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九章 曾經的承諾
第三卷 第十九章 曾經的承諾
雖然想不明白為何這具分身能夠出現在木界將他救下，但對為何石雕無法凝聚他已有猜測。
將手中的雕像頭顱收起，只聽他淡淡對花月和虎子道：「我回來了，可以召集弟子，重塑雕像。」
並不是他講派頭，而是大戰在即，不能讓弟子失去信心，所以要讓眾人知道他回來了。
兩人聞言大喜，紛紛傳出神念。只是半柱香時間，所有雲仙宗弟子、長老甚至太上長老，還有花神族舉族上下全都聚集在此地。
他們看著驍峰，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漸漸化為火熱。
五十年前，老祖雕像突然碎裂，那時候他們就開始猜測，老祖會不會出事了。雖然宗門極力掩蓋，但這樣的消息卻在弟子中越傳越廣。
到後來，除了幾個太上長老和長老以及宗主還堅信驍峰還活著，其他弟子都開始懷疑，信念也產生了動搖。
強如老祖都在無聲無息中被天道抹去，他們又怎麼會有機會。
好在，驍峰迴來了。他就站在眾人眼前，身姿依舊那麼挺拔，彷彿能撐起整個世界。臉上淡淡笑容訴說著他的自信，身上若有若無的壓迫表明他是這個世界的頂尖強者。
「我等拜見老祖！」
所有弟子和花神族人彎腰齊齊拜下，白雲子等人的臉上也帶著輕鬆的笑。不知不覺中，驍峰已經成了他們心中的頂樑柱。所有人都下意識的以為，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一切都會過去。
「起來吧！」驍峰的聲音在法術的加持下猶如洪鐘，響徹在每個弟子耳邊。聽到這聲音，所有人不禁熱血沸騰。
之前所有的動搖，都在此刻煙消雲散。他們的眼中，只剩下滔天的戰意。
「吾於甲子歲月前離開本界，前往蒼茫尋求同盟。五十年前，吾找到四片大陸。那裡強者眾多，絲毫不比本界弱小。吾已與之達成聯盟，三十年後，他們會降臨此界，與我等共同面對天道！」
聲音落下，所有弟子發出歡呼。聯合整個世界，在他們來看來已經能大大增強獲勝的幾率。
老祖竟強悍如斯，橫渡蒼茫，找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一刻，所有人都以為，不久之後的戰鬥，他們必定能取得勝利！
而這，正是驍峰想要看到的。
待眾人慢慢平靜下來，他才接著說：「吾今日於此塑像，汝等見像如見吾本尊，吾與汝等同在！」
說著，大袖一甩，不遠處的空地上發出轟隆隆的聲響。緊接著，一座千丈大小的雕像從地下升起。
雕像所刻，正是驍峰本人。睥睨而深邃的眼神，挺拔的脊樑讓他看起來果真猶如頂天立地的巨人。
微微揚起的頭看向星空，虛無深處，他的身上升起一股戰意。不甘於命運受人擺弄、不屈於天地的戰意。即便是最恐怖的天道他也要出手一戰，即便身死也絕不放棄的狠辣。
看著此雕像，雲仙宗弟子和花神族人身上升起同樣的戰意。
濃郁的白氣從他們頭頂飄出，匯成一股洪流灌入剛剛形成的雕像體內。這種力量，正是之前那分身的力量。
但現在，這樣的力量卻比之前強大了太多。
不過，讓驍峰感到意外的是，如此多的力量卻沒有要凝聚成分身的跡象。
沉吟片刻，他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大手一揮，從之前那座雕像中取出的光團從儲物袋中飄出，鑽入新出現的雕像眉心。
唯有他一人可以看見，那團小小的光猶如心臟，將所有白氣聚集起來，眨眼間便凝聚成分身。
這分身即便剛剛凝聚出來也比之前的強大了不少，這是因為驍峰清楚的看到白雲子等修為強大的存在頭頂同樣有濃郁的白氣出現，融入雕像之內。
修為越強，出現的白氣就越多。更加奇怪的是，沒有任何人發現體內少了什麼東西。
這種奇怪的現象，讓他想起了組成滅仙劍的鋒利氣息。很早驍峰就覺得這兩種力量有相似之處，卻一直不得其解，這一刻他彷彿抓住了什麼。
然而，離最終明悟卻還差了一線。
他知道，這座雕像再也不會裂開，除非被天道強行毀滅，否則它會在這裡永遠屹立，直到天地毀滅。
「吾族人，可敢隨我一戰！」
「戰！」
所有人的吶喊直衝天際，整個太昊星都聽到了這充滿戰意的嘶吼。在其他地方，也有修士在心中吶喊。
