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 兩代成果
老者獃獃的注視著靜荷,越發覺得這一人一狼,絕對是神仙無疑。
靜荷又給自己斟了杯茶,給老者也斟了一杯,取出哨子吹了幾下,收好,瞧著老者那敬畏的眼神,不由笑道:「老丈何故如此看著我?」
「您真不是神仙?」疑問的句子卻是肯定的語氣,瞧著靜荷兩眼放光。
靜荷搖搖頭,一本正經的道:「是人,活生生的人!」
老者明顯不信,不由拱拱手,很是恭敬的問道:「不知仙上降臨,有何貴幹?」
靜荷笑了,道:「小女子我只是看到這一處美景,下來賞玩一番,這木棉花生的可真好!」靜荷感慨。 「是啊,這滿山的木棉花,是小老漢父子兩代親手種的!如今已經百年了!」老漢點點頭,抬頭欣慰的看了看火紅的木棉花,感慨道:「如今能引來仙上垂青,倒也算是
功勞一件了!」
「一百多年?」靜荷詫異,隨即問道:「老丈在這裡住了這麼長時間,怎麼沒見後輩子孫呢,留您一個人在這裡,豈不孤單?」 「不瞞仙上,一點都不孤單,我從小生活在這裡,多少年了,我的母親,很喜歡木棉花,父親派人從軒轅江南移栽過來的,遼雲國啊,只有這個地方有,且只有這個地
方能生長,而老漢我也守著這一山的木棉,一輩子了,足矣。」 「哦,從江南運過來的啊,那可是大手筆,不知令尊何許人也,在百年之前,怕也是個非常之人吧!」靜荷挑眉,饒有興緻的問,到一個地方,聽一個故事,看一方美
景,茶間談資,不錯的享受。
想到這裡,靜荷讚賞的看了一眼小雪,朝它笑了笑,給它一個鼓勵的笑容,這次總算沒有來錯地方。 小雪四仰八叉的站著,紋絲不動,生怕背上的木棉花枝掉了,後來見靜荷朝它笑,它也歡快的跳了起來,這一跳,背上的木棉花骨碌碌滾了下來,它卻歡快的猶如卸
掉千斤重擔一般,趴在靜荷腳邊,蹭靜荷的腳。
靜荷也不在意,揉了揉它的腦袋,小黃狗看到雪狼如此,也小聲嗚咽著,朝小雪蹭來,鼻子抽抽的嗅來嗅去。 老者聽到靜荷詢問他父親,不由有些傷感,不過靜荷看著他的神情有些奇異,不像是思念父親的沉痛,倒是有些為難和不願談起,老者看看年紀,也有七八十歲了,
他爹就算在世,也是一百多歲了,不在世也是正常,因此,靜荷倒沒想到,她這一問,老者沉默這麼長時間。
「是不是我有哪裡說的不對,讓老丈傷感了?」靜荷歉然躬身。
「哦哦,不不不,不是!」老者見靜荷起身,連忙起來,他可不敢受仙上的行禮,拘謹的站著,躬身低頭。
靜荷見他拘謹,於是連忙坐下,歉然笑了笑。 老者見靜荷坐下之後,他才坐下,望著滿山的木棉花道:「其實,我沒有見過我的父親,我母親只是父親最寵愛的小妾,聽說我出生沒多久,父親便老死了,我也只是
見過父親的遺像而已,但是我母親很愛父親,住在父親親手為她種的木棉花林中,小老漢也有兒子,有孫子,他們都出去了,出去謀生了。」
「看來令尊令堂真的很恩愛,不能白頭偕老,雖然遺憾,但是作為令堂,能居住在愛人為她親自種下的林子中,也算幸福的!」靜荷點點頭,感慨萬分的說道。
「是啊,十年前,母親走的時候,還拉著我的手,看著滿山的木棉花,開心的像個孩子,幸福的走了!」老丈臉上劃過一抹欣慰,欣慰的笑了。
「十年前,令堂高壽?」靜荷好奇的問,「如此高壽,當浮一大白!」
「走的時候,88整歲!」老者笑著說道。
「米壽,是吉壽呢!」 「是啊,不知不覺,我們兩代人,種了一山到哪兒都活不了的木棉花,守著這花,到時候我的屍骨也會埋在這裡,生生世世看著滿山花海陪伴我的母親,還有我那短命
的妻子!」
「妻子?」靜荷挑眉,更加好奇。 「是啊,仙上您不知道,小老漢我從小到大,碌碌無為,大字不是幾個,卻娶了一個大家閨秀的妻子,她跟您長得一樣美,可是,她身體不好,我們相依相伴十五年,
她便撒手而去了,這山上的木棉,有一大半,都是我為她種的。」
「她也喜歡木棉?」
「是的,她說,這花,傲世凜然,英雄氣節,像是王者,又像戰不敗的英雄,她很喜歡,有很敬仰,經常在花樹下翩翩起舞,老漢我別提多幸福了!」
看著他笑容滿面,沉醉其中的表情,靜荷也跟著笑了起來。
山風吹來,木棉花花瓣緩緩飄落,跟著風的痕迹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度,花瓣雨,唯美而又浪漫。
「擇一人同生,擇一城終老,如此美景相伴此生,餘生足矣!」靜荷看著那被氣旋捲起來的木棉花,像是一個長袖的紅衣舞女,在花海樹叢中,翩翩起舞。 靜荷見他雖然樂意將父母妻子的故事告訴她,卻決口不提父親的身份,想必是百年之前的顯貴世家,試想想能越過遼雲,深入軒轅富庶之地,大費周折的運來如此之
多的木棉樹,若不是士紳豪門,平常百姓,斷然做不到這樣。
感慨完,靜荷看著緬懷愛人的老者,抿了口茶,問道:「不知令堂是江南哪裡的大家閨秀,小女子曾去過江南,對哪裡頗為熟悉呢!」
「不愧是仙上,您知道我母親出自軒轅江南世家?」老者一愣,隨即滿臉驚喜的看著靜荷。
靜荷點頭,笑道:「不是剛才老丈告訴我的嗎!」
「我?」老漢愣了。
「是啊,您說除了這裡,整個遼州都不能栽種木棉,那麼這木棉花,便是令堂閨中之時最喜歡的!」 「呵呵,沒錯,她是金陵人士!誒?遼州是哪裡?」老者一愣,突然捕捉到一個令他模糊的詞,心中像是被什麼重重鎚了一下,咯噔一聲,卻不敢相信心中所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