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討要夫君
傅容姿回看著嚴玲瓏,唇角勾起,“難道在下還有不敢的機會嗎?”
“這自然是沒有的。”嚴玲瓏也跟著大笑了起來,“不過,你能自己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這很好。”
眼看著那邊的兩個人,說話間就要把事情給定下來了,謝天佑隻得看向了承德帝。
“舅舅!”
承德帝有些遲疑,他想要看戲是一方麵,想要看看傅容姿的膽色究竟到了何種程度又是另一個方麵。
隻不過,謝天佑的擔憂,承德帝也是不能不考慮的。
這畢竟也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什麽意外……
那他是不是就還得給謝天佑重新找一門八方滿意的親事了?
這樣想想,那也是挺麻煩的啊。
既然一時決定不了,承德帝幹脆把事情拋了回去,對傅容姿問道:“傅二,你可想清楚了?”
傅容姿笑道:“在下雖然不曾見識過嚴姑娘的箭法,但冷眼旁觀,嚴姑娘雖然快人快語,卻不是莽撞之人。想來嚴姑娘敢提出這個比法,自是箭法精妙,不會傷在下分毫。反倒是在下,近來鬆散騎射,倒不知嚴姑娘,是否會覺得擔心呢?”
嚴玲瓏應得爽快,道:“你就放心吧,這話我既然敢說,就敢認。便是你一箭射死了我,我也是不會找你賠命的。”
“好!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
承德帝也被兩個姑娘家的魄力給鼓動了起來,當下就讓人去準備東西了。
謝天佑擔憂的看向傅容姿,隻得到了一個沒多少誠意的安慰眼神,心裏更是七上八下,恨不能以身代之。
承德帝原本還想要和謝天佑感歎兩句,但看他那個沒出息的樣子,承德帝幹脆退而求其次的找了自己的近侍。
“王輒啊,你說,這什麽時候開始,幾個姑娘家之間的比試,倒是比許多男兒還狠了。”
王公公恭維道:“這還不全是仰仗著聖上威儀,大安人民安居樂業,連帶著女兒家,也是感念皇恩,個頂個的出色。”
“隻可惜那丫頭不是個真的男兒身,不然啊,就憑她的膽色,敢跟老爺我這麽說話的人可不多見啊,就是個監察禦史,老爺我看她也是做得的。想來有素姑姑的教導,那丫頭的學問許也是不錯的,等她回來,倒是可以再考校一下。”
王公公麵上附和著承德帝的話,心中腹誹道:您就是再考校又有什麽用,還沒聽說過哪朝有過女監察禦史呢,您還是別添亂了。人家這不爭不求的,以後順順利利就會是個親王妃,哪還用得著受這份罪啊。
作為承德帝的貼身宮人,王輒自然知道傅容姿日後的路會是什麽樣的。也願意賣文王府一個好,約束著手底下的宮人,隻要能遇上,就都對傅容姿敬著點。隻要她還沒被謝天佑厭棄,他們就犯不著得罪了她。
羅中與狄長史現在站得位置比較遠,不能聽清楚承德帝都說了些什麽,但看樣子,倒是對傅容姿她們的表現挺滿意的。說來倒也是,就傅容姿她們二人現在打算做的事,換到他們的身上,那可是都不一定敢應下呢。
見塗有了顏料標識的弓箭與場地都已經備下了,嚴玲瓏問道:“誰先來?”
“既然是嚴姑娘提出的比試方法,便由在下先來射箭吧。”
“你確定?”
雖然看起來先射箭是有好處,但……
“你要知道,越到後麵做靶子,那壓力可是越大啊。”
傅容姿點點頭。
“在下已經想清楚了。”
要知道,她身上不過是一個鄉君的虛銜,族裏也沒有什麽得承德帝看重的人。但嚴玲瓏那可是出身大安兩軍之一嚴家軍的少將軍,孰輕孰重,簡直就是一目了然啊。
比起擔心被誤傷的壓力,她更怕自己後麵會一個手抖的傷到嚴玲瓏啊!
嚴玲瓏聳聳肩,無所謂的站到了一塊空白的木板前,雙臂大開,成“十”字形。
傅容姿悄悄的呼出一口氣,摒棄腦海中的一切雜念,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傷到了嚴玲瓏,同時也不能離得太遠、輸得太難看。
輸,無所謂,但如果輸到讓嚴玲瓏覺得受到了敷衍,那可就是不行了。
第一箭,傅容姿瞄著嚴玲瓏腰的右側而去,大概兩寸的距離。
第二箭,傅容姿射向了嚴玲瓏的另一側腰,一寸的位置。
第三箭,傅容姿卻是不知道還能再射向哪裏了,猶豫了一下,仍舊射向了嚴玲瓏的右側腰,正好射進了距離第一支箭近乎一半的位置。
“我就說你的準頭很好了。”嚴玲瓏低頭看了看,“隻不過膽子太小。”
以傅容姿射的位置,皆是即便有所偏差,也不會造成重傷的地方。
“嚴姑娘好膽色。”
傅容姿完成了任務,便放下了心,哪知道在一旁看著的謝天佑,這時候才是開始擔心了起來。
“這麽說,現在是輪到我了?”
