀子,好在他
們也不是靠銀子生活的,神山上有各種野味,眾人聚集起來,打獵,摘野果,生活倒也不那麼拘謹。 只是圈養的牛羊雞鴨等就完全是沒有了,中年大叔看著卯蚩魅離開的背影,良久問道:「聖姑帶走了神山所有的戰力,壯年們都被抓壯丁給府台大人蓋房子去了,現在這裡只有我們這弱質老小,大家原
本還等著聖姑回來,誰知等了一個月仍舊不見蹤影,這不,居民是一天比一天少,如今神山上,只剩下我們三家了!」
說道這裡,中年大叔想了想,問:「聖姑抱著的孩子是誰的啊?」
靜荷等人,安靜的聽著,見他說了一大堆,完全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待得後來,見他問起孩子,眾人這才瞭然,靜荷笑了笑道:「張子言和阿芹的孩子!」
卯蚩魅說,這家人是完全忠心於她的,因此,讓靜荷等人放心住下,不必刻意隱瞞什麼,於是,靜荷如實回答。
「張子言?阿芹?他們是誰啊?」中年大叔疑惑,抿了口清酒,問道。
眾人面前的桌子上,放著四盤小菜,中間還有一筐褐黃的菜餅子,大叔見眾人都沒有動筷子,他也沒有吃菜,只是好奇的看著靜荷。
靜荷笑了笑,並沒有解釋,而是問道:「白山阿爹可知道月影山嗎?」
「知道,那是青苗居住的地方,現在月影山怕是沒人了!」長嘆一聲,白山大叔神情恍惚的透過窗戶看向遠方。
「沒人了?發什麼什麼事了嗎?」眾人面面相覷,相互交換了一下眼光,靜荷繼續問道。 就在此時,突然聽到屋內一陣嬰兒的哭聲,緊接著是女子哄孩子的噢噢聲,再接下來是卯蚩魅輕快的笑聲,眾人無聲聆聽,那裡面是白山大叔的兒媳婦,十天之前他們的孫女剛剛出生,兒媳婦正在屋裡坐月子,十多天沒下床了,兒子自從半個多月前,被抓壯丁去建造府台衙門,一去二十天,一次都沒有回來,連個信兒都沒有,一家人,更是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