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魔頭與惡僧
第102章 魔頭與惡僧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詩仙李白所做這首詩,可謂是膾炙人口的千古絕唱,平添了揚州這座古城名邑的無限風韻。
……
揚州本就是繁華之地,這城中自然少不了青樓楚館,沿街勾欄不斷,果然是一處煙花昌盛之地,風流銷魂之所。
天下走南闖北的行商和江湖豪客也是對此趨之若鶩,因此這個地方雖然地處江南一角,可消息卻是異常靈通。
揚州城,一座當地頗有名氣的酒樓內,樓上樓下則坐下了不少來自天南地北的江湖中人。
只是江湖人多的地方,就免不了發生衝突。
果然很快就見一個坐在二樓一角的北方漢子怒拍桌子道:「小二,為何我在此處等了這麼久,你卻給那新來的人先上了酒菜?」
「客官贖罪,這位客人是我們酒樓老主顧!」
一旁的小二見到有人發怒,神情倒是上一點也不見驚慌,只見他眼皮一抬淡然解釋道。
見到這小二如此作態,明顯是瞧不起他,漢子心頭不由一怒就要起身動手。
「客官,此處酒樓可是汪少爺的產業,我還是勸您最好還是莫要出手鬧事!」
看著面前這手持長刀的魁梧的漢子,小二依舊是神色不亂,這時候便不慌不忙說出這座酒樓背後的主人。
「什麼狗屁汪少爺?」
聽到小二居然抬出靠山來,漢子不由更是一怒。
只不過見到二樓上本地的客人神情淡然,一副明顯看他笑話的表情,瞬間又冷靜下來。
「你這北蠻子連「鈴劍雙俠」的汪少爺的名聲都不曾聽說過,居然也敢來本地鬧事?」
這時候就聽二樓有人開口諷刺道。
「鈴劍雙俠?」
聽到這兒,漢子似是想起了什麼,面色瞬間一變,可依舊嘴硬道:「是「鈴劍雙俠」又如何,小爺我還真不怕他!」
只是他這一番話剛說出口,眾人看向他的目光好似見了傻子似得。
這「鈴劍雙俠」則是指水笙和汪嘯風二人師兄妹二人,在江南一帶頗有名聲,可算得上是江南一帶有名的青年高手。
當然也其中並非是指這二人武功如何了得,而是這二人的家世非同小可。
說起「鈴劍雙俠」就不得不先提起「南四奇」,當今世上中原武林最厲害的有八位高手,分別叫做叫做南四奇,北四怪!
只不過北四怪銷聲匿跡多年,江湖上年輕一輩大多已不知曉其名聲,因此反而讓南四奇後來者居上。
南四奇分別是「仁義陸大刀」陸天抒、「中平無敵」花鐵干、「柔雲劍」劉乘風、「冷月劍」水岱,由於姓氏諧音的緣故,是以又合稱為「落花流水」!
而水笙之父,汪嘯風之師便正是「冷月劍」水岱,有了大名鼎鼎的「南四奇」作為靠山,這「鈴劍雙俠」的名聲在江南無人敢以小瞧。
正所謂打了小的,來的老的,而這老的厲害不說,又是呼朋引伴,等閑之人也不願意輕易招惹。
察覺到了眾人異樣的目光,這漢子臉色不由通紅,有心想要發火的他,可一想到「南四奇」的大名,還是忍了下來。
見到他這幅虎頭蛇尾的樣子,酒樓內的本地人無不開口嘲笑。
聽得眾人語中的奚落之意,漢子卻還只得憋屈忍了下來。
「哼,莫說是「鈴劍雙俠」,就算是「南四奇」遇到那人也未必討得了好!」
見到這些本地人都在語中奚落這位北方漢子,酒樓內自是有人看不下去,只聽有人冷哼一聲道。
眾人聞聲看去,只見靠窗的地方坐著一人。
只見那人一名滿腮虯髯,身形魁梧,威風凜凜地坐在那兒。
「呂通!」
很快就有人認出了他,低聲交流后,在場眾人也有所收斂。
這呂通可並非像剛剛那個莽漢子好戲弄,他是太行山的寨主,黑道人物,做的是沒本錢的買賣。
若是惹怒了他,說不定何時就要身首異處了。
「呂寨主這番話我可不敢苟同!」
不過眾人中還是有人對於呂通所言明顯不服,開口反駁道。
呂通聞聲看去,只見這人一身錦緞絲綢,圓臉薄唇,看起來頗為富態,腰間則系著一把長劍,目光有神,明顯身懷武功。
這宛若富家翁的富態男子則開口道:「南四奇武功卓越,可是我等南方武林公認的宗師高手,呂兄所言未免有些過於危言聳聽了吧!」
