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原來一直在錯！

  「別，千萬不要衝動，是我，我是長空呀。西凌社的人。」


  「對對，我們是仙門中人。」柳夢靈突然站起來，面色忐忑的拽著姬長空走到了外面。


  希凌雪眼神一掃，看到靈鑒門的道袍之後，下意識中煥發出一抹鄙夷的神色，淡淡哼道：「原來是靈鑒門的門徒，不過，你們只是微不足道的才子，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來這裡尋死。」


  旋即，希凌雪語氣加重，問道：「咿，姬長空。你怎麼會在這裡？」


  「額，是這樣的……」姬長空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但他剛說，卻發現希凌雪根本就沒有再理會自己，而是對柳夢靈輕輕的說道：「你這公主，什麼時候也開始進入仙門了？難不成巴蜀古神教還裝不下你不成？」


  柳夢靈突然聽希凌雪這麼一說，當即答道：「如今巴蜀已不是之前那個家園了。」


  看著柳夢靈酸楚的鼻翼，希凌雪也不再多問。再度反轉，她開始催動心神洞察力，徐徐的壓制到姬長空的身上，希望能夠洞察一下姬長空的丹田法器。


  伴隨著希凌雪加持的洞察力，她很快就在姬長空的丹田法器之內發現了盤旋的『秋霜地雷錘』。


  這一發現后，希凌雪當即心中念頭閃爍，道：「好小子，我說不老老實實的在宗周城待著，原來是得到了一件地藏道器，修為大漲，有了具備進入仙門的資格。如今反而成了一個仙徒了。只是那地藏道器，卻沒有魔氣？這又是什麼緣故？」


  「姬長空，秋霜地雷錘是榮耀邪王最為青睞的地藏道器，怎麼到了你的手裡了？」希凌雪的眼神再度壓迫，姬長空只覺得威壓降臨，心神駭然。


  他驚訝的倒也不是希凌雪的威壓，而是從希凌雪的口中聽到了『秋霜地雷錘』五個字。


  毫無疑問，希凌雪既然如此詢問，那就是自己丹田法器之內的情況被她洞察到了。這一點，讓姬長空對自己的元神底蘊大失所望。


  希凌雪都能夠看出來，那自己將來回到仙門，似乎隱藏十陰爆冷甲，也就是自取其辱。


  事實上，姬長空也完全是杞人憂天。


  希凌雪察覺到的只有地藏道器的氣息，心神洞察到的也是在姬長空丹田法器之內的一件秋霜地雷錘的模糊輪廓。


  她之所以能夠準確的判斷，在於她的見多識廣。只是憑藉著輪廓就能夠判斷出那法寶的品質跟屬性，因此，地藏道器，秋霜地雷錘，也就瞞不住希凌雪了。


  至於希凌雪能夠洞察到姬長空的丹田法器的模糊狀態，一來是由於金龍元聖趨於疲憊的階段，也是姬長空在跟風飛沙還有榮耀邪王大戰之後，出現的心神困惑的狀態。


  二來，那秋霜地雷錘還沒有被金龍元聖淬鍊跟凈化完全，所以知道現在，還存留著地煞魔氣，倘若換了仙門中人或者是魔道中人，地仙也無法洞察到姬長空的丹田法器，可希凌雪跟別人不同，她有著非比尋常的體質跟底蘊。他是是仙魔同體的天才，對地煞的能量有著得天獨厚的見解跟感知。


  但這也僅僅是感知的階段，事實上，她並沒有發現姬長空丹田法器之內的全部清空，而且，姬長空還掌握著榮耀邪王的火焰刀，同樣也沒有淬洗呢。


  不過慶幸的是，那火焰刀被姬長空刻意鎮壓在丹田法器之內的生命之樹的氣勁下面，被生機覆蓋。希凌雪不會察覺。


  「罷了。姬長空。你來之前，宗周城那邊情況怎麼樣？」希凌雪問道。


  「宗周？」姬長空相對無言，他沒有了膽怯，沉默了半晌后，抬頭直視希凌雪，問道：「社長，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怎麼進入殷殤古寂的？」


  「我沒有進去，不過我正打算去。」


  「什麼？那……那你之前在什麼地方？」


  希凌雪道：「我被控在了一個魔域法陣之內。剛出來沒多久。只可惜，我師弟生死不明。」


  希凌雪說的師弟，就是大周齊王，齊元湛。


  姬長空聽后，內心深處無名火起，眼前的這個女人，看起來冰雪聰明，孤高冷漠，其實，一點智商都沒有。齊王要暗算他，陷害她，她此刻居然還惦記著齊王的安危。


  「其實，其實齊王他並不在那個地方。」


  希凌雪皺眉道：「你說什麼？」


  姬長空喉結微微顫抖，醞釀了一陣情緒后，說道：「是這樣的，你剛才不是問我宗周城的情況嗎？現在的大周，已經只剩下金陵一座危城了。大周的龍騎軍跟驍騎軍全部土崩瓦解。那一切都是齊王的陰謀，如今的宗周城，已經名存實亡，是大唐的行軍兵馬大元帥柳大人的囊中之物。宗周城的一切都是唐人把守。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齊王一手打造而成。」看到希凌雪似有言語，姬長空點手示意，繼續說道：「你說的齊王，他把你騙到這裡來，讓你受到魔門法陣的桎梏，為的就是讓你沒有機會阻止他的邪惡計劃。而他，卻是一直都在暗處掀起血雨腥風。只不過，他遇到了我……」姬長空說到這兒，頓時停住了話音。


