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斷線風箏

  一掛完電話，趙文彬迅速撥通了吳老闆的電話。好幾天沒有和吳老闆聯繫了，這號碼看起來都顯得陌生了。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移動公司的女聲特別清晰。

  咦，怎麼關機了，這老吳啊，都什麼時候了，都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居然還關機了，難道是沒電了？

  趙文彬那種無來由的不安，正變得越來越強烈。。

  接連撥了幾遍，都是關機，也許真的沒電了，趙文彬有些手足無措，吳老闆是他的精神支柱兼公司老闆兼技術指導，聯繫不上吳老闆，頓時讓趙文彬相當緊張。

  沉默了一會兒，趙文彬忽然想起，吳老闆還有一隻手機，他平常都使用一隻最新款的大屏蘋果PLUS手機，但是，他還有一隻老款的小手機，這隻小手機的號碼，他從來都沒有和別人說過，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這隻手機號碼，非常隱蔽，趙文彬覺得，這很明顯是和某個或者某幾個非常重要的人之間的單線聯繫，有可能是吳老闆外麵包養的女人，情人，二，奶，什麼的。

  他這隻小手機從來不用來撥打電話的，至少趙文彬從來都沒有看到他撥過。之所以趙文彬會知道，是因為有好幾次趙文彬看到他在給小手機充電。

  前幾個月有一次，趙文彬接到過一個電話，是一個新號碼，趙文彬還在奇怪究竟是誰打來的，結果是吳老闆打來的，事情有點緊急，是關於一個項目的黑箱操作的，說完事之後，趙文彬問他怎麼號碼換了？吳老闆說剛好蘋果手機沒電了，就隨便找了只手機打過來的，因為那次事情也比較緊急，趙文彬也就沒有多問了。

  呀，對啊，他的蘋果手機沒電了，又有緊急的事情要聯繫自己，所以他自然會用那隻小手機打給自己了。

  對啊，那個號碼是什麼呢？趙文彬只是依稀記得，好像是，139開頭的，大約是三個月前了，趙文彬迅速翻查電話記錄，已接電話，幸虧自己的電話並不多，幾乎所有的業務都是吳老闆自己接恰的，很快，就翻到了那個號碼，核對了一下大致時間，也就是那次項目的黑箱操作的時間，吻合，就是這個號碼，太棒了。

  就在這時候，下班了，市場關門了，人員陸陸續續的走了，關門了，趙文彬將卷閘門也拉了下來，省得被人打擾。

  等外面的一切安靜之後，趙文彬這才坐到椅子上，拿起手機，撥通了號碼。

  「嘟，，」電話通了，沒有關機，也沒有停機，很好。

  「哪位？」電話有人接了，一聽就是吳老闆，他居然問了「哪位？」，這顯然是因為，他的這隻小手機的號碼通訊錄里，並沒有存自己的號碼，蘋果手機上顯示的是自己名字，但這隻小手機上卻沒有自己的名字，顯示的只是一連串的數字，他每次都是撥自己的名字的，所以，他不會記得自己的號碼是多少。

  「熊，熊哥，是我啊。。」趙文彬顫抖的說道。

  「啊，啊，」吳老闆很明顯大吃一驚。「你怎麼會知道我這隻手機的號碼的？」

  吳老闆非但沒有向自己說明眼前最急迫的事情該如何處理，反而，問自己是怎麼知道這個號碼的，趙文彬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你，以前，打給我的過的，，熊，熊哥，剛才。。」趙文彬努力想將話題引到眼前最重要的事件上來，這才是最關鍵最麻煩的事情，手機關機什麼的，怎麼會知道這隻手機的號碼的，這一類的小事，趙文彬實在是沒有興趣知道。

  「唉。。」吳老闆忽然嘆了一口氣，很意味深長。這一聲嘆息中，似乎透露出了巨大的信息量。

  「文彬啊，我，對不起你啊。」吳老闆忽然說道。

  這句話沒有幾個字，但卻像重鎚似的，狠狠的打在趙文彬的心口上，一個字就是一下子。

  「哦，怎麼了？是不是廢標廢不掉？」趙文彬猜測道。大概率是吳老闆去搞關係想擺平這次的中標事件，可是他沒有搞定，他失敗了。

  這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如果沒有廢標，就意味著兩人還要承擔五十萬左右的高額賠償。但如果是這樣的話，趙文彬反倒又覺得好受一點，因為吳老闆承擔百分之七十，而自己，百分之三十，最多也就十五萬上下，十幾萬總還好說了，總不是幾百萬的永遠也還不掉的額度吧。

  大不了吳老闆先全賠了，自己就當欠吳老闆的，一輩子給吳老闆打工，直到還清這些錢為止。

  「唉，文彬啊，哥，對不起你啊，你以後，自己多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