「戰！不死不休！」
他們頭頂，同樣有白氣直衝天際，最終融入驍峰的雕像。這一刻，分身的氣息在不斷增長。
按照這樣的速度，百年時間必定能達到仙王境界的程度。
滔天的吶喊，持續許久才慢慢散去。戰的種子已經在眾人心中種下，會在這最後備戰的三十年生根發芽。
當劫難真正來臨的時候，沒有人會退縮！
驍峰找到驍瀟和她的三個嫂子，交代一番后朝星空激射而去。
當所有事情都完成後，卻還有一個承諾要去實現。
「千年時間已經不足了，當初的承諾也不能實現了，但我會用生命來彌補。」
心中想著，他去的地方是，朱雀星域東域。
從數百年前青、木兩族大戰後，這片星域幾乎廢棄，無數星辰在大戰中被損毀或是耗盡靈氣，不再適合修鍊。
但玉女宗卻將蝶影星遷移到此處，並派出大量弟子到半廢棄的星辰上清除廢墟，布置聚靈陣，讓一顆顆星辰漸漸復甦。
經過數百年的改造，整個東域變成了放大版的蝶影星。走進這裡，處處都是鳥語花香，一隻只七彩蝴蝶翩翩而過，在花花綠綠的星辰間穿梭。
說不盡那奇花異草，驍峰卻沒有心思去欣賞。
以他的修為，從太昊星到蝶影星只是瞬間，可他卻沒有這樣做，而是一步步走在星空中。
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去面對白芷。
即便這樣走，也很快到了蝶影星。數百年時間，這裡沒有絲毫變化，還是當年那兩個鎮守在星辰外的女修，還是那條五彩畫廊，曾經的一幕彷彿就在昨天。
沒有驚動那兩個女子，他出現在玉女宗之外。
此宗的山門也如當年那樣，潔白無瑕，沒有絲毫雜質。長相俏麗的女修臉上帶著笑意，來來往往，與當年沒有絲毫卻別，彷彿她們不知道再有三十年這一切美好都會煙消雲散。
嘆了口氣，驍峰還是走進到宗門深處。
神識掃過，沒有發現白芷的氣息，連柳玉屏也消失不見了。說不清心裡是慶幸還是遺憾，終究還是出現在唯有秋蘭才有資格居住的那隻黑色巨蝶上。
「既然來了，就不要再隱藏身形了。」秋蘭輕聲開口。
她還是穿著一身黑裙，整個人彷彿不屬於這充滿污穢的星空。她身上的黑裙猶如在閃著幽光，要將那些虛偽的美好遮蓋，露出世界的真正面目。
「前輩，在下來完成當年的承諾。」
如今的驍峰能夠看出來，秋蘭的修為絕不是傳說中的仙皇境，而是達到了仙帝的程度。
但即便這樣，他也要稱呼一聲前輩。如今來並不是以應劫者的身份，而是當年那個拒絕了玉女宗好意的散修。
「千年時間未到……」
秋蘭站在高樓上，並不看驍峰，微微仰著頭似乎是在凝視星空。
「等不到千年了。」驍峰平靜的說。
「你是說，劫難即將降臨了嗎？」秋蘭轉身，眼中帶著精光，直直的看著驍峰。
「嗯。」驍峰點了點頭。
「無數前輩的心血全都凝聚在你身上，蛟龍族前輩歷代研究才創造了一滴完美血脈，作為應劫者的你，難道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嗎？」
秋蘭一口氣說出了驍峰所有的秘密，可他卻絲毫不覺得意外。站在這裡的時候，仙帝雪璉的傳承中，最後一段封印的記憶也被打開。
眼前這個女子，是仙妃，仙帝雪璉的道侶。當年天道降臨，雪璉幾乎耗盡所有修為才將他和秋蘭的因果抹去，讓她從天道下逃脫。
那時候，她就有仙皇後期的修為了。
她的一席話，卻讓驍峰無言以對。
是啊，遠古九族歷代前輩以生命為代價才找到了天道的隱秘，並將其連同修為一起傳承下來，聚集到他一人身上。
與前輩們相比，他已經很幸運了。至少，他面對的不是一個完全未知的敵人，也不是全盛時期的天道。
若是他先失去了信心，又怎麼帶領眾生迎戰天道。
「你以為，當年我真是想讓你留下性命嗎？若是我真想殺你，還用等千年嗎？你以為，你到這裡的時候真的恰好是靈蝶會開啟嗎？我不惜燃燒修為，攪亂了整個朱雀星域的時光，就是為了將金甲木送你，也是為了幫你擺脫王家的追殺。夫君將畢生精力凝聚在你身上，你為什麼要放棄。我尚且還在這裡，你又有什麼理由不去相信蒼生能勝！」
秋蘭的話猶如平地驚雷，炸響在驍峰腦海。他一直在鼓舞修士的信心，可在他心中，從來不覺得眾生有獲勝的可能。
如此迎戰，怎麼可能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