  希凌雪的眉梢越發緊蹙。


  「這……這怎麼可能？」


  柳夢靈上前說道：「長空說的句句屬實，齊王一路追隨，在武王龍藏差點把我們一網打盡，要不是靈鑒門內的雪飛羽出手相救，這一切都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希凌雪突然加重了語氣，問道：「這麼說？那齊王現在何處？」


  她話音剛出，旋即黯然自語道：「罷了，既然是靈鑒門的賢者出手，齊王必然是有死無生。只是他為什麼要行忤逆之舉？」


  「社長，您聽說過玄門跟大周真正的起源嗎？」姬長空語出驚人，說出了在武王龍藏之內，摩多尊者告訴他的那些話，包括人族的真正文明起源，並非玄黃，而是蚩尤！


  與此同時，姬長空說出了齊王想要一統天下的宏圖偉夢。


  只是，著一些，對於破開魔怔封印沒多久，出來僅僅幾天的希凌雪而言，她是難以置信的。


  姬長空說道：「社長，承蒙你的關照。如今我已經沒有了想法，只想在仙門之內，度過此生。」


  希凌雪問道：「你的仇不報了？」


  「仇？呵呵，我的母親，病故在巫山詔獄。我的父親，對啊，我居然到了現在連我的殺父仇人是誰都不知道。不是宇文恪，也不是秦淵侯，更不是齊王。我又該找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從小跟我母親相依為命，到了現在，我也只能聽我母親的話，好好的活著，活下去。」


  「說的對。可是你的仇人，他不但殺害了你的父親。而且奪取了屬於武王嫡系的大周基業。他們讓人道崩環，人文散亂，讓疆土分裂，這都是罪惡的源頭。你的仇，是國讎，不僅僅是父仇。」希凌雪說著，柳眉豎起，高挑的眉梢微微的震動，她的眸光深深的看著遠處，她輕輕的走了兩步，光滑而踩踏著氣流的腳踝上傳出那銀鈴叮叮噹噹的美妙聲響。


  她看著前方，許久，似乎在糾結著什麼。緩緩的，緩緩的轉身，對姬長空說道：「罷了，這麼多年，我就告訴你真相吧，你的母親她……她還活著，殺害你父親的人，是武庚！背叛大周的人，是齊門跟武氏殘餘！」


  此言一出，姬長空心神蕩漾，頓覺得頭昏目眩。


  這……前言不搭后語，是黑顛倒的論斷，姬長空聽到后，覺得太過於武斷，可是這樣的話從希凌雪的嘴裡說出，讓他又生不出任何的質疑。


  「你要報仇嗎？巫山詔獄裡面的那個女人，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的母親在大明！在明帝國。至於她叫什麼，時隔久遠，我已經不記得了，況且，作為一個為避劫難隱姓埋名的人來說，她也不希望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殺父仇人，是武庚麾下的四大護法，他們也在大明。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尋找你的母親還有你，從而斬斷大周命脈。」


  「你，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姬長空趔趄的站著，心中一團亂麻。不知是悲還是喜，她的親生母親？可是，巫山詔獄的那個慈善的女人，她是誰？


  冰清玉潔的女人，心神洞察的高手，總是能夠一眼看穿對方的想法。


  希凌雪說道：「當年，你的父親在歸泰岳途中，慘遭陷害。你父親的結義兄弟宇文恪將你救出去，那時候你尚在襁褓，那個帶著你的女人，就是你的義母，也是宇文恪的妻子。而秦淵侯，則是帶著你真正的母親逃亡，後來中途走散。以至於老魯王身敗名裂之後，事情的真相就鮮為人知了。」


  每一言，每一語，都如同凌頭一悶棍，晴天一霹靂！


  事情的反轉太過迅速，也太過詭異，姬長空縱有強悍的心，也無法承受突如其來的打擊，這是真相？


  「告訴我，這都不是真的。你是怎麼知道的？」姬長空心中混亂無比，他想起了宇文恪看自己的眼神，想起那個女人在巫山詔獄含辛茹苦的養大自己，想起宇文恪說自己的殺父仇人，再想秦舞陽的辯解跟長孫無憂的推測。似乎自己的仇家不是秦淵侯，也不是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