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白瓊
「咔嚓!」一聲樹枝被踩斷的輕響,正臉紅羞澀的靜荷被驚醒,面前白衣飄過,她不由一愣,抬起頭來,正對上一個白苗男子好奇打量過來的秀氣笑臉。
「哈!你是誰?」靜荷驚得一跳,迅速朝一旁挪開幾步,目光警惕的看著那白苗男子,帶看清那男子的容貌之時,她這才長嘆一聲,松下心神來。
「姑娘,你是漢人對不對?」面前白苗男子一臉好奇的打量著靜荷,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他那目光卻很是肯定。
「你怎麼知道!」靜荷收好手中君卿華的鞋子,遠遠的看了君卿華一眼,微微一愣,驚訝問。 「因為你給我的藥丸中,有幾樣皆是苗疆沒有的,而且你的方子很新穎,用藥太大膽,想必是這些年中原的醫術又出高人了吧!」長嘆一聲,略有些嚮往和失望的將目光妄想東方,白苗男子表情很是寥
落。
「你怎麼在這裡?」靜荷看著這男子,知道他並沒有什麼惡意,於是繼續問道。
他就是之前白苗醫者,為跌落在炭火中的兩名傷者治傷,並且與此同時,將先前那個被青牛弄下來的白苗男子也救了過來。 「這幾個人,已經完全沒有人在意,唯一在意他們的,怕也之後我這個大夫了!」說著,他笑了笑,讓開身子來,他身後不遠處,幾個不起眼的帳篷搭在那裡,帳篷下面並排躺著十來個人,他們都是刀
山火海的落敗者,受傷比較嚴重的,都被他集中在這裡統一治療罷了。 靜荷朝他身後看了一眼,不由點點頭,頗為欣賞的道:「你到挺有愛心的!」看著他身後的簡易棚子,說是帳篷,也不過是將一塊兒巨大的布,四角系在幾棵相鄰的樹榦上而已,很簡單,在這密林中,
卻也很實用。 回頭看了一樣君卿華,管事的不知在嘟嘟囔囔說著什麼,所有人都安靜的站在刀山火海前,等著管事的發命令,蓄勢待發,唯有君卿華,總是頻頻回頭看靜荷,時不時勾唇魅惑一笑,笑容清淺,帶動
了不少少女的心。
兩人相視一笑,幾乎同時回過頭來。 「愛心?」那白苗男子回味靜荷的話,微微一笑,無奈搖頭道:「苗疆大夫本就少,而且大多大夫都是巫師或者毒師,哪裡有什麼正經大夫,我不過是少年時出去遊歷幾年,對於醫術,也不過是略知一二
罷了。」
「哦!」靜荷心不在焉的點點頭,而後緩緩走到他身後的帳篷下,仔細觀察了一下傷者的變化,不由搖頭道:「可惜了一個個熱血青年,落得個終身殘疾的毛病!」 這十幾個傷者裡面,只有極少數一部分是燒傷的,大多是跌落下去的時候,被刀刃砍斷了腿的,要知道,刀山火海上面的刀刃整整有一百多步,並不是直來直去的,中間有個旋轉的弧度,緩緩上升,而恰恰掉落最嚴重的地方,正是這弧度的地方,從第一層,走到彎道這裡,刀刃離地的高度已經有五六米之高,當然,坡度自然是越往上越陡峭,因此,到得一百多個台階完全走完,高度已經有十二米之
高,眾人只能仰望。
五六米的地方摔下來,並且伴隨著騰騰上竄的火苗,下方的刀刃已經變成串肉的刀林,掉下去,便能被切成幾塊而,掙扎亂動間,受傷更是嚴重。
蹲下身來,靜荷身手快速為這裡的人把脈,除了在她面前落下的兩人,受傷雖然最重,但處理情況卻是最好的,雖然還在昏迷中,但靜荷已經能感覺到他們的力量在慢慢恢復。 說來也算這兩人運氣好,掉下來的地方雖然高,但好在已經是刀山火海的最高處,下面沒有亂七八糟的刀林,又加上掉下來的瞬間便失去意識,全身得意完整,除了肌膚被焚燒比較嚴重之外,略有些火
毒,再加上他們重的蠱毒,倒也讓他們保持經脈正常運轉,這兩人的火毒與蠱毒靜荷並沒有幫忙解開,她相信,以面前這位苗疆大夫的醫術,小小蠱毒定然是手到擒來。 「殘疾?」白苗男子聽到靜荷的話,不由長出一口冷氣,他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問道:「難道是我處理的不好嗎,我第一時間就給他們正骨,接骨,服了葯,他們的傷口應該會癒合的很好吧,難道要
留下殘疾?」 靜荷撇了他一眼,淡然道:「走路吃飯是看不出毛病的,但是你的治療只是外表,等他們痊癒了,他們就會發現,他們原本可以一蹦三尺高的彈跳力沒有了,他們幹活砍樹,每天可以砍十顆樹的腰力,
以後連一棵都砍不掉了,以前日行五十里,現在估計每天只能日行五里了!」
「有那麼嚴重?」白苗男子不可置信的問道,顯然對靜荷的話,並不太相信,雖然他知道靜荷的醫術定然高出他許多,但他還是覺得玄奇的令他不敢相信。
不理會白苗男子的詢問,靜荷邊觀察便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白瓊!」白苗男子特意行了個漢人的拱手禮,態度很是恭敬的說道。
「白窮?那個窮,一窮二白的窮嗎?」靜荷嘴角微微勾起,眼角一抹揶揄,挖苦道。
聽了靜荷有些嘲諷的話,白瓊不由臉色一紅,只見靜荷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處理的幾個傷口處,嘴唇囁嚅半晌,心思更是急速旋轉,而後他才尷尬回答道:「瓊崖的瓊,翠玲萬重,瓊崖千仞!」 「好吧,是我小看你了,你卻是不窮,竟然拜讀過虞世南的獅子賦,可是,你讀完獅子賦之後,有沒有感覺,這篇獅子賦的磅礴氣概,你一點都沒有領略,上藥包紮的地方如此之小,用藥量太少,並且
所用的葯皆是療效甚微的……劣質草藥,雖然能緩解一時之痛,但卻要忍受後半輩子的苦楚,你給病人治療之後,從來沒有複查過吧!」 靜荷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讓白瓊比平常苗人略為白皙的面色變了又變,最後,不由苦笑長嘆,他無語望天,覺得自己甚是委屈,低頭,一雙眼睛很是受傷的盯著靜荷,腹中似有千言萬語想要破口而出,然而,他還是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