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無故受罰

  謝天佑說著，還得寸進尺的揉了揉傅容姿的發髻，接著，不等傅容姿反應過來，一個躍身，直接就坐到了踏雪的背上。


  “小離若，你很有趣，今日算是賣你一個人情，你剛剛那話我就當沒有聽到。”


  緊跟著，謝天佑一夾馬腹，騎著踏雪便跑了個沒影。


  “喂！我的馬！”


  不管傅容姿在後麵怎麽喊，謝天佑都沒有回頭，一眨眼，別說踏雪了，連根馬毛都沒有剩下。


  雖然傅容姿根本就不喜歡騎馬，也成天都在遭受踏雪的虐待，可這平白無故的丟了自己的馬，也很讓人氣悶的好不好。


  現在的傅容姿也隻能祈禱，這謝天佑是素心的故人，稍後會乖乖的把踏雪給還回來。


  “什麽嘛。”隨手拽下路旁的一朵小野花，傅容姿一邊扯著花瓣，一邊道：“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啊，真是煩死了。”


  扯完一朵，又揪了一把下來，傅容姿下意識就回避了之後要回去麵對素心的問題，兀自的發泄著自己的悶氣。


  可想象是美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等傅容姿一回到自己的住處，才一進門，就見到素心已是等在了那裏。不佳的麵色，讓旁邊奉茶的紫玉都有些戰戰兢兢的。


  “師、師傅……”忙把手中殘存的野花都背到了身後，傅容姿還是第一次在麵對素心的時候，覺得如此心虛。


  素心也不正眼看傅容姿，依舊是半闔著雙眼，轉動著手中的持珠，“去哪了？”


  “後山，騎馬。”傅容姿小聲的答道，並不想讓素心知道自己剛剛還和謝天佑說了好一會兒子的話這事。


  素心繼續問：“那馬呢？”


  傅容姿心下一緊，當真懷疑素心是已經什麽都知道了，不過依舊是硬著頭皮答道：“馬……在後山。”


  “後山？”素心看向傅容姿，甚至還笑了一下，“那正好，為師也已經許久沒有去過後山了，你便和為師一起去後山看看吧。”


  “師傅，這……”


  “怎麽？難不成，這靜水廟的後山，為師還去不成了？”素心反問道。


  “當然不是，弟子不敢。”傅容姿應得更是心虛。


  “既然不是，那就走吧，也讓為師見見你近來馬術練習得如何。”


  “是……”


  傅容姿跟在素心的身後往後山的方向走去，滿心都是坦白與不坦白的糾結。


  “嘶……”才剛進了後山不久，傅容姿竟就聽到了一聲馬叫，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去，可不就是踏雪正在眼前慢悠悠的跑來跑去。


  巨大的意外之喜，令傅容姿差點沒忍住的就要撲到踏雪身上。可餘光一掃，見素心的臉色卻是變得更加難看。這下，傅容姿也不敢把自己的欣喜表達得太過明顯，隻不過是在心中小小的誇讚了一番，原來這謝天佑也能算是一個好人啊。


  “離若。”


  素心低沉的聲音讓傅容姿一驚，更是把臉上的笑意又收斂了幾分，低頭應是。


  “去騎來給為師看看。”


  “是。”傅容姿又應了一聲，這下子朝踏雪走去的步伐，可就沒那麽歡快了。


  ‘踏雪小祖宗，我師傅今天心情不好，求你可萬萬給點麵子，千萬千萬不要把我給甩下來啊。隻要你一會兒乖乖的表現，我保證今晚給你偷偷加份夜草吃。’


  傅容姿一邊在心中祈禱著，一邊膽顫心驚的翻到了踏雪的背上。


  倒不知道是踏雪今日心情好，還是當真聽到了傅容姿的心聲，竟是格外的給了她麵子，讓傅容姿很是順利的騎著它小跑了一圈。


  傅容姿臉上的笑容這下子真是壓也壓不住了，她覺得這真是她這兩個月來表現最好的一次了，尤其還是在素心的麵前。這樣的表現，就算是讓千言來看到，也絕對是會表揚她的。


  “師傅！”傅容姿開心的對素心叫道，想要和素心表達自己的欣喜，卻在注意到素心的表情後一下子收了聲，灰溜溜的又下了馬背，低著頭走到素心的麵前。


  “這便是你兩個月學習的成果嗎？”


  素心的聲音裏有著壓抑的不快，讓傅容姿的心都跟著往下沉了一沉，方才的興奮，蕩然無存，所剩下的隻有臉上火辣辣的感覺。


  素心的沉默比她直接的責罵更加要讓傅容姿難受，就好像她已經讓素心徹底地覺得失望了一般。


  “弟子愚魯，有愧師傅的教導。”傅容姿低著頭，悶聲的請罪道。


  輕輕的歎了口氣，素心抬手按了按傅容姿的發頂，放緩了口氣，說：“不怨你，是為師今日心情不佳。為師看得出，你已經很努力了。”


  傅容姿聽了，更覺得羞愧，因為她從本心裏便不願意學習騎射，所以一直以來，對此都多有抵觸，對於千言所教導的內容也一直是得過且過。


  “你的身子，本就比旁人要弱上一些，也許是為師對你要求得太嚴格了。”


  “不是，師傅，不是的。”傅容姿連忙打斷，很怕素心繼續說下去，那樣的說辭，聽起來就好像是素心已經要放棄了她一般，“師傅對弟子的教導從來沒有出錯過，是弟子自己不夠勤奮，有負了師傅的厚望，弟子今後一定會加倍努力的。”


  傅容姿跪在素心的麵前，扯著她的袖擺，眼巴巴的看著她。


  “是嗎？”素心微微欠身，撫著傅容姿的臉，問道。


  傅容姿連連點頭，當真就差要賭咒發誓說自己今後一定會學好了。


  “那麽，既然不是為師的教導有錯，而是因為你自己不夠勤奮的原因，才導致現在這個樣子。那麽，你今日便在這裏一直的練習騎馬，直等到什麽時候練好了，就什麽時候再回去睡覺，怎麽樣？為師會叫千言過來輔導你的，這樣可好？”


  傅容姿聞言一愣，可看著素心仍是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當下也顧不上想太多的就點了頭。直等到千言啃著一個果子的走了過來，傅容姿才有些明白過來。


  她剛剛，是不是，被自己的師傅，給耍了？


  欲哭無淚的看著千言，傅容姿深深的再一次體會到了自己的稚嫩。


  “行了，小離若，別再掙紮了，你是絕對玩不過你師傅的。素心師叔那麽厲害一人物，就連我們這些師姐全綁在一起，都不是對手，更何況是你呢，認命吧。”


  千言一邊啃著果子，一邊打破了傅容姿那殘存的一點點“也許這隻是自己想多了”的幻想。


  一會兒看看千言，一會兒又看看踏雪，傅容姿真心覺得，明年的今日，也許就是她的祭日了。不過，這到底是為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