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見或不見?
「爸,救……救我。」
他現在唯一能夠央求的就只有自己的父親了,求生的慾望讓他拼盡了最後一絲氣力道。
「救你?剛剛你想置我與死地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是你的父親呢?你跟段坤合作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的父親呢?我歐陽家沒有你這樣的畜生!」當白布掛在自己脖子的上的時候,歐陽琨的心已經徹底的死了,原以為自己這個兒子只是單純的貪圖歐陽家的產業而對自己沒有任何的殺意。可是,他卻想錯了,這歐陽雲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這樣的人如果留下的話只是一個禍害。
恨歸恨,可當看到自己兒子滿臉痛苦的樣子,歐陽琨的心還是軟了下來。畢竟是骨肉相連、血濃於水,眼神當中竟慢慢的變的有些不忍了起來。不過一看到蔣俊宇滿臉的憤怒之後,那絲不忍並沒有讓他出言阻止。
因為他知道,如果現在自己不做出選擇來的話,很可能面前這個少年會永遠的關上接受自己的心門,本就愧疚無比的他還有什麼顏面去跟對方相認呢?
哀嚎還在繼續,歐陽雲已經快要失去了意識,從他嘴裡喊出的話已經聽不清楚了,歐陽琨開了又合的口最終還是說道:「俊宇,饒他一命吧!」
再下去歐陽雲只有死的份了,如果這樣的話,就算蔣俊宇報仇又如何?依然還不是頂著一個罪犯的名頭。
「不可能!」
倔強的蔣俊宇又怎能放過他了,歐陽琨雖然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可跟虎子完全沒有任何的可比性,他根本不可能因為對方的一句話而放棄為虎子報仇。
「孩子,如果你打死了他,依然還是頂著罪犯的名號啊。我記得你說過,自己只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可是你現在這樣,是正常人該做的事情嗎?」歐陽琨也只能無奈的繼續道:「就算殺了他,可又能如何?那些受害者能活過來嗎?聽我的話,把他交給警察吧。」
歐陽琨的話一字一句不停的在蔣俊宇的腦海中閃現,原本打在那小畜生身上的拳頭也是漸漸的輕了許多。誠如歐陽琨所說的一樣,殺掉歐陽雲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虎子也不可能回來,甚至自己還會因為這個舉動再次陷入牢獄之災。
蔣俊宇有些清醒了起來,抵住歐陽雲的手漸漸鬆動了許多,大約過了一分多鐘,終究落了下來。
「好,我答應你放他一條狗命,可是,我希望下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監獄!」
有時候事情就是如此的無奈,恨一個人有無數種方式,可並不都要殺死對方,何況如果論事實的話,這歐陽雲跟自己還有這不可抹去的血緣關係。
當仇恨得到發泄,人也就慢慢的清醒了起來。
緩緩走到歐陽琨面前解下身上的繩子道:「你的妻子我已經救了出去,至於他,你自己看著辦吧。現在皇朝會所已經亂了,相信一會警察就會把這裡包圍,該怎麼做,我想你心裡有數。」
出了這麼大的事,警察自然是不會不管,雖然段坤沒死,可他的身份足以讓這裡亂作一團。
「我明白,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聽到自己的妻子沒事,歐陽琨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蔣俊宇這算是在提醒自己,他又怎能聽不出來呢?
