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超度大明英魂
雁盪城上，眾將士按照毛阿九的指示，不斷的做著超度前的準備，同時也開始清理整個雁盪關戰場。
一場大戰死了數十萬大明將士，雖然他們的屍體因為受到了陰兵攻擊而消失了，但是大戰後的痕迹，大戰帶來的斷壁殘垣卻是抹不去的。
戰爭是殘酷的！
在場的大明將士眼中都充滿著深深的敬畏，從這些廝殺的痕迹，他們就可以感受到這場戰爭的殘酷，殘酷的讓他們這些未曾經歷過這場戰爭的人心中都有些顫抖。
沉默了，在一片幾乎是廢墟的戰場上，眾將士都在沉默地打掃著。
斷裂的刀戟，鮮紅的地面，血腥的氣味順著微風飄蕩在整個雁盪關上空，久久而未消散半分！
"唉，可憐我大明數十萬將士啊！"
毛阿九在雁盪關下走走停停，不時的計算著方位，同時心中也是萬分嘆息。
"是啊，正因為有了他們，我大明萬里江山才得以保全。毛卿你可要好好超度他們！"
旁邊的御親王長長的嘆了口氣，他雖然不曾經歷那一夜的血戰，但是到了他這種地步的強者，從這些作戰痕迹中可以很隨意的推演出當初這場戰爭的激烈場面。
他一處一處的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最後竟是不忍再推演下去，到處都是流血，到處都是犧牲，雁盪關外四周一公里內的土地都被大明英烈灑出的鮮血染成的暗紅之色，這些足以證明一些東西了，說明了這是一場苦戰，一場血戰！
"御親王殿下！"
毛阿九看到御親王，急忙躬身行禮，論輩分御親王是他的長輩，論職位御親王比他大太多，論實力，更是沒得比，而且經過昨夜一役，他對御親王心中是由衷的敬佩。
"不必拘禮！"
御親王擺了擺手，示意毛阿九起身。到了他這種地步，這些虛禮他早就不在乎了，人世間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如浮雲，只是他還放不下這萬里江山和這江山裡那些可愛的人！
"毛卿，真是……辛苦你們了！大明王朝有你們真好，請受老夫一拜！"
御親王看著毛阿九依舊有些虛弱的身體，心中一股暖流涌過，對著毛阿九當頭拜下，誠之意深。
"使不得，御親王，如果沒有你，恐怕我們決撐不過昨夜。是我們該謝謝您！"
毛阿九趕忙扶住了御親王，心中對御親王的敬佩卻是又多了一分。
"如果是御親王當大明皇帝，一定會是大明之福吧。"
不知道為什麼，毛阿九腦海中突然出現這個念頭，把他自己嚇了一跳。
這種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讓別人知道自己有這個念頭，那麼自己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苦笑一聲，他趕忙甩了甩頭，強迫自己忘掉剛才那個念頭，忠一國之君，行臣者之責，毛阿九自問算不上良臣，但是至少他算得上忠臣。
哪怕是當朝皇帝要殺他，他也不會說什麼。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御親王，老臣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猶豫了許久，毛阿九最終下定了決心，對著御親王小聲說道。
"哦？什麼話，儘管說來。"
御親王有些奇怪，經過昨日的相處，他知道毛阿九絕對不是一個拖泥帶水之人，所以心中不免好奇起來。
得到御親王的首肯，毛阿九並沒有立刻就說，而是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他人時，這才走近俯身在御親王耳邊。
"御親王殿下，老臣斗膽還請御親王小心皇帝陛下，畢竟……君心難測啊！"
剛說完，毛阿九便對著御親王深深的彎下了身。
這種話已經超出了作為一個臣子的範圍了，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算是欺君罔上了。毛阿九也是心中敬佩御親王，所以才推心置腹的說了出來。
"哦……"
御親王雙眉一皺，卻是沉吟起來。
他遠離塵世，久不聞朝事，但是不代表他不懂。生在帝王之家，他比誰都懂帝王之事，所謂各種猜忌嫉恨，不過帝王之術罷了。
他雖然已經看開，但是那是因為他已經註定要脫離塵世，但是當今皇帝卻並非如此。
唉，可嘆，雖然人人都懂那東西叫做帝王之術，但是每一個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卻都深深迷戀不能自拔。
一念及此，御親王對著毛阿九躬身一拜，心中卻是感激異常。
毛阿九的衷心，御親王從不曾懷疑，直到毛阿九說出剛才那句話，御親王也沒有懷疑。只有忠臣才會惜國之棟樑。
