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慘敗
"阿郎，毛家，我的大明男兒！"韶華眼中流下悲淚，一曲祭詞傳入戰場，萬縷悲情沒入雲霄！
這是絕路，這是死結！
此刻，陰兵的最深處，一隊陰兵仰望血月，獠牙披露，紅眼閃爍，盔甲發出陣陣叮噹聲，猶如死音，天上的黑雲當中，閃過黑色雷光，好像在醞釀著什麼一般，進化的陰冰也開始變得躁動了起來，皆是望月嘶吼。
"不好，冥兵要出世了！"毛阿九突然感覺頭皮發麻，一股超強的怨氣和陰冷鬼氣從陰兵最深處傳來。
於此同時，雁盪關城樓上，韶華公主看著城下血戰，兩行清淚順著絕美的容顏流了下來。
"君生報家國，戎馬上戰場！"
"妾生隨君意，誓死不相棄！"
那裡有大明百萬將士拚死殺敵，只為守護身後的國家，守護身後的妻兒。那裡有她最愛的人，正在浴血奮戰，誓為身後的她殺出一個血路。
此刻，韶華公主心中一股難言的感傷在蔓延，抬起纖縴手指在那琴弦上輕輕一按。
"叮！"
琴音一出，頓時響徹整個雁盪關。
"就讓妾身捨棄這一生隨君共御陰兵，共保我大明江山！"
韶華公主看著黑暗中不斷閃耀的兩道光芒，毅然決然的雙手不斷的揮動起來。
"修我甲衣！"
"著我戰袍！"
"共御外敵！"
"雖死猶榮！"
……一聲聲清亮的歌聲在漫天的黑雲中緩緩響起，聲音嬌美，但是卻帶著濃重的金鐵之勢，緩緩的在整個雲層中蔓延。
"叮！"
又是一聲響，韶華公主眉頭一動，望向自己那修長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琴弦割裂了她的手指，鮮血順著琴弦留下。
但是韶華公主卻是不管，她只想傾盡所有，她要與他共赴黃泉！
韶華公主的琴音不大，但是在這紛亂的戰場中卻顯得格外的清晰，琴音中帶著濃重的悲壯，雁盪關外正在廝殺的大明將士聽到后，都是虎目一震，神情格外高漲！
這是破陣之曲！
這是昔日大明王朝征戰時的軍陣之歌。
可以說這首曲子凝聚了大明將士的軍魂，有了它，大明將士的戰力不說飆升。但也是提高的甚多。
此刻，韶華公主雙手聯動，一個個音符隨著她的雙手緩緩流出，帶著悲壯，帶著視死如歸飄向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緩緩地，彷彿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著韶華公主的琴音開始在戰場的每一個角落飄蕩，迴響。就連那天空中聚集的陰冥之氣都彷彿被這悲壯的曲子衝散了不少。
"殺！"
戰場上大明將士聽到這破陣之曲，心中全都變的悲壯起來。
身後就是大明河山，身後就是妻兒老母，想要踏我河山欺我妻女，那就從我們的實體上踩過去！
一瞬間，大明的將士全都悍不畏死了起來，如果說之前的大明將士好比餓狼，那麼現在就能堪比猛虎！
"那是？"
在聽到韶華公主的琴音與歌聲的時候，毛宇晨下意識的身體一頓，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這是韶華公主的聲音，是韶華公主再彈奏破陣之曲。
毛宇晨心中不禁悲鳴，這破陣之曲豈是那般好彈奏的，這是在彈命啊。
君死妾隨之！
"好！韶華吾妻，我們共同殺敵！"
毛宇晨虎目一瞪，血水混著淚水留下。
"即未同生，此役即同死！"
"嗡！"
同生劍一聲劍吟，彷彿也在悲鳴，在哭泣，瞬間劍身光芒大作。
一聲暴喝，毛宇晨渾身氣勢一漲，猶如天兵天將一般向著潮水般的陰兵沖了過去，所過之處陰兵成片的化成黑煙。
"好！"
"生女當如韶華！"
毛阿九回頭看了一眼雁盪關的城樓，他也聽到了破陣之曲，悲壯，哀傷，是一首生命之曲。
他知道今日必死，如果能同自己的兒子兒媳一起戰死，那麼還有什麼可遺憾的。
"既然你們要死，那就讓你們看看我們毛家的力量，我大明欽天監的力量。"
毛阿九身前光芒一閃，瞬間死去一大片陰兵。
只不過，他的眉心更加閃爍，周邊的光芒更加璀璨，他能感覺到，天上的雷雲在凝聚，陰兵深處，一股無可比擬冥兵力量在轉換。
毛阿九在也顧不得留後手，他單手取出一面官印，正式欽天監官印。
人說官運承自上天，天運如此，才得以官運恆通，此言很多人都當兒戲，但是只有當過欽天監的毛家才知道，這官員的印璽正式順天遠而生，拿到它的那一刻就有了天運在其中。
