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我這都是跟你學的
第321章 我這都是跟你學的
杜蕊離開了寒月閣，那張精緻的小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宛如寒冬之中的一尊冰雕一般，她一雙清冷的眸子，在黑夜之中像是閃著寒光的星。
「小姐，您說，杜陽能不能熬的過今天晚上？！」莫凝湊到了杜蕊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在杜蕊的耳畔說道。
杜蕊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淺薄的笑，微微側目，看向了身邊的莫凝，朱唇微啟，冷然一笑，淡淡地說道：「福佳做事自由分寸，我吩咐他將杜陽安放的位置，只能夠毀了他的容貌，並不能傷及他的性命。」
莫凝頷首，微微地眯了眯雙眸，冷笑了一聲，道：「杜陽和杜宓一樣，對自己的相貌極為重視，也不知道，他醒來了之後，會有什麼樣的神情。」
「我算過時辰，這個時候，他應該會醒了。」杜蕊抬手，輕輕地撫了撫雲髻之上的簪花，唇角之上的笑容，變得愈發地濃郁了起來。
……
孫氏的身子已經很是孱弱了，走了好半晌，方才來到了杜陽的房中，門外，孫氏就瞧見了冬梅站在房門口啜泣著。
孫氏本就不喜冬梅，頓時，孫氏的面色一沉，聲音極為低沉地呵斥道：「哭什麼哭，我的陽兒絕對不會有事，你個喪門星，陽兒打從那你為妾開始，就沒有過好日子。」
「啪！」
說著，孫氏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冬梅的臉上，一雙狹長的鳳目之中，射出了凜然的寒意，彷彿是想要將冬梅活吞了似的。
冬梅抬手捂住了自己被孫氏打過的臉，雙瞳在眼眶之中微微的瑟縮著，可卻又不敢多說半個字，垂下了睫眸，看著自己的腳尖。
「還愣在這兒幹什麼，還不扶著我進去。」孫氏抬手，搭在了冬梅的手背上，踉踉蹌蹌地走進了杜陽的房間之中。
映入了孫氏眼帘的，是杜陽那張被燒的面目全非的臉，孫氏的心頭頓時一沉，雙眼一黑，險些沒有昏倒在地上。
冬梅緊緊地扶住了孫氏，驚呼了一聲，道：「二夫人！」
孫氏悠悠地掀開了眼帘，抬手推開了冬梅，雙眸之中的淚水宛如決堤的河岸一般簌簌而下，孫氏想要上前，可是，她的腳卻不受控制，站在了原地，怎麼也邁不動步，她的身體顫抖宛如篩糠一般，眼見的視線，被淚水所掩蓋。
「陽兒、陽兒……」孫氏沒有絲毫血色的雙唇，微微地顫抖，好半晌之後，方才從牙縫當中擠出來這麼兩個字。
冬梅扶著孫氏的手，踱步上前，顫顫巍巍地伸出了手，看著被裹得像是個粽子似的杜陽，孫氏的之時雙唇顫抖，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母、母親……我、我疼……」剛剛醒來的杜陽，雙眸之中映出了孫氏的臉，他顫顫地啟唇，聲音宛如被人塞進了火炭一般似的，一開口的時候，嘴巴里火燒火燎的疼。
孫氏看著自己的兒子，成了這幅模樣，那張英俊的臉，一定也是毀了，孫氏有著一張貌美如花的臉，她將她的眉毛，遺傳給了她的一雙兒女，杜陽和杜宓更是對自己的容貌極為重視，毀了杜陽的容貌，就相當於要了他的性命。
孫氏眼中的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順著雙頰滾落了下來，她緊緊地專註了杜陽的手，聲音顫抖著問道：「陽兒，你覺得怎麼樣？！」
「疼。」杜陽的聲音極為沙啞，良久之後，方才擠出了這麼一個字來。
「吱嘎。」
就在這個時候，杜陽的房門被莫凝推開，莫凝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杜蕊撩起了裙幅，舉步跨過了門檻，蓮步微移，娉娉裊裊地走進了杜陽的房中。
杜蕊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坐在了杜陽床榻之上的孫氏，唇角噙著一抹淺薄的笑，微微地眯了眯雙眸，眸光清冷，掠過了孫氏，落在了杜陽的身上，朱唇微啟，杜蕊的聲音極為清冷，猶如寒風撲面而去似的。
「陽弟，你覺得身子如何了？！」
杜蕊舉步上前，徑直地朝著杜陽的床榻走了過去。
杜陽聽見了杜蕊的話之後，裹著白布的身子，猛然一顫，緊露在外面的一雙眸子當中，充滿了恐懼的神色。
杜蕊抬手，輕撫雲鬢，挽起了一縷青絲，別在了自己的耳後，清淺一笑，說道：「陽弟，你這是怎麼了，好像很怕我的樣子。」
「你來幹什麼！？」孫氏的雙眼之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焰，彷彿是要從她的雙瞳之中噴出來了似的，「滾，給我滾出去！！」
「呵呵。」杜蕊莞爾，眉梢一挑，淡淡地說道：「二姨娘這是怎麼了，我好心好意來看陽弟，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杜蕊，你安的是什麼心，不管怎麼說，陽兒都是你的弟弟，你怎麼能這麼對他！？」
「呵呵。」杜蕊冷笑，微微地眯了眯一雙宛如碧湖一般的眸子，緩緩地抬起了睫眸，欣長的睫毛，在橙黃的燭火下，在杜蕊的雙頰之上留下了兩道剪影，「二姨娘，我怎麼聽不懂你說的話呢？我如何對陽弟了，今兒晚上，我都不知道雨花閣是如何起火的，更是不知道，陽弟為何會闖入火場之中。」
「哦！」杜蕊唇角微翹，雙眸之中彷彿充滿了感激的神色，聲音卻是極為清冷地道：「難不成，今兒晚上陽弟見了雨花閣起火，是想要衝進火場救我！」
杜蕊瞧著孫氏的面色陰沉的彷彿能夠滴出水來似的，唇角之上的笑容，變得愈發地濃郁了起來，她湊近了孫氏，緩緩地俯下了身子，雙眸直視孫氏的那雙因為吩咐，而充滿了猩紅血絲眸子。
「你……你……這件個毒……」
「毒？！」杜蕊眉梢一挑，冷笑了一聲，道：「論毒，我怎麼毒得過二姨娘呢，您還真是面如桃李，心如蛇蠍呢，我這還都是跟二姨娘學的呢。」
杜蕊緩緩地挪走了眸光，冷冷地笑了笑，聲音極為輕柔地道：「陽弟，這段時間你好好將養著，明兒一早，我再來看你。」
說完了之後，杜蕊徐徐側目，看向了身後的莫凝，淡淡地說道：「陽弟的房中也太過簡陋了一些，身為咱們尚書府之中的長子，著實不符合他的身份，明兒，你找些匠人們，來給他這裡好好的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