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揮之不去的夢靨
「還有,會吞噬骨髓的植物,你只要一不小心從花草的上面經過,就會不知不覺中癱瘓倒地,即便有多少高手幫助也無濟於事,因為你的骨髓已經被吸食的一乾二淨。還有,湧現一下杏子,就能看到兩丈大小的蟒蛇頭顱,還有會飛的蒼狼,能夠發出美人一樣甜美聲音的夜鶯。你見過?你們見過嗎?沒有,可是你們聽過嗎?你們對那裡又了解多少?那些看似平坦的地面,突然一隻腳就陷入了雪地,然後,鋒利如刀子一般的冰刃就會讓人在轉瞬之間被切成了兩片。血液都來不及流淌,就被冰雪覆蓋,被寒風凍結。」
姬長空身上如冰火兩重天。他的確被雪鷹一驚一乍,一停一頓的演講給嚇呆了。
雪鷹陰冷的笑著,突然,他扯大嗓門說道:「你們害怕嗎?覺得絕望嗎?不!那些死亡的方式都不足以嚇到我。那種困難,都被我們解決了。當我們欣喜若狂的逃出生天的時候,我們發現了綠洲。肥沃的土地加上無邊的草甸,在那冰天雪地之中,就如同仙女給冰神編織上一抹綠色的圍脖。你們猜一猜,我又看到了什麼?哈哈,是白澤,是一大群白澤,成群結隊的白澤。雖然都是白澤靈雛。但是,我們在黎元世界之中從未見過那樣的奇迹。因為,在我們冰騎士的印象當中,就從來不曾聽說過哪個地方會出現那麼多的白澤靈雛。那些白澤,看起來對這裡的環境很熟悉,顯然,它們是土生土長在雪原之中的存在,他們在我們面前,絲毫不膽怯。我們的隊長,當時便說,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裡的物種從來沒有見過所謂的人。你們應該知道我當時的心情了,天下掉餡餅的事情一直存在,沒錯,就是那樣的。在那個時候,我們隊長一聲令下,我們就開始了忙碌。屠殺的屠殺,剝皮的剝皮,宰割的宰割。哈哈,我們就在其他白澤的面前盡情的殺戮著。可是,那些白澤靈雛都不知道我們在幹什麼?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傻子。一直懷著滿足的心情,屠殺忙碌了半天。我們倖存下來的人的儲物袋都裝的差不多了。我們的留下兩個人在那放哨,而我,打算先把白澤的形骸跟白澤的皮毛綁起來,運到大沙漠。然後再安排人手,送到大周,送到西域,我當時都看到了漫天遍地的錢,就如同看到了各種各樣的玄晶。」
雪鷹說了這麼多,他的臉上的笑容變得無比的燦爛。好像,五穀豐登,現在他就身臨其境。
凌天王子聽得神情陶醉,他也長大了嘴巴,彷彿跟著雪鷹進入了那個美滿而又豐收的殿堂。
雪鷹的嘴角煥發出一道劣弧,他的語氣變得極度冰冷,他接著說道:「不過,之前那些想法,都是我們暴發之後的心態,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之後,我們為了不讓外面的人發現這個地方。所以經過商討后決定,暫時先把白澤骸骨全部保存起來,然後我們先去尋找買家。就這樣,我們的對戰,在地圖上勾勒了一陣,我們就把白澤骸骨全部保存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了。現在,我已經把那些靈骨當做見面禮,贈送給了永夜城堡。這裡的侍衛已經按照我給的坐標,把那些白澤皮全部帶了回來。後來,我們再次回去跟隊長匯合。人的貪念是無法彌補的。那一次,我們決定直接進入崑崙山脈的腹地,我們相信,那裡所遇到的收穫,將會是前所未有的可觀。嘿嘿,那是一條神奇的天路,道路上每個地方都有陷阱,每個陷阱都足以致命。沒錯,道路跟死亡,就這樣在前面等待著我們,宛如,宛如一個美人魚,正在招搖過市,而我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收割!嘿嘿,哈哈!」
雪鷹說到這裡,把頭埋的很低,似乎想起了什麼愧疚的事情,他說道:「我們在穿越崑崙山脈的時候,遇到了古怪的人。那個人穿著只有熱帶雨林才有的短褲,身上披滿了芭蕉葉。手持一根木頭拐杖,看起來很落魄,但是那個人,他……他很厲害!」說到厲害這兩個字的時候,雪鷹的語氣再度加重。