「現在該考慮如何出去了,不知道你有什麼辦法?」他是能把眼前這兩人無聲無息的帶出去,可前提是必須暴露自己戒指的秘密,所以,他才把這個問題拋給歐陽琨。
「你放心吧,等警察來了,我自然有辦法出去。」這段坤雖然身份特殊,可他歐陽琨也不是好惹的,拿出被對方扔在床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道:「張局,我是歐陽琨,我現在……」
聽著歐陽琨與哪位張局的對話,蔣俊宇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暗嘆一聲這才緩緩的打開房間的門走了出去。
行至一樓的時候不出所料的被人攔了下來,不過幸好有紅姐的幫忙,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脫身了,臨走之前紅姐悄悄的在其耳邊道:「小帥哥,這是姐姐的電話,你一定要收好哦。」說罷一張名片悄無聲息的進入到他的口袋當中。
要說這紅姐也算是幫了自己很大的忙,雖然對方的身份很是特殊,甚至遭人唾棄,可蔣俊宇依然心存感激。因為他知道,這個強勢的女人背後有這無數的辛酸苦楚,套用之前的話來說,她也只是一個可憐的人兒。
走出會所,蔣俊宇很快的攔了一輛計程車到達了一家酒店,喚出戒指里的蔣欣然,見對方依然還在沉睡於是發了一條信息給歐陽琨后這才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第三天的清晨,當東方的魚肚白隱約映在窗上,蔣俊宇揉了揉后舒展了一下臂膀,整個人感覺無比的放鬆。這兩天他心情大好,守在賓館等待著歐陽琨的電話,腦海中幻想著身份恢復后的生活。
「這樣傻等也不是一回事,還是先填飽肚子吧」穿好衣服洗簌完畢默默的走下樓去來到一處街邊的早點攤,點了三根油條一碗豆腐腦滿意的吃了起來。
也難怪,這將近二十天時間他基本就沒有吃飽過,虎子的事情讓他每天活在自責與懊惱當中,直到昨天,整個人才算徹底的放鬆了下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歐陽雲的事情能夠早點解決,他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學校里。
不得不說,這歐陽琨的速度著實是快的出奇,也就是他剛放下碗的時候,對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一看手機上的號碼,蔣俊宇急忙興奮的接起電話道:「事情進行的如何?歐陽先生!」
「你?算了……」聽著對方的稱呼,歐陽琨心裡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打起精神道:「算是辦妥了,只不過關於恢復你身份的問題還得過幾天」。
「還得幾天?」蔣俊宇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雖然證據確鑿法庭已經受理,可這其中還有許多流程要走,更何況這其中還牽扯了幾個人來,所以……」這也難怪,畢竟那些錄音當中可不單單隻是只有歐陽雲一個人而已,僅僅蔣俊宇知道的就有很多,這一點倒是毋庸置疑。
「這樣啊……那就麻煩您在幫幫忙了。」蔣俊宇也是有些無奈道,他也明白這事不能著急。可是他那裡知道,就這進度還算是快的,如果沒有歐陽琨在背後運作的話,指不定會到猴年馬月了。
「不麻煩,不麻煩!」電話那頭的歐陽琨一聽蔣俊宇如此的客氣,頓時心裡五味雜陳了起來,按說蔣俊宇是自己孩子這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可對方這不倫不類的稱呼著實讓人有些傷心,於是他平復了一下心情,滿是期盼道:「孩子,不知道你晚上有沒有時間,我……我跟你母親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談談……」
「我想您搞錯了,我從一生下來就沒有父母,至於談談?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吧!」說真的,其實蔣俊宇內心深處對於歐陽琨夫妻的仇恨遠沒有以前那般憎恨,經過這段時間的了解,他也猜到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雖然如此,可倔強的他還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孩子,我求求你了,你那怕就是坐一會會!」歐陽琨急忙滿懷歉意道:「自從你母親醒來之後就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這都兩天沒有吃東西了,不管我們誰勸她都不聽,我怕在這樣下去身體會被徹底的拖垮的!」無奈之下的歐陽琨也只能說出自己妻子的事情來,期盼著蔣俊宇能夠看在她的份上答應自己。
果然,電話那頭的蔣俊宇僅僅沉默了一小會便聲音略顯急促道:「那……那她現在身體如何?」
「一直在床上躺著,渾身沒有一絲氣力!」歐陽琨回答道。
「該死!那你怎麼不送她去醫院,以她身體的虛弱程度,在這樣下去會死人的!」先前的倔強也只是不習慣,可當這夫妻兩人真的出事的時候,蔣俊宇的還是一樣焦急萬分,畢竟他們之間有這不可抹去的關係啊。
電話那頭的歐陽琨沒有言語,蔣俊宇的話讓他隱約感覺到有些希望,同時有些期盼的等待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事弄的,你等著,我馬上過來!」回想著當日在歐陽家這個女人滿臉的殷切與悲傷,蔣俊宇的心不由的軟了起來,咬了咬牙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你……你說什麼!馬上過來?太好了,我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的母親。」蔣俊宇的話讓歐陽琨心中大喜,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就對著電話激動的說道。
「你……我……算了,隨你吧……」聽著對方激動的聲音,電話這頭的蔣俊宇本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不忍了起來。
扔下六塊錢之後,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后徑直的向歐陽家所在的別墅開了過去,而他則是靠在椅背上一言不發,表面上看似十分的平靜,實則心中雜亂不堪,他不知道一會該怎樣面對他們。
「唉,還真是頭疼啊。罷了,不想了!」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建築,只能無奈的在心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