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我不介意
“不是。”
隻不過是因為，上輩子的她，為了要四處討好，臉上的那一張麵具實在是帶得太久太久了，久到傅容姿都要不記得自己本來是什麽樣子的了。
便是在這輩子的時候，傅容姿幾乎事事都不瞞著紫玉，一方麵是一種信任與親近，另一方麵，又何嚐不是因為想要有一份慰藉。
雖然自從靜水廟中歸家，才不過隻是過了有半年的時間，但傅容姿還是清楚的認識到了很多她原本逃避的事實。
那麽，既然她現在願意考慮謝天佑，自然就要充分對他的情況進行權衡。
對於現今的傅容姿來說，謝天佑自己的身份地位、財富多寡，這些她原本都是最為在乎的東西，反而成了次要。
這一方麵是因為她對於自己有了更為強大的信心，另一方麵，也是她明白了，那些個東西背後也都是要有代價的。
在這眾多的原因之下，傅容姿反而更加看重的就是謝天佑這個人了，他對自己能夠有多好，自己在麵對他的時候，又是否能夠覺得輕鬆。
也隻有謝天佑能夠給她足夠的信心，傅容姿才會願意為了謝天佑而再去趟那渾水。
謝天佑想了想，也願意的誠實的回答傅容姿。
“我經常出入在皇舅舅身邊，見多了後宮裏那些女人都是怎樣的嘴臉，甚至於文王府，我也可以告訴你，沒有那麽的太平。我雖然認為你涉世未深，但也從未奢望過你會一直這樣。更甚者，若是你自己不願意改變，我也會推你一把的。”
謝天佑微微頷首。
“所以……你要是已經能夠保護自己，這很好。”
原來是這樣嗎？
傅容姿輕輕地笑了，道：“你的想法，真怪。”
時人誰不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便是自己可以滿手血腥，也願意身邊的人能夠幹淨剔透。
便是像傅亦虎這樣的將軍，怕也是從不覺得自己的枕邊人，會有那麽多的心思。
“既然你已經這樣坦誠了。”謝天佑正色道：“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告訴你。”
“嗯，你說。”
比起方才那樣調笑的相處，其實傅容姿更喜歡此時和謝天佑之間的氛圍。
“我……”
謝天佑對此卻總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因著一些我尚且還不能與你細說的原因，並不像一般男兒那般可以去建功立業，即便我可以給你再尊榮的誥命，卻也隻會一直是個閑散宗室。若你喜歡的是像你表哥那樣的人，我……”
謝天佑想說自己可以放手，卻又覺得有些不甘。
傅容姿倒是沒有想過這一點。
“我明白了。”
“那你？”
謝天佑聽不出傅容姿這話是什麽意思，心中更是有些急切，但又怕自己一開口會嚇到傅容姿，所以還是盡量緩和了口吻。
“我知道，林家的那個傅氏，有心想要讓林澤睿娶自己的侄女，所以……”
所以，你會願意放棄一個“狀元”，而要一個“紈絝”嗎？
說真的，謝天佑自問，除了這一點，他不會比任何人差。可是，他既然認為傅容姿不是那種貪慕虛榮之人，又怎知她在意的，會不會偏偏就是未來夫君是否上進的問題呢。
謝天佑在有心傅容姿之後，自然是會把一切情況都調查清楚，便是他不去查，總也會有人做好了，再來告訴他的。
所以，在知道林家有這個意圖之後，謝天佑還又特地親自去調查過一番林澤睿的情況，想要看一看，他是否真如資料上說得那般好。
可是，就謝天佑自己調查的結果來看，那個西北林家嫡出的長子長孫，竟然隻有比資料上寫得會更好……
憑良心來說，便是謝天佑自己身處在傅容姿的位置上，都會更加傾心於林澤睿。
無論是自身前途，還是家庭環境，更何況又還是嫡親的表哥。
便是傅容姿想要一個誥命，哪怕林澤睿現在還是白丁，未來都不會是什麽難事。
這也是為什麽，即便那天，謝天佑已經是親眼看到了傅容姿對林澤睿的排斥，卻還是不能忘懷，偏要再問上一問才安心。
見傅容姿久久都不回答，謝天佑終還是忍不住的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
“我會對你很好的，這輩子都隻要你一個，也隻會對你這般的好。”
眼看著傅容姿慢慢掙開了自己的手，謝天佑的心都跟著沉了下去。
果然嗎……
但下一刻，謝天佑就聽到傅容姿輕聲道：“我不會嫁去林家的。”
其實，傅容姿方才的沉默，也隻不過是驚歎於謝天佑竟然能夠調查到這種程度而已。
要知道，就憑自家姑姑那般好麵子的性格，在能真正事成之前，是絕對不會往外漏出半點口風的，也真是不知道謝天佑又是從哪裏打聽得到這個消息的。
“為什麽？因為我嗎？”
雖然傅容姿的回答很短，但已經足夠謝天佑感到驚喜的了。
傅容姿依舊搖了搖頭，“我隻是覺得自己不喜歡林家，而且，我也不喜歡林表哥。”
偷眼瞧了瞧謝天佑，傅容姿的聲音更低了些，“至於你說自己不能夠去建功立業這事，我理解你必然是有著你的難處，所以，我不會介意的。”
“當真？”
謝天佑隻覺得這一天實在是太過於美好了，傅容姿已經連著給了他太多的驚喜。
傅容姿略點了點頭。
“那你就是願意嫁我了？”
“我也沒那麽說。”傅容姿的頭都快要縮到胸前了，她實在是不會應付這種事情，“最多，我會從現在開始考慮的。”
這話落在謝天佑的耳中，其實就和答應也沒什麽區別了。
傅容姿倒是有心想要再問一問謝天佑，他剛剛說隻會有她一人這話究竟算不算數，但臨要開口，又覺得自己實在是還沒有什麽立場能夠去問的。
便是謝天佑願意回答她，傅容姿自己都沒有這個臉。
“時候不早了，你快走吧，紫玉也該要過來了。”
謝天佑歎了一口氣，美好的時間總是過得這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