聽出這人口音明顯夾雜有明顯本地口音,呂通則是再次冷哼一聲道:「你久在江南,又怎知天下之大!前不久荊州知府和「五雲手」萬震山二人一夜間被人滅了滿門,此等事伱可知曉?」
荊州知府和「五雲手」萬震山,這二人聽起來毫不相干,其中尤其荊州知府,他是朝廷命官,又不與江湖中人打交道,死了固然讓人意外,可倒也說不上什麼感受。
反倒是「五雲手」萬震山的大名,他們也曾聽聞過此人的名聲,此人可算是荊楚武林的高手,可卻遠遠不及「南四奇」的大名。
這富態男子又道:「可這又與南四奇何關?」
在他看來呂通所提之事與南四奇可謂是風馬牛不相及,不知他為何提起此事
「半月前洞庭幫,長江鐵網幫,黑龍幫,九華派中好手被一人所破的消息,你們可曾聽聞過?」
看出富態男子有所不解,呂通冷笑一聲道。
「略有耳聞!」
聽到這兒富態男子則是點點頭,神色這時候卻也隨即變得凝重起來。
此事即便是在江南也是掀起不小風波,洞庭幫,長江鐵網幫,黑龍幫,九華派都算是荊楚水域地頭蛇,其中高手也不少。
這四大幫派被一人所破的消息,自然是引起了江湖發生不小的震動。
這四大幫派人手眾多,派中高手不是被這人打殺,就是一身內力被人吸干,徹底淪為廢物。
內力身為江湖人的立身之本,卻被這人巧取豪奪,因此傳出后,江湖人都將這人視為邪魔一流,更有甚者還將其與青海黑教的血刀門相提並論,由此可見眾人對其畏懼忌憚之處。
「南四奇」武功雖高,可換做他們中任何人去挑這四家幫派,也未必能做到那人這般輕鬆!
「依我之見,這人先是從荊州府大開殺戒,又沿著水路一路南下,按照他的行程說不定此時已到了江南一帶……「南四奇」武功固然高強,可遇到此人也未必能討得了好!」
說道此處時,呂通又是嘿嘿冷笑起來。
聽到呂通所言,酒樓內則是陷入了沉默。
呂通所言固然不太好聽,可卻所言卻是屬實,尤其那人的惡名,近日來他們可是如雷貫耳。
他們這些人無不是行走江湖的老手,武功或許算不上高明,可眼界卻是有的。
「南四奇」武功高強,在江南一帶備受尊崇,可那人卻能吸人內力,手段歹毒詭異莫測,這短短時日以來,荊楚一帶已有不下數十名好手摺損在此人手中。
須知邪魔一流,為人卑鄙,又有吸人內力的詭異手段,因此眾人也不敢輕言「南四奇」能夠穩勝!
見到這酒樓重歸平靜后,呂通心中不禁大感得意。
如今武林行事是南強北弱,自從北四怪風虎雲龍銷聲匿跡以來,這南北武林形式就由此逆轉了。
呂通當然不是什麼急公好義的俠客,只不過他在太行山中發家,也算是北方人,而這酒樓小二與揚州本地人公然開口奚落北方人的舉動,便是引得他心生不滿。
可他也心知「鈴劍雙俠」的底細,不願輕易招惹對方的他也只得變個花樣來嘲諷對方。
「你們中原人都是些軟骨頭,只會持口舌之利,又會有什麼高手!」
就在呂通大感得意之際,耳邊卻是響起一陣陌生聲音。
「那個不怕死的小賊竟敢編排爺爺!」
聽到這兒,呂通不禁怒喝一聲。
他忌憚「鈴劍雙俠」的靠山,可不代表他怕其他人,聽得這人這般猖狂,竟連他包含其中,自然是大怒起來。
不過還未等他去找來人,就聽「砰」的一聲酒樓的窗戶就陡然破開,一道黃色身影抬手就向他打來。
「好膽!」
見到來人竟還敢主動出手偷襲,呂通怒喝一聲,右臂一橫,便擋住了這一掌。
只聽「砰」的一聲,呂通面色漲紅,整個人便不受控制般向後退出三尺,而那道黃色身影卻不過微微一顫就穩住了身形。
他本是北五省中黑道上極厲害的人物,一手六合刀六合拳,黃河南北可是大大的有名,他剛剛這一招鐵臂功看似不起眼,可算是他拿手絕活之一。
就算是碗口粗細的楹柱在他鐵臂功下也受不了一招,也要斷成兩截。
可這人以掌和他鐵臂功互拼一招后,毫髮無傷不說,反倒是他胸中氣血翻騰,自是讓他心中大驚。
「血刀惡僧!」
只待他看清楚來人身穿黃色僧袍,身形又極高極瘦時,不由想起了近日來江湖上另一個傳聞。
