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三十九章 至死不渝
「再大的功績，也掩蓋不住滿手的血腥！」君卿華負手而立。 「主子，您這麼做，也是為了皇子，而且，不管您做什麼，就算是屠戮蒼生，屬下也甘願做您的劊子手。」雪殺見君卿華神色，知道他並不後悔，也不猶豫，卻是少見
的忐忑，這是雪殺從未見過的情緒，於是，雪殺放下手中的一切，單膝跪地，鏗鏘說道。 雪楓也走進來，跪在雪殺旁邊，忠誠而又認真地看著君卿華道：「主子，我們不會說話，也不知道該怎樣開解您，但是，我們雪狼所屬所有人，都會忠心不二，至死不
渝的跟著您，我們本就是您的刀，掃除您眼前的一切障礙！」
「至死不渝？」君卿華一愣，隨即笑了，看了雪楓一眼，調侃道：「不學無術！」
「……」雪楓疑惑，看著開心起來的君卿華，卻不知為何自己被嘲笑了。
「至死不渝是說愛情的！」雪殺提醒。
「差不多一個意思！都是忠心嘛！」雪楓撓撓後腦勺，尷尬笑了笑。 「你們兩個起來吧！」君卿華招招手，示意他倆起來，隨即道：「朕還不用你們兩個來勸，許是最近跟在皇後身邊久了，多了些憐憫之心，朕不像小荷那麼柔善，朕知道
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為了他們母子，朕就算殺盡天下人，也不會後悔！」雖然，心裡會不舒服，但是，身為帝王，這是他必須承受的。 「而且，你們的皇后也沒有那麼天真，她也很清楚自己要什麼，從前，她殺伐果斷，毫不留情，愛恨兩個極端，對於她看中的人，她百般縱容，而作惡難恕的人，她也不會留情的，朕的女人，本就不該像平常女子那般偽善。」淡淡撇了這兩人一眼，君卿華道：「本來江山一統，殺戮朕與皇后並不放在心上，真正讓我夫妻二人揪心的，是
孩子的命格，想給孩子積福，卻只能用殺戮來成就他的命格！這才左右為難，等一切塵埃落定，朕，必定大赦天下，為孩子積福！」
這是君卿華思慮很久，想出的方法，成就一翻偉業，首先要承受這偉業所帶來的壓力，化解，渡厄，一年的殺戮，需要他幾十年來償還。
有時候，他不由在想，他與靜荷幾世相遇都不曾修成正果，是不是就是為了這一世積福。
雪殺和雪楓兩人安靜的聽著，相互對視一眼，沉默不語。
君卿華朝他倆揮揮手，示意他倆出去辦事，也只有將心理的話，說給他們聽，君卿華才沒有負擔，而且，更加堅定了他接下來要走的路。
雪殺與雪楓兩人走後，君卿華飄身飛上帳篷頂部，站在上面，仰頭看著東方，看著天空漸漸亮起，看著霞光出現，看著萬丈光芒，充斥玉宇，充斥心靈。
霞光萬丈之側，兩道黑影從草原而來，躲在君卿華身旁，單膝跪地道：「皇上，大王子的軍隊朝賀蘭小鎮進發了！」
「速度？」
「很快，預計半個時辰之後，會聚集到賀蘭小鎮城外！」項天回答。
君卿華點點頭，道：「半個時辰啊！走！」一揮衣袖，吩咐雪殺等人看著收屍大軍，而只帶著項天與赫連滄海，三人，往賀蘭小鎮城門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草原戰士在大王子的帶領下，站在賀蘭小鎮之外，揮舞著彎刀，對著大門吆喝。 他們這次略顯狼狽，沒有了戰馬，便沒有了風姿，風塵僕僕的帶著八萬沒有戰馬的騎兵，奔到賀蘭小鎮之下，沒有工程器械，沒有俊美的戰馬，甚至連弓箭都沒有幾
只。
攻城？只能靠喊。
於是，專門的喊叫之人，揮舞著彎刀，仰頭對著城牆上的守城將士，操著蹩腳的軒轅語言，大聲喊話威脅。
「第戎八萬大軍圍城，勸你們識相點快些投降。」
「不然屠城！」
「識相的開門！」
「開門！」
「城中的第戎兄弟，草原才是你們的家！」
「打開城門，一起搶奪小鎮的糧食財寶！」
「攻入軒轅，你們將會擁有一切。」
城中的人靜默，城上的人漠然。 對於守衛的將士們來說，這裡就是他們的家園，而城中的第戎百姓，在賀蘭小鎮生活了數年，早已將賀蘭小鎮當作他們的家，家裡有他們的房子，有他們的住處，有
他們的耕地，還有他們的家畜和牛羊，比草原上安逸。
這些草原上的強盜，他們打著搶掠的旗號，想要搶奪他們家園裡的東西，沒有人會同意。
守軍們站在破爛不堪的城牆上，緊緊握著手中的長矛與箭羽，若不是上峰有令，他們早就把，下面狂吠的掠奪者，亂箭射死了。 賀蘭小鎮，不屬於軒轅帝國，也不屬於草原的，這裡是第戎與軒轅兩族的緩衝地段，百姓已經融合，形成一個三不管地帶，本來是三不管的，可是，自從賀蘭小鎮發
生奪天教組織之後，君卿華便派兵駐守，並且接管了這裡。
這城牆，根本就達不到正規的防禦等級，全都是土疙瘩堆成的，加上一些碎石，勉強能站人，若大王子帶來的有攻城戰車，只怕一棍子，就能把這牆，敲個窟窿。 城外的叫罵聲，城內的憤怒聲，當城中百姓將這賀蘭小鎮當作自己的家園，當他們認為自己的財產即將被侵犯，民聲鼎沸，民心漸漸凝聚的時候，君卿華，悄然登上
城牆。
一身白衣，潔白如雪，高貴如蓮，雙手背在身後，淡然飄逸的站在城牆上，君卿華俯視這城下的人。
「大王子靈越，可還記得昨日怎樣在朕面前發誓的？」君卿華聲音很小，很溫和，他甚至根本就沒有用太大的力氣，那聲音，便遠遠傳開，傳入城內城外數萬人腦海。
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萬籟俱寂，只聽到風聲吹過，衣袍烈烈炸響的聲音。
「哼，使用妖術的軒轅人，草原之神不會放過你們的，他會懲罰你的！」大王子看著君卿華，眼睛眨也不眨的對君卿華的問題，避而不答。
「是嗎？」君卿華勾唇，笑了。 「這次我們沒有戰馬，我看你還怎樣用妖術！」大王子信心滿滿的說道，彷彿沒有戰馬，他們就能必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