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痛徹心扉華衣美人
第四百九十章 痛徹心扉華衣美人
這一路，兩人都不敢做多餘的停留。
徑直朝著青飛湖而去。
未曾想，前方青飛湖等待他們的，會是人間煉獄的場景。
當靠近青飛湖的時候，謝安嗅到一絲不正常的氣味。而明空的眼神也很奇怪。
青飛湖一片黑水，兩座山峰上有濃濃黑煙。
湖水中有幾艘空空蕩蕩的戰船正在飄蕩。
兩人落到船上查看，只見到甲板上幾乎全部都是血跡。船艙內也沒有一個活人。
重新回到甲板上，兩人的心情不由得變得沉重起來。
「明空師妹。」
「啊？」明空很詫異謝安會突然叫她。
「萬事小心。」謝安表情凝重地說。
青飛湖的湖水很黑，也很臭。湖中許多浮屍，大多是白蓮九龍宗道兵和弟子的裝束。
而青飛湖往日是一碧萬頃，碧波蕩漾的大湖。
「怎麼會變成這樣？」明空又看見山上還有黑煙傳來，「山上呢？」
兩座山上，有白蓮九龍宗大量的建築物。濃煙滾滾一定是有人縱火。
到了現在一個活人都沒有看見，只看到黑水浮屍，以及濃煙廢墟。
突然之間，有一隻青色的手抓住了明空的腳腕，想要將明空拖入水中。謝安瞬間動劍，白光一閃，就斬斷了這條青色的手臂。青色的手臂被斬斷之後，在甲板上活蹦亂跳了一會兒，然後化成了一堆惡臭的泡沫。
謝安道：「是水鬼。這水鬼成這樣的氣候，說明死的人很多，水鬼吃的屍體也不少。」
明空被水鬼差點拖入水中，此時也心有餘悸，道：「我們宗門的山門一共分三層……水上、山上，以及山巔。前面兩處已經毀了，我想去第三處看看……」
謝安只好陪著明空上了山。
在山巔，也是一片廢墟，還有更多的血跡和殘缺不全的屍體。
在上山的路上，他們看到了好幾頭魔物正在啃食人的屍體……大概這裡也沒能逃過魔物的爪牙。
明空心頭大為悲愴。她的兩位師父都住在這裡，現在這裡化成廢墟，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首，讓她怎麼辦？
謝安也沉默不語，一路看來，鮮血染紅上山的石階。白蓮九龍宗肯定發生過一場大屠殺。大屠殺之後，恐怕世上再無白蓮九龍宗。
謝安也實在是不知道拿什麼話才能安慰明空。
明空坐在廢墟之中，一滴眼淚都沒有流。表情很是木然，好像心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枯坐了兩個時辰，謝安終於找明空說話：「明空師妹。此事已經發生，死者已矣。你就算再悲傷死者也不會復生。當務之急是查清楚這件事是誰做的。能覆滅白蓮九龍宗，一定不會是一股小勢力。」
明空的眼神變得稍微有了些光彩，看著謝安：「謝師兄，你能幫我嗎？」
語氣近乎哀求。
謝安點點頭，「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盡全力幫你。只是你身上還有四把魔兵附體……你這樣大悲大喜本來就是修行者的大忌。我恐怕你下次魔劫，你支撐不住，被魔兵奪去了本心……」
明空一雙手捏成拳頭，眼神中有著難以名狀的怒氣，「絕對不會的！謝師兄！你放心！在報仇之前，我絕對不會的！」
仇恨給予了明空從廢墟中站起來的力氣。
明空道：「謝師兄，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現在是我這輩子以來最冷靜的時刻，就好像我已經不能感知到任何的情緒。」
謝安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不是感知不到情緒了，也不是突然冷靜了。而是因為悲傷到內心不能承受，而主動封閉了內心。
明空道：「這件事牽涉極大。我決意去碧心庵，碧心庵的主持靈覺大師和我師父是至交好友，有她幫忙，一定能報大仇！」
謝安聽到碧心庵，才稍微的安心下來。
他害怕的是明空失去理智，馬上拿身心去和魔鬼做交易，以換取能夠報仇的力量。
碧心庵在水月洞天，也是佛家名剎。主持靈覺也是佛門大德。
到那裡去，總不會有壞處。
謝安道：「那好，我送你過去。」
明空道：「謝師兄，這種情況下，我就不拒絕你了。只是日後有能報答的地方，謝師兄一定不要吝惜請我。」
言及此處。明空收拾好悲痛，將山巔殘缺不全的屍體全部收斂在一處，然後付之一炬。
火在燒的時候，謝安注意到，這個小尼姑的眼神很空洞。好像真的忘記了悲傷和哭泣。
重新上路。
從青飛湖到碧心庵有一千餘里，以二人的飛行速度，需要兩日飛行，還要在中間休息一晚上。
白天一整天的飛行之後，身心很是疲勞，急需要打坐恢復丹田內的真氣。
丹田內空蕩蕩的滋味很不好受，謝安按照習慣，要了一大壺酒。這裡的酒甜甜糯糯的，像是糖水一樣。謝安喝得很不過癮。
謝安坐在房頂上，頭上一輪金黃的月亮。
將喝完的酒壺隨手丟了下去，落到街上，砸了一個粉碎。
明空早就入了房中打坐休息。
明天再飛一天，便可以到水月洞天碧心庵。碧心庵是禪門的尼姑庵，向來不接待男客。送明空入碧心庵就算是功行圓滿了。謝安看著月色，心中不禁唏噓，也不知道溫月兒在北極宮中好不好。
轉念又想起了黎清清。跟隨齊夫人學習道術，有這麼厲害的師父，現在道術也應該非常厲害了吧。
想想自己，到處東奔西走，一刻也不停息。反而耽誤了修行。
可人生就是這樣的，太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謝安伸一個懶腰。酒的後勁上涌，謝安又打了兩個哈欠。白天飛了那麼久，其實早就累了。可是明空不說累，謝安也不好意思說累，正好睡一個好覺。等到明日再飛一日，就算送佛送到西了。
謝安從屋頂上落下來，又用輕身的功夫從客棧的一樓飛到二樓上。不客氣地推開自己的房門。
卻發現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了一個華衣的美人。
謝安本能地道歉：「不好意思，小姐。我走錯房間了。」
等賠笑完，關上房間的大門，才想起來：「這是我的房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