相傳地處藏邊的血刀門一些弟子來到江南一帶,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不知壞了多少婦人少女的名節,因此惹惱了整個江南武林。
只不過這些人武功極高,江南武林屢次圍剿反而被他們打殺了不少人。
如今見到面前的敵手一身黃色僧袍時,呂通不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虧你還有幾分眼界,認得你寶象爺爺身份!」
見到呂通眼含畏懼后,這惡僧不禁哈哈大笑。
知曉血刀惡僧的厲害,呂通也不敢大意,連忙使出壓箱底絕學「赤尻連拳」,這套拳法亦是「六合拳」中一路,只是雜以猴拳,講究摟、這打、騰、封、踢、潭、掃、掛,又加上「貓竄、狗閃、兔滾、鷹翻、松子靈、細胸巧、鷂子翻身、跺子腳」八式,式中套式,變幻多端。
呂通在此技淫久矣,眼前又遭大敵當前,他這一套拳法使得可謂是虎虎生風,威風不已。
即便如此,呂通也不過撐住了十招左右,就被寶象看破破綻,一掌打在其肋下,只聽其痛呼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去后就徹底沒了動靜。
「還不快給爺爺上些好酒好菜!」
一掌打翻呂通后,寶象也不看他一眼,直接便大馬金刀坐了下來,隨即便對一旁小二吩咐道。
說完這些,目光又落到身旁唯唯諾諾,不敢發出任何聲響的眾人,又是冷笑道:「你們這些中原人都是些軟骨頭,一身本事全長在嘴上,若是伺候好了爺爺,爺爺酒足飯飽后繞你們一條性命也是不可!」
這惡僧便是血刀門寶象,他從藏邊來到江南這個花花世界后,可謂是被迷花了眼,竟然有些樂不思蜀起來。
這一路上他無肉不歡,無酒不飲,偶爾有些不長眼的人想要行俠仗義也被他一刀了結了。
到了至今已經過去接近半年,寶象卻無鎩羽之時,心中自然對這所謂中原武林多出了一絲輕蔑。
「中原人都是軟骨頭?這可不見得!」
待到寶象剛坐下來不久,耳邊卻又忽然響起一陣陌生聲音。
寶象聞聲而動,只不過還是遲了一步。
這時候一名青衫人影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寶象見到來人身法詭異,竟連之前他都沒能察覺出任何徵兆后,心頭不由一驚,左手化掌攻來,右手則抽刀砍出。
面對寶象這暴起一擊,來人卻是從容應對,右手屈指一彈,寶象整個人猶如雷觸,握刀的右手不出顫抖,差一點就要脫手而出。
而他左手一掌卻被對方反手抓住,還未等他回過神來,就感到自己內力不由自主傾斜而出。
「你……」
寶象縱橫江南半載,還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的事,不由面色一變,右手連忙握緊長刀又是攔腰砍來。
他這個決斷不可謂不快,只不過徐子義出手比他更快一步。徐子義屈指微彈,一縷凌厲勁風就點中了他胸口的膻中穴。
只聽他悶哼一聲,整個人便僵滯不動,至於他手中緊握的長刀也隨之跌落下來。
接下來寶象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緩緩吸走了他的畢生功力,不多時,就見寶象原本高瘦的身形逐漸變得乾癟下來,臉上也滿是驚恐之色。
而被吸幹了功力的寶象,就被來人像死狗一樣隨意丟在腳下。
如今的他雖然還未死,可也氣若遊絲,離死不遠了!
周遭圍觀眾人看到這恐怖一幕,心中無不膽寒,完全沒有逃出生天的驚喜。
因此他們中有些人已經從血刀門惡僧的恐怖死相,隱隱猜出了青衫人影的來歷,正是近日來在荊楚武林讓人聞風喪膽的徐子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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