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綠蘿
第八十九章、綠蘿
水流急速的衝擊之中，齊晨身不由己。
在狂暴的水流裹挾之下，也不知道通過了多少石頭的水道，齊晨撞得周身疼痛。
終於水流變得平靜下來。
齊晨從水中探出頭，張大嘴巴用力呼吸，剛才可差點把他憋死。
「你！你！你！」齊晨的對面是一個女子，女子目瞪口呆地指著齊晨。
這是一處宮殿的院落，建築的風格和玄洲不大一樣，有很高大的廊柱。院落的中間是一個水池，有溫泉水被引下來，流入池子中。
齊晨說話的時候注意到了這個少女的長相，竟然看得有些痴了。
水池裡面的少女有著美麗的五官，臉很小，皮膚很好。就像是神工巧匠雕刻出來的美人兒，一點瑕疵都沒有。她的瞳孔是天藍色的，深邃、迷人，少女驚疑地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用手遮住身體的重要部位，蜷縮在池子的角落，弱弱地說：「你、你是誰？」
齊晨見到周圍的雕像上有浴巾，一揮手，浴巾飛入齊晨的手中，浴巾圍在腰間，場面終於不那麼尷尬，齊晨盡量用和緩的語氣道：「你別怕，我沒有惡意的。」
只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還是這樣的出場方式，這句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外面傳來聲音。
幾個侍女沖走到院落裡面來，齊晨做了一個請求的眼神，潛入水中藏起來。
「你們別過來！」少女從水池之中站起來阻止了侍女們。
侍女們停下來腳步，是不理解的神情，對著少女道了一個萬福。
水池上面漂浮著一條浴巾，齊晨躲在水裡面，美好的事物一覽無餘。
侍女輕聲詢問：「郡主，剛才在外面聽到奇怪的聲音。是有什麼事情么？奴婢們都候在外面。」
少女道：「我、我……沒事，我剛才滑了一下。你們先下去吧。」
侍女們領了命令出去。
齊晨也從水池之中起來，又用浴巾圍住了身體。
「謝謝你。」
少女被齊晨看著，突然想起來自己什麼都沒穿，立刻蜷縮到角落裡，護住身體的重要部位，泫然欲泣，大眼睛之中已經開始醞釀淚水。
齊晨連忙擺手：「你真的別怕，我沒有害你的意思。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呢。」
齊晨走到岸上，把雕像之上掛著的衣服丟給少女，轉過身去，「你先把衣服穿起來吧。」
齊晨也怕少女叫別人進來，背身道：「你最好不要叫別人進來，如果別人看到我們現在的樣子，你的清白就毀了。」
少女臉如火燒，默默地穿好衣服。穿好衣服之後，看著岸上的齊晨，他的背部肌肉的輪廓非常明顯。少女從來沒有見到過男人背肌的線條，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反正這個男人背著身子，也不會知道。想到這裡，少女的心跳加快了許多。
「你穿好了嗎？」
「我、我……好了。」
齊晨轉過身，看見少女的頭髮還是濡濕的，穿上厚厚的白色狐裘之後，十分動人。狐裘潔白如雪，正能襯托出少女的氣質。齊晨已經活了一千多年了，什麼樣漂亮的女人都見過，眼光已經變得十分挑剔。即便如此，見了這個少女還是有眼睛挪不開的感覺。心中只有一個感慨：真是絕色佳人！
齊晨和善地笑著問：「請問這是哪裡？」
「這裡是暗夜宮啊。」少女看著齊晨，難道這個人真是迷路了？
「嗯？我聽說玄甲島是天璇宮的地盤啊，怎麼又冒出來一個暗夜宮？」齊晨狐疑地道。
少女解釋道：「天璇宮下有光明、玖夜兩殿。玖夜殿的首座居所就是暗夜宮。」
「哦，原來如此。」齊晨看看少女，「你該不會是玖夜殿老大的女兒吧？」
「怎麼會……我是龍族的人。」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少女的眼中水汽氤氳，似乎是被齊晨勾起了傷心往事。
齊晨大感吃不消，這種絕色，要是傷心哭起來，簡直願意把整個天下送到她的手中，哄她一笑。
「我先自我介紹吧，我是……齊晨。一下子失足……不對，我是莫名其妙觸犯了一個陣法，被水流衝到這裡來。」沒來由的，齊晨沒有說徐子陵這個化名，而是用了齊晨這個本名。這樣的沒來由，是因為亂了分寸。
「失足你……」
「我不叫失足，我叫齊晨。」齊晨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齊晨看著少女，少女的臉變得更加紅了，好像這個少女特別喜歡臉紅。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啊？」齊晨小心翼翼地問。
