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 水晶暗壘
哈欠……哈……啊欠！
姬長空閑庭信步，過了匝道，鐵堡的牢門就在眼前。
關雲飛跟在姬長空後面，跟個愣頭青似的問道：「大哥，不會是有人說你壞話吧？」
「是啊，有人說我。」姬長空打了個噴嚏，兩個人已經來到鐵堡的門外。
守衛的四名獄卒看到有人靠近，精神緊繃，喝道：「什麼人？」
關雲飛道：「大膽，魯王到了，還不下跪？」
姬長空伸手制止，和顏悅色的說道：「我是來提人的。把門打開。」
獄卒道：「沒有威后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靠近，請王爺見諒。」
「這個也不能？」姬長空取出威后的玉牌，獄卒看后，頓時下跪禮拜。
果然，在宗周，威后的權威是根深蒂固的。
打開了鐵堡的大門，其中一名獄卒說道：「王爺稍後，小人這就去知會典史大人一聲。」
「大哥！哎呀。大哥啊。」
聽著聲音，姬長空循聲看去，夜小生笑嘿嘿的一路小跑了出來。意氣風華，油頭滿面。早已沒有之前的屌絲范。
關雲飛心裡好不是滋味，看著夜小生沒好氣的喝道：「切，自作多情。」
夜小生上前，躬身拜謁。
姬長空笑道：「好啊，這才幾天沒見，你衣服上的圈圈都沒有了。」
夜小生之前穿的獄服上有一個白圈，裡面是大大的『卒』，而今卻是穿了一身玄色裹袍，腰間還多了一塊配印。
「嘿嘿，大哥。你可真是了不得，你完成了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上次你帶著弟兄們殺出去，連敗廖司徒跟驍騎將軍。後來，那些兄弟都被驍騎營給遣返回來。」
「哦，死傷如何？」
「唉，回來的得有一百二十人吧。」夜小生答道。
姬長空問道：「你這小子，可以啊。裝死裝的陞官了。」
夜小生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哥，這還不是拜你所賜么。後來，吏部清點人數，就俺一個人活著，好歹俺也成了死戰到最後的英雄了不是，然後，嘿嘿，就給俺升職了。」
「呸，英雄？你就是狗熊。」關雲飛不屑的啐道。
夜小生快言快語道：「我是狗熊，那大哥是什麼？你又是什麼？」
「呃，這！」
姬長空一聽，臉上火辣辣的，這兩逗比，互相罵，最後倒是把他這個當大哥給帶進去了。他怒道：「我說你兩屬狗的啊，一見面就掐架。」忽然，又覺得不對勁，他豈不是成狗哥了？
姬長空一本正經的說道：「都閉嘴。夜典史，你把鐵堡打開，放那些兄弟們出來。」
「大哥，真有你的。連威后都讓你搞定了。」夜小生說著，招呼那些獄卒開啟鐵閘。
「切，威后算什麼，大哥搞定的人多著呢。」
不多時，鐵堡內的囚徒齊聚一堂。
姬長空說道：「弟兄們，各位大哥大佬們，你們受苦啦。因為你們昨日的不離不棄，才有我今日的輝煌。兄弟我高升了，自然也不會忘記大家。我在金鑾殿，曾在威後面前許諾，要給你們自由。可是威后不肯，她說你們是將死之人，是罪不可恕的罪犯。」
囚徒們露出厭惡之色，他們互相私語，一個個同仇敵愾。
姬長空提高嗓門說道：「我會相信？不，我不信！我當場就跟威后翻臉了。我說，那些弟兄們跟我出生入死，如果他們是罪犯的話，那就把我也投入大牢吧，哪怕每天挨私刑，我也要跟弟兄們在一起。」
人群中，竟傳出了細細碎碎的哽咽之聲，這群早已習慣了被刑法伺候，早已麻木了人情冷暖的囚徒，竟被感動的一塌糊塗。
關雲飛目瞪口呆的看著姬長空，暗道：大哥真的是男子漢，敢對威后唱黑臉。可是，他後面的話，我咋感覺是他編的呢？
一個戴著腳鐐，一臉青春痘的瘦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拍著自己的雞胸脯，感激涕零的喊道：「大哥，你待我們如袍澤，我們待你如初戀！從今天起，我麻六就跟你了。」
「我丑二丫也跟。」
「還有我，我叫鴨蛋。」
「我也為大哥效勞，我叫狗剩。」
「加我一個……還有我……」
「我們都追隨大哥！」
……
「咳，弟兄們，安靜，靜一靜。聽我說。」姬長空故作深沉的平息著人們的情緒。
眼眶紅腫的夜小生說道：「大家都聽大哥說。」
終於，鼎沸人聲，趨於平靜。
接著，姬長空又開始了大師級的演講。