相反御親王對毛阿九的心胸氣魄愈加的佩服起來！
大明朝有此忠臣，當幸！
而就在此時，雁盪關城牆上，皇帝眯著雙眼緊緊的盯著御親王和毛阿九兩人，雙手緊緊的抓著城牆上的青磚，由於用力過度，骨節發白，毫無血色。
"好啊，很好，你們還真對得起朕啊！"
皇帝的怒火在一瞬間蔓延開來，當他看見毛阿九與御親王說著悄悄話的時候，原本心中潛藏的一些怒火，頓時全部燃燒起來。
旁邊的兩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深深的低下了頭，這種時刻他們能做的就是眼觀鼻鼻觀心，不聽不說不動。
"千萬別給我機會，否則我會讓你知道朕的手段！"
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胸腔的怒火澆滅一樣，雙眼寒芒不斷，聲音中帶著凜然。
超度的布置依舊在不急不緩的進行著，直到傍晚十分才堪堪完成。
這是一個超大的超度台，兩邊連接著雁盪關兩側的青山，主台連接著雁盪關城牆，高數十丈，寬跨越了整個雁盪關。
此刻，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員、將領都站在了雁盪關城樓之上。
皇帝站在眾人之前，其後是御親王和毛阿九，毛阿九身邊是毛宇晨和韶華。
"一祭上蒼，保我大明江山永固！"
"二祭大地，保我子民富足安泰！"
"三祭英魂，是我大明之驕傲……」祭文很長，每一字每一句都讓眾人心中震蕩。
經過一天的時間，眾人大致對於這兩天的大戰都有了一些了解，對於戰爭的慘烈也都唏噓不已。
此刻聽到這莊重肅穆的祭文，心中頓時是百感交集。
生是大明魂，死是大明鬼！
這群勇士是真正的做到了，他們是英雄，讓人敬畏！
皇帝心中也是澎湃萬千，雖然他不滿於御親王和毛阿九，但是他畢竟還是大明的皇帝，這些死了的都是大明的兒郎，他也很心痛。
費時良久，祭文終於宣讀完了，眾人全都沉重的對著雁盪關城下深深的鞠了一躬。
"現在，有勞毛卿家主持超度儀式了。"
皇帝轉身隱藏起了眼角那一抹冰寒，微笑著對毛阿九說道。
"臣領旨！"
毛阿九不敢怠慢，急忙跪拜，心中卻是有些惶恐不安，如果今天皇帝臭罵他一頓，他也許會心安一些，但是直到此刻皇帝並未表現出一絲的斥責，這讓他心中愈加的不安。
"我大明數十萬英魂，今吾奉天承運，與此……」雖然心中不安，但是毛阿九還是手中印決一掐，口中念念有詞，開始了超度儀式，畢竟這才是正事，至於事後如何，只能聽天由命了。
"恩？"
就在毛阿九將要施展法術時，他突然間一陣心慌，心中大駭。
要知道他是大明欽天監，毛家之主，什麼事情會讓他突然心慌。
毛宇晨此刻心中也是莫名的壓抑，他抬頭看向毛阿九，發現毛阿九也在看著自己，他心中不禁咯噔一聲。
毛家出事了！
"報！"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報的聲音。
"毛家祠堂出事了！"
聽到這個急報，毛阿九身體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毛宇晨和韶華趕忙上前扶住。
"說，怎麼回事？"
御親王一聽到這個消息，眉頭一皺，排眾而出，厲聲喝道。
傳訊兵被御親王的語氣嚇的一個寒顫，急忙弓著身，顫顫抖抖的說道。
"報！京中傳來消息，說毛家祠堂上空霧氣衝天，時有古怪聲音傳出，很像……很像……鬼怪的聲音！"
這一刻所有的官員全都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毛家可是大明的欽天監，如果說真的如傳訊兵所說，搞不好真的有鬼怪。
"這是怎麼回事？！"
皇帝眼神冰冷的盯著毛阿九，厲聲責問道，眼神中一抹笑意一閃即逝。
眾人全都望向毛阿九，完全忽略了皇帝責問的語氣，畢竟這兩場戰役下來，他們已經草木皆兵，再也經不起這種鬼怪之類的東西。
毛阿九一時間也愣住了，他也不知道毛家祠堂為何會如此。
毛宇晨眉頭深皺，他雖然心有所感，知道毛家出事了，但是卻也是不知道毛家祠堂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糟了！"
突然毛阿九大喊了一聲，渾身冷汗直冒，臉上帶著一絲恐懼和一絲枉然。
"到底怎麼了？"
御親王看著毛阿九，心中一陣擔憂。
"對啊，老爹，到底怎麼了？"
毛宇晨也是滿臉擔憂，自己的老爹自己絕對的熟悉，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如此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