「那個人,他的木頭拐杖僅僅是在地面上輕輕的一磕。頓時,冰天雪地上就掀起了軒然大波,厚重高大百尺的暴雪把我們四面包圍,那是人造的雪崩!可是,嘿嘿,可是他已經無法阻止我們,我們剩下的那些人都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我們的隊長,他假裝投降,在靠近那位法師的時候,突然出手。一擊就廢了他的丹田。後來我們才發現,那個人,僅僅是一個智者,他的法術高強,但是體質很差,差到了極點。雖然他受傷了,也頻臨死亡。但是他還是用一種奇怪的,我們無法聽懂的語言在告誡著我們,同時,他扔掉了拐杖,手舞足蹈的指著他身後的那條冰層覆蓋的峽谷。雖然我們都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當時我能夠大概的判斷出來,他在阻止我們,在警告我們,他在述說著冰層峽谷深處的危險。可是,我們在那個時候,腦海早已經被數之不盡的玄晶給佔據了。我們的眼前,每個人都好像看到數以萬計的白澤靈雛如同過江之鯽。那些可是能夠兌換大量玄晶的。所以,我們一狠心,上去補刀,那個奇怪的人死了。可笑嗎?呵呵,非常可笑。我們是夜闌古國的冰騎士,我們在夜闌國內任職的時候,從來沒有殺過人,那一次卻宰了一個好心的法師。我們一直在作孽,人作孽不可活啊。事實證明,我們殺了他是錯誤的,是要遭到天譴的。果然,報復來的太突然,也太快了。當我們穿越那條冰塊堆砌出來的峽谷時,我們發現,彼此都進入了真正的地獄!那裡本應該是黑暗的,沒錯,背景的確是黑暗的,可是,那裡卻出現了……」
雪鷹眼神獃滯,如同被閃電劈焦了一樣。他的雙手無力的垂在膝蓋上,好似抱膝長嘆,哀哉悲哉。
他的眸光如遇到鷹隼的田鼠一樣,在閃避著任何人的盯寧,他的眉頭擰的像是扭曲的樹藤。表情猙獰,宛若來自屍山血海的惡魔。
忽然之間,他啊的叫了起來,表情非常驚恐,隨後雙手緊緊的捂著腦袋,顯然,他想起了那個至今都無法想起的可怕的存在。
「啊!啊……不,不要過來!」他鬆開雙手,在自己的身前快速的揮舞,身形蜷縮,緊緊的貼在了牆壁上,草席上面的一塊褥子也被他撞在懷中,退縮,再退縮!然後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嗥叫。
凌天和姬長空看到雪鷹的狀況有點不太對勁,姬長空對凌天說道:「快,制止他!」一言既此,他們兩個人當即出手,上前按住了雪鷹的左膀右臂。
姬長空先下手為強,目的就是為了防止雪鷹突然發難。
摩多尊者也是面色大驚,他上前,輕拍著雪鷹的胸膛,用只有兩個人能夠互相理解的話語在安慰雪鷹。
雪鷹看到了摩多后,神情變得有些淡定,他轉過腦袋,目光看著鐵窗外折進來的那一縷微光,說道:「怎麼會這樣?治癒法師不是已經把我調理的完全好了嗎?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我好像失憶了。關於那個時期,我徹底先不起來了,我到底看到了什麼?誰可以告訴我,誰能夠告訴我?」
雪鷹並沒有按照姬長空設想的那樣說出最關鍵的話題。
摩多尊者則是一念無奈,他苦著臉,看著姬長空,輕輕的說道:「我師弟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可是,現在的情況,卻也是在我的預料之中的。」
姬長空點頭,表示理解。其實,對姬長空而言,他這次的收穫是很大的。姬長空目前已經從雪鷹的話語中得到了關鍵點。
他鬆開了雪鷹,慢條斯理的說道:「雪鷹,你不要害怕,冷靜一下。你也不用回憶你看到了什麼,你現在就說一說,那個被你們殺死的奇怪的人吧。」
「那個人?他穿著的很破爛,就是芭蕉葉編織的衣服,用的藤杖也不是法寶,就是普通的樹木斷裂的藤條,卻能夠施展出相當於靈變巔峰高手的威力。如果他跟我們一樣,擁有武裝的法寶,那他恐怕早已成為真正的仙道強者了。」
姬長空默默的點頭,他嚴肅的看了雪鷹一眼。說實話,姬長空萬萬沒有想到雪鷹會對那個死去的老者念念不忘。
「摩多尊者,看起來侍衛已經去傳治癒法師了。這樣,你讓雪鷹現在一個人靜靜。」姬長空說著走出了牢房。
片刻后,治癒法師急急忙忙的趕來,不過他看到雪鷹的情況后,隨即鬆了口氣。
摩多尊者問道:「大師,我師弟的情況如何?」
治癒法師笑道:「他已經好了!」
姬長空板著臉說道:「他都這樣了,你就說好了?好人會這樣嗎?下醫醫人,中醫醫心,上醫醫天下。你說你是什麼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