但是這種天運卻不能過度消耗，否則輕則仕途斷送，重則國破家亡。
他手中的是欽天監的官印，上承天運，發力無窮，但是如果動用，那麼輕則他毛家斷根絕後，重則這雁盪關后數萬里大明河山支離破碎。
但是現在這種時刻，沒有時間給他想太多，如果此刻擋不住陰兵，讓陰兵進化成了冥兵，那麼就不止國破家亡了，那將是生靈塗炭。
"我兒，為父對不起你！"
"他朝若再相遇，我們再敘父子情！"
一聲痛苦的爆喝，毛阿九將欽天監官印奮力向上拋去，同時雙手不斷的結印，口中呢喃著："奉天承運，毛家子孫毛阿九，借天運行己身，甘願永世沉淪！"
"天地陰陽，天運恆生，助我滅陰冥！"
毛阿九話音剛落，欽天監官印突然光芒大放，瞬間便席捲了整個戰場，原本黑暗陰沉的戰場瞬間便被這股光芒籠罩。
"哈哈，陰冥能耐我何？天運之下皆為螻蟻！"
毛阿九一聲悲嚎，雙手法決不斷，瞬間又衝進了陰冥大軍之中，同時他的眼角流下了行行血淚。
欽天監官印光芒持續了一會便瞬間向著天空中陰鬱集結的陰冥之氣衝去。
此時，整個雁盪關被籠罩在一片光明與黑暗中。
但是很明顯，毛阿九高估了欽天監官運的天運，光芒只持續了不到一刻鐘便暗淡下去，下一刻欽天監官印落了下來，直接成了粉末，天空中的陰冥之氣也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層。
不是說欽天監官印弱，而是這百萬的陰兵怨氣實在是太過恐怖，就算是上天庇護，可也萬分難逃。
"不！殺！"
毛阿九一陣悲鳴，更加瘋狂的向著陰兵殺去。
其實他早該想到，因為一些陰兵已經提前轉化成了冥兵，所以欽天監大印已經阻止不了了，只是他沒辦法了，這是他最後能想到的辦法了。
剩下的就只剩廝殺與絕望！
大明將士一排排的慢慢倒下，可所剩不多的大明將士仍在前赴後繼。
毛宇晨和毛阿九依舊不斷的衝殺在陰兵大軍中，毛宇晨手中的同生劍不斷傳來一聲聲悲鳴，劍身上裂紋隱現。
而毛阿九此刻也是渾身是血，渾身的光芒彷彿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天要亡我大明嗎？"
韶華公主淚流滿面，雙手上琴弦上滿是鮮血，臉色慘白，失血過多的她隨時都會倒下。
縱觀整個戰場，大明將士死傷殆盡，幾無可戰之兵。
雁盪關完了！
"不！大明不能在我手裡滅亡！"
看著大明將士即將死絕，毛阿九心底里生出一股絕望，偌大的一個戰場上就僅剩下兩個光芒閃耀的身影在穿梭，在殺敵。
那些散發著微弱光芒的大明將士一個接著一個倒地，到了最後那些微弱的光芒徹底消失。
那五根原本光芒萬丈的光柱此刻也已經有四根光芒暗淡即將熄滅，只剩下雁盪關內那一根通天之柱依舊璀璨耀眼。
這根光柱其實就代表著毛阿九自身的起運性命。
五行大陣本來就已經是毛家乃至整個欽天監最頂級的大陣，如果想要催動這樣的大陣必須要有足夠強的陣眼。
戰場之上，陣眼上哪找，所以毛阿九早就下定了決心與雁盪關共存亡，他硬生生將自己當成了五行大陣的陣眼，這才讓大陣威力倍增，這才能使得大明將士有了可以同陰兵抗衡的力量。
只是此刻，大明將士死絕，大陣即將被迫斷掉，頭頂密的透不過氣的陰冥之氣就有可能被陰兵牽引而下，那麼一切也就完了。
看著逐漸淡下去的五行大陣，毛宇晨眼中也是一陣絕望，這些陰兵可以說是因他而起，而這場戰爭也可以說是因他而來，這千千萬萬的大明將士更是間接是因他而死，他開始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為何會幹出如此蠢事。
雁盪關外，黑暗開始籠罩整個戰場，整個戰場除了毛宇晨和毛阿九之外，戰士寥寥無幾，所剩不過千百，皆是氣喘吁吁，身上血洞布滿，慘烈至此。
雁盪關上，韶華公主虛弱的倒在一旁，眼神中滿是絕望，她的鮮血已經撐不起她再次彈奏破陣之曲，而且雁盪關下也再也沒有大軍來聽她的軍陣之樂。
戰事至此，可以說大明將士慘敗，敗的一塌糊塗，而這原本就是一場毫無勝算的戰鬥。如果後方再不來援軍的話，那麼這雁盪關后的大明江山也是保不住了。
"不！我一定要支撐到援軍的到來！"
毛阿九看著還在陰兵中衝殺的毛宇晨，眼神中猛然迸射出一股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