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深淵

  突然響起的電話，忽然就像一個大鎚子似的，一鎚子打在兩人身上，兩人莫明其妙的全身一震。

  「老季？」吳老闆自言自語的說道，他迅速坐到桌子邊上，拿起了電話。

  一聽這個單詞，趙文彬瞬間從地上竄了起來，就像彈簧彈起來一樣，老實巴交的縮到了吳老闆的身邊，認真的聽著電話。

  即使在非常確認季老闆娘已經仙人跳的情況之下，兩人依然對季老闆娘抱有高度幻想的，畢竟是十幾年的老朋友了，互相之間，感情多少還是有點的。而且她上周也說了，給他們的貨，已經發過來了，這兩天就應該會到的。

  人都是這樣的，即使已經走到死胡同的死角了，依然幻想著還有奇迹出現。

  「交換機？到了？在哪裡？」吳老闆高聲叫道，趙文彬忽然全身大震，整個腰杆子都挺了起來，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啊，什麼，啊，哦，哦，快了，好的，好好。」吳老闆的語氣時斷時續的，語調時高時低，一時摸不清楚是什麼狀況了。

  掛了電話，吳老闆一下子又坐到了椅子上，這個表現，看起來並不太好。

  「怎麼？貨到了？」汪大姐一邊吃著瓜子，一邊問道，表現得很關心的樣子，畢竟，昨晚的大餐也不能白吃啊。

  這正是趙文彬最想問的問題。

  「唉，是國企打來的催貨電話，問我們交換機能交了沒有，他們現在很急。。」吳老闆幾乎是喘著氣說道。

  「那到了沒有呢？」汪大姐問道。吳老闆慘淡的搖了搖頭。季老闆娘人都找不到了，還指望這些貨。

  「啊呀，，」趙文彬忽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頓時嚇了吳老闆和汪大姐一跳。

  「怎麼了呀，文彬？」汪大姐奇怪的問道。

  「國企要交貨了，馬上就要到交貨的最後期限了，可是，我們，交什麼呢？」趙文彬硬生生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吳老闆瞬間就反應過來了，畢竟是老闆，警覺性還是相當高的。

  整個事件頓時快速理了一遍，假設，季老闆娘真的跑陸了，自己和趙文彬的一百萬元，已經打水漂了，那麼，事情到此為止了嗎？不，沒有，沒有。

  自己已經和國企簽了中標合同，正式合同，已經進入正式履約的階段了，而且，約好的十天交貨期，馬上就要交貨了，如果不能按時交貨的話，影響到國企下一步的生產計劃的話，就會造成很嚴重的經濟損失，供應商將要承當百分之十以上的賠款，如果不能交貨的，也要承當百分之十以上的賠款，如果毀約的話，也同樣要承當百分之十以上的賠款。請注意，是百分之十以上，，有可能遠遠不止二十二萬。

  巨大的恐懼忽然現形了，吳老闆整個人像被冰水澆了一身，整個人忽然清醒過來。

  自己的損失，恐怕還遠遠不止那七十萬元。

  「交不了貨的話，我們，還要承擔百分之十以上的賠款。。」趙文彬顫抖的說道。

  「可是，如果我們現在進貨的話，按九五折算的話，兩萬四千七百元，一百一十台就是，二百七十一萬七千元，我們要凈虧五十一萬七千元。。」吳老闆反應還是非常迅猛的。

  「這種規格型號的高檔交換機是非常少的，整個亞洲區都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多的庫存，現在要調貨的話，至少也要半個月之後了，而我們的交貨期，只有三天了。」趙文彬冷靜的分析道，趙文彬也開始意識到，事情還沒有完。。

  冷靜下來仔細一分析，忽然發現，接下來的問題，更棘手，如果不能履約不能交貨的話，明顯違約的情況出現的話，將會任由甲方漫天要價，賠償百分之十起罰，甲方隨便說給他們造成了極其嚴重的損失，要求賠償百分之二十，就是四十四萬，賠償百分之三十，就是六十六萬，任由他們說了算的。可如果現在去採購正品行貨的話，那麼，就要凈虧五十一萬七千元。而且，在短短三天內，這批貨也絕對到不了了，延期交付是肯定了，已經造成了違約的情況了。

  不管採取哪種應對措施，都必然還要虧損好幾十萬，好幾十萬啊。

  一想到這裡，吳老闆忽然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原來地板還不是最低的，原來還有地下室，原來地下室還不是最低的，還有地獄，原來地獄還不是最低的，還有十八層地獄。。

  趙文彬更是傻了，整個人直接倒在了沙發上，，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天堂，，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