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抬了回來
皇後這話也算是舊事重提了,原先在楚梓垣周歲宴上說起的時候,楚雲琳還能勸慰自己,皇後娘娘此舉不夠是想要聊表親近、抬舉的意思罷了。
可時過境遷,皇後竟然又提起了這件事情,甚至連定親的對象都給圈定了下來,不由得楚雲琳不警惕幾分。
庶長子的身份到底還是有些低了,但若是與親王府的郡主有了婚約……
不過,這一切的打算,在傅容姿平安分娩之前,都不過就隻是一句空談,皇後也沒有一定要在此時便定死下來的意思,略提了兩句,便順著楚雲琳的意思換了話題。
至於說傅容姿這個當事人,因著她現在月份大了,楚雲琳也不樂意讓這些個事情影響到她的心情。
所以,就算覺得皇後娘娘在宴席上對她過分熱絡了一些,傅容姿也隻當是皇後娘娘想要表現一番她的慈愛而已。
眼看著自己這都已經是快要臨盆的關鍵時期了,傅容姿也當真是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這些個事情。
隻可惜,傅容姿她倒是想要一門心思的專心待產,可老天偏偏就是不肯讓她如意。
才剛出了正月,傅容姿原還在考慮著,今兒個正好是初一,按照禦醫的說法,她這肚子怕是再沒有兩天就要生了,所以要不要趁著這個時候,再去佛堂座前拜拜呢?
隻可惜,佛堂裏常年都點著香,那味道早都已經是滲進了木頭裏。所以,自打傅容姿的月份大了之後,謝天佑便不讓她再過去了。可臨了臨了,是不是應該再去抱抱佛腳呢?
“縣主,不好,不好了!”
院裏一個負責掃撒的三等丫鬟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還不等通傳就在外麵扯著脖子的喊了起來。
綠水向來都是個傻大膽的性子,但到底還是個才剛及笄的小姑娘。隨著傅容姿的肚子一天天大了,綠水被辛嬤嬤等人囑咐得多了,早就被唬得不行。
越是臨近了傅容姿快要分娩的日子,綠水看著那大大的肚子,就越是覺得心驚膽戰的,簡直都有了些驚弓之鳥的意思。
現今一聽到外間的這話,綠水整個人就跟個炮藥似的,一點就躥了起來,都沒等傅容姿開口,便是一撩簾子的對外罵道:“怎麽說話呢,怎麽說話呢,到底還懂不懂著點規矩了?縣主她好好的,哪裏就容你這個小蹄子過來撒野?”
小丫鬟見綠水這般生氣,整個人都嚇得往裏一縮,腦袋一點一點的道:“綠水姐姐教訓得是,奴婢一時說錯了話,該打,該打。”
哼了一聲,綠水還打算繼續說些個什麽,就聽到內間的傅容姿的問話傳來。
“發生了什麽事情,綠水,叫她進來回話。”
“是……”
綠水應了一聲,扭回頭來又瞪了那個小丫鬟一眼,壓低了嗓音,厲聲道:“縣主叫你呢,還不麻利的跟我進去。一會兒好好說話,再這麽不著四六的,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小丫鬟連連點頭,臉都給嚇白了。
傅容姿見了,也隻是無奈的嗔了綠水一眼。
倒不是埋怨她舉止衝動,實在是近來她身邊的這些個丫鬟的神經都有些緊張得過分了起來,便是她偶爾呼吸重了一些,都會慌得過來問自己是不是要生了。
這一次兩次的倒也還好,可次數一旦頻繁了起來,傅容姿簡直都想要把她們給打包送走了。
便是傅容姿心裏原本有著幾分的擔心,都被這些個丫頭們弄得哭笑不得,甚至恨不得自己早點發動,免得連帶得整個馥熙院都開始跟著發神經。
與之相比,今日過來的這個小丫鬟,就實在是太沒有規矩了一些。便是當真發生了什麽事情,總也輪不到她湊上前來,更別提還是這般的大呼小叫了。
“你方才在外麵大喊‘不好’,可是有什麽事情嗎?”
“回、回縣主的話……”
那小丫鬟從沒在主子跟前伺候過,剛剛又被綠水威脅了一下,更加畏縮了起來,差一點都要忘了自己是過來想要說什麽了。
“那個……啊,方才奴婢出去的時候,遇見了二少爺身邊的小廝,說二少爺不知道怎麽回事,被人給抬了回來,好像是受了傷。現今聽說,就連太妃都已經過去了。”
目光微頓,傅容姿問道:“二少爺受傷了?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什麽嗎?”
“不、不知道了。”
點了點頭,傅容姿看了春椏一眼,春椏便知機的上前將這個丫鬟給帶了下去。
等到門簾重新落下,傅容姿沉沉的歎了一口氣,道:“扶我起來。”
“縣主……”紫玉握住了傅容姿的手,但語氣卻是不讚同的勸道:“您現在身子這般重,既然前麵未曾特地過來知會過您這件事情,必是不想要您過去奔波一場的。”
“二弟不明受傷,連祖母都已經過去,想來情況不太樂觀,我作為長嫂,怎好留在這裏躲清閑。”
傅容姿捏了下紫玉的手,用目光製止了她接下來的勸阻。
不管那個小丫鬟是有人成心安排,還隻是她自己想要討巧,但對於這種事情,傅容姿不知道的話,便也罷了,既是聽到了消息,又哪還有不去的道理。
尤其是還在連向來不愛離開慈雲院的文王太妃,都已經去了前院的時候。再是她現在的身子金貴,也金貴不過文王太妃去啊。
簡單換過了一身衣服,傅容姿沒有拿自己身子開玩笑的想法,帶著一大群婢女,前呼後擁的往前院走去。
還不等進到謝華年的院子,傅容姿遠遠的就看到了那邊攢動的人影。
“怎的就亂成了這樣?”
傅容姿皺了下眉頭,又很快的舒展了開來,隻是腳下的步子很是加快了一些。
不等近前,傅容姿先是看到了背對著她們,此時正站在了人群外圍的黃鶯,開口喚道:“鶯姑姑。”
黃鶯一開始的時候,都還沒聽見傅容姿的聲音,還是等到青山又喚了她一次,才是回過了頭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