嚴玲瓏接過傅容姿手上的弓,笑得狡黠。
“放心,既然你都已經這般謙讓了,那我一會兒就也射向和你一樣的地方好了。”
“那在下就先多謝嚴姑娘了。”
傅容姿走到了一塊新的板子前,同樣攤開了雙臂,等著嚴玲瓏開始。
但嚴玲瓏卻好似一點都不著急似的,手中的弓箭皆是摸了又摸,就是不動手。
傅容姿覺得好笑,可是卻一點也不擔心。
她對於嚴玲瓏的箭法甚至比自己的還要有信心,而且,傅容姿也覺得,即便是她因此而受了傷,那也沒什麽關係。難道有承德帝在這裏看著,還能夠不讓太醫好好醫治她嗎?說不定,因禍得福,還能夠發一筆小財。
說是遲,那時快。
原本許諾會和傅容姿射向一樣地方的嚴玲瓏,第一箭就是奔著傅容姿的心口而去的,但可能也是為了熟悉一下弓箭的力道,嚴玲瓏的這第一箭,同樣是射在了距離傅容姿兩寸左右的位置。
見傅容姿似乎一副毫不意外的樣子,嚴玲瓏笑著問道:“怎麽,難道你不說我是在出爾反爾嗎?”
傅容姿甚至都沒有低頭看一眼,便道:“兵不厭詐。”
“好,好一個兵不厭詐。”
嚴玲瓏跟著射出了第二箭,隻不過這第二箭卻是直接奔著傅容姿的腦袋而去的。
和傅容姿的第二支箭一樣,這一箭也是射在了傅容姿臉邊近一寸的位置上。
隻不過,嚴玲瓏的力道自然是和傅容姿的不一樣,這支箭雖然距離傅容姿還有一寸的距離,但傅容姿的臉頰還是被箭氣帶過了一條劃痕。
看見傅容姿臉邊滲出了點點殷虹,嚴玲瓏也是懊惱的皺了眉頭,這下也沒有什麽心情了,隻是隨手又射在了傅容姿腰側近一寸半的位置。
“我輸了。”嚴玲瓏幹脆的承認道。
感謝羅婷東西備得齊全,不然又是一件不好說的麻煩事,傅容姿掏出條素帕按在了臉邊。
“是在下力道不如嚴姑娘,才得以取了巧。”
“輸了就是輸了,從來沒有借口可言。”嚴玲瓏走到傅容姿麵前,“更何況,我輸得心服口服。”
“好!”承德帝大聲的讚道:“二位箭法精妙,膽色過人,不讓須眉,賞!都有賞。”
“老爺,這次比試是嚴三輸了,傅公子箭法高妙、心胸寬廣、人品過人,還請您把給嚴三的賞賜,都給了傅公子吧。”
“哈哈,傅二自然要賞,但嚴三也要賞。好啊,好啊。不過,既然是嚴三輸了,又害得傅二受了傷,還是要小懲大誡一下。那就罰嚴三,把剛剛那柄金刀賠給傅二,算作是嚴三的賠罪了。嚴三,你可願意?”
“嚴三自然是願意的。”
嚴玲瓏說著,就把先前剛從承德帝那裏得到的賞賜,又遞給了傅容姿。
承德帝心中開懷,又見傅容姿臉上還按著帕子,不由得問了一句,“傅二臉上的傷可礙事?天佑,還不快讓大夫過來看看。”
這要是留了疤,那可就真成件大事了。
傅容姿連忙攔下了謝天佑,對承德帝說道:“老爺,傅二這傷無事的,隻是小小的擦破了點皮,過兩天便會好了,無需再讓大夫來看了。”
雖然沒有哪個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顏,但這真不是什麽大的傷口,傅容姿自己就能判斷得出來,即便是不管它,不出三天,定是連個痕跡都該找不到了。
“既然你不願看大夫,王輒,把那瓶玉露膏賞給傅二。”
“傅二謝老爺賞賜。”
嚴玲瓏等傅容姿接下了玉露膏,對承德帝說道:“老爺剛是不是說也要給我賞賜?”
“哦?你不是剛還說不要賞賜的嗎?難道,這是送出了金刀,所以心疼了?”
“嚴三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心疼的道理。”嚴玲瓏眼睛一轉,又道:“不過,要是您金口玉言,說嚴三心疼了,那嚴三就是心疼了。所以,嚴三打算想個主意,再把金刀給拿回來。”
“那你這是又想出來個什麽鬼主意呢?”
嚴玲瓏不答反問:“老爺,您還記得我爹爹托付給您的事嗎?”
承德帝還真是想了一想,嚴正能“托付”給他什麽事呢?糧草補給?現在南邊又沒有什麽戰事,再說那也不能算是托付啊。
難道是?
承德帝這向來麵色不動的人都有些驚疑的看向了嚴玲瓏。
“看來您是猜到了。”嚴玲瓏走到傅容姿的身側,拱手道:“嚴三想要向您討了傅公子,做嚴三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