少女道：「我是左襄王的女兒。得了龍宮的御令要來這玄甲島和親。」
「哈？」
「可是我來了玄甲島一個多月，還沒見到玖夜宮的首座呢。我、我……他是不是看不上我……」少女說到這裡羞不可抑，連耳朵都紅了，「我、我如果就這樣回去的話，父親會很生氣……」
「對不起。我想請問下，玖夜宮的首座是女人嗎？」齊晨道。
「怎麼可能。玖夜首座都娶了十八房的姬妾了。」
娘的，比我還多？
齊晨道：「我們就算他是個男人吧。如果他是男人，怎麼可能看不上你？應該——他連看都沒來看過你吧？」
「咦，你怎麼知道？玖夜首座政務繁忙，要代替天璇宮宮主處理玄甲島一切大小事宜。跟隨我來的海將軍已經詢問過好幾次了，都被楊玄極大人告知，玖夜首座政務繁忙，抽不出空閑來。」
「這就對了。他是男人，如果看了你還不想娶你只能說明一件事。」齊晨道。
少女靈動的藍色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齊晨。
「他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
「噗……哪有你這樣說人家的。」
「不是我污衊他，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多的基佬……算了，你還小，還不知道世界是何等的險惡。我不和你一般見識。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齊晨看著少女。
少女藍色的眼睛不敢看齊晨，微微低頭，「我叫綠蘿。」
這種我見猶憐的姿態，齊晨實在是太喜歡了。既然這個玖夜首座還沒娶過門，就讓我搶回去吧。
「龍宮決定把你送過來和親的，肯定是一個女人吧。」
「為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廢話，是男人的話，看了你的樣子，肯定捨不得啊。」
「你、你不要取笑我。」
「拜託，你長得有多好看，沒人和你說過嗎？」
「沒有啊。」
「我真的……」
不用說了，打住。好看又呆，感覺要流鼻血了。
綠蘿接下來說了她的故事，以及她為什麼會來這裡的理由。
這個故事沒什麼出奇的。很多地方都會上演這樣無聊的故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迫要嫁給糟老頭子。聽完這個故事，齊晨看著她的眼睛，天藍色的，就像是璀璨的寶石，盯著你看的時候，好想能勾走你的全部靈魂一樣。
「你想要嫁給這個什麼玖夜首座嗎？」
綠蘿是遲疑的表情，一個多月都不願意見她一面的男人，有什麼好嫁的。但是婚姻不只是個人意志的體現，綠蘿是龍宮的郡主，她的婚姻更加不由自主。綠蘿道：「我是不想，我想一直留在阿媽身邊，可是阿媽說女孩子長大了都是要嫁人的。」
「可是玖夜首座都娶了十八個老婆了啊，而且……你來了一個多月他都沒有見你一面啊。」
「我……」綠蘿的眼神有些黯然。其實這些日子裡，她一直在想以後要怎麼辦。也已經接受了將要到來的命運，大概會是獨守空房、孤獨終老之類的。
「你這樣好的小姑娘，不應該把青春年華浪費在一個糟老頭子身邊。」齊晨保證說：「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送你回你阿媽身邊。」
「不行的。」少女的表情是驚慌失措，「玖夜首座的修為通天，你一定不是他對手的。」
「是嗎？我可是齊晨！」
齊晨眼中的自信讓綠蘿感到了一絲的迷惘，她很好奇這個男人自信的源泉是什麼。
「就算你能打敗玄甲島的人，龍宮那邊怎麼辦？」綠蘿的神色略有些黯然。
「把他們都請到一個地方，然後一起打哭不就好了嗎？為什麼要分兩次這麼麻煩？」
「噗……你、你不許逗我笑。」
「我是很認真的，大小姐。你知道玄洲嗎？」齊晨問。
綠蘿點點頭，「我聽憚煩大師說過，玄洲在幾千里之外。是一片十分廣袤的大陸，那裡有很多厲害的英雄人物。」
「很好，在玄洲的英雄人物裡面，我是老大，沒人能打得贏我。」
「啊？」
「你別不信。我既然說了要幫你，就一定會幫你的。」齊晨一招手，一把如白霜的短劍，從水池中飛到他的手中，短劍輕輕一揮，池中水被劍氣展開，久久不能合攏。
「怎麼樣，抽劍斷水。」齊晨得意地道。
綠蘿看著齊晨，也許這個男人真的能幫她從這場註定不幸的婚姻裡面解脫出來？
可是……玄甲島也就算了，龍宮那邊真的是這個男人惹得起的嗎？
齊晨得意之餘。轉過身，一頭撞在廊柱上，腦門撞得青紫……
剛才建立的大俠形象，頓時當然無存。
齊晨又想起了那個斗篷女：「我這麼倒霉，都是拜她所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