「兄弟們，我知道你們苦。也知道你們委屈。相信這裡很多人都是被冤枉的。但是，光靠嘴是改變不了事實的，事實就是，大家都在鐵堡中，大家的身份就是見不得光的階下囚，人人喊打的過街鼠。你們想過沒有？即便現在真的將大家無罪釋放，你們能夠跟以前一樣，面對自己的家人嗎？街坊鄰居，還會跟以前一樣，親和良善的對待你嗎？」
「家人或許會，但是鄰居不會。因為在別人眼中，不管你是否清白，不管你是否已經洗心革面。都無法改變你曾經是個罪犯的事實。他們會避而遠之，因為你是十惡不赦的囚徒。」
「這些都是事實，如果你還愛的你家人。你一定不願意背負著不堪的履歷跟鬱鬱寡歡的心情去面對他們。因為，家人看到你的時候，只會勾起他們那一段痛苦的回憶。」
「大家不要迷茫。從我站在這兒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註定不會平庸，你們都會偉大。現在，我擔保大家離開這個黑暗的地方。回家？不！而是跟我一起，戴罪立功。等待功成名就之時，衣錦還鄉，用自己的行動來回應所有人對你的質疑。當然，我尊重每一個人的選擇。給大家一點時間。回家的現在就可以離開。從軍的，站在原地。」
沉默幾秒，隨後，群起而呼：「我們要戴罪立功，我們要衣錦還鄉。」
「對，人活一口氣，即便是死在沙場之上，我們也要馬革裹屍，帶著尊嚴，魂歸故里。」
「從軍，從軍……」
姬長空振奮的喝道：「好！從這一刻起，你們都是我麾下的士兵。每一個人，有功就賞，有罪就罰。既然是士兵，就要有個當兵的樣。一切行動都要遵從軍令。明天我會帶著大家去金陵。夜小生，給大家把枷鎖都解開，從現在起，他們都不在是囚犯了。」
夜小生吩咐了下去。旋即，他悄然走到姬長空身邊，低聲說道：「大哥，剩下的人你不放了嗎？」
姬長空奇道：「剩下的？你是說這兒還關押著別人？」
夜小生道：「是啊，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鐵堡下面有一個暗門。裡面關押著五個奇怪的傢伙。他們以前一直是廖司徒負責的。」
「奇怪的傢伙？帶我去看看。」姬長空催促道。
夜小生神秘兮兮的說道：「大哥，跟我來。」
昏暗的地下甬道，以上厚重的青銅閘門前，夜小生停下了腳步。
姬長空環顧四周，伸手摩挲著泛紅的銅門，閘門厚實，拍上去根本就聽不到一點回身。
「靠！這麼厚的閘門？裡面關的不會是怪物吧？」
「怪物倒不是，就是奇人異事。我昨天陞官，驍騎營的內衛就把鑰匙送過來了。五個老頭子，哦不不，五個兒童。」夜小生含糊其辭的說著，從腰間取出鑰匙。
一塊玄金打造的長條大印，印的兩側有一串人工雕刻出來的臼齒，夜小生將長印放入閘門中間的縫隙內，奮力扭動。笨重的閘門開始徐徐上升，到了兩人頭頂的位置，自動停止。
燈火通明的通道，足有十五丈長。通道兩邊是晶瑩剔透的水晶牆壁，就連地板都是如此。
姬長空越發好奇，地下的水晶堡壘。他迫不及待的問道：「快，帶我去看那五個人。」
兩人進入通道，剛一落地，便發出嗡嗡的聲音，旋即，水晶壁上旋閃出一道透明的風刃。
「小心！」姬長空喚道。
說時遲，那時快。那道氣流就掃在夜小生面前，然後，突然停滯。夜小生轉身，他手中多出一塊泡沫面板。笑道：「放心，我有這個。在此之前，驍騎營的內衛已經告訴我了。水晶壁壘發起的攻擊是精神波動，而且專門禁錮五行元素。」
姬長空若有所思的點頭道：「哦，看這樣子，這是鐵堡中的晶牢無疑了。裡面關押著的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人物。想不到，你小子會接觸如此高深的秘密。」
「嘿嘿，大哥，實話跟你說了吧。自從我見到你第一面開始，我就覺得你肯定不是尋常人。再有，我的確很佩服你。若不是家有老小，我也就跟你一路殺出去了。」
「嗯，你也是好樣的。」姬長空語重心長的說著，他看向四周，晶瑩閃耀的壁壘，令人眼花繚亂。在這樣的通道中，只要站上幾秒鐘，就有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時間長了，必定精神渙散，神志不清。
姬長空回想起剛才那如同鬼魅一般的風刃，低聲問道：「夜老弟，小心點啊，我發現在這個地方，心神受到很大的影響。反應變得遲鈍，要是再來一道氣流，很可能我們都得死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