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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形神坐忘論,經脈移栽(4k)

  第248章 形神坐忘論,經脈移栽(4k) 

  雖然場上已沒有了雙方氣息的碰撞,不再天人相應、陰陽應象,但積聚而形成的烏雲仍需要相當一段時間才能散去。 

  天上的雨依舊在傾盆而下,不遠處的廣場上,群雄紛紛擠到附近殿閣的屋檐下避雨,並伸脖探頭向著已經結束了戰鬥的趙青與逍遙子,以及他們邊上的掃地僧望去。 

  在目睹了這些一場驚天動地的交手之後,他們或敬畏、或崇拜、或嫉妒、或恐懼,神態不一而足,也對武學的巔峰有了新的看法。 

  尤其是少林寺的十幾位出來的玄字輩老僧,本來想著在事情告一段落後,在玄寂、玄難的帶領下,嘗試找趙青的麻煩,此時不由得心生懼意,再也沒有了這樣的想法。 

  …… 

  果然是要上窺「合道」之境了嗎?「太玄十二劫」,又是什麼絕學? 

  在聽到逍遙子的相邀之後,趙青心中暗暗思索,明曉自己若有機會目睹對方正式飛升的場景,應當能得到不少的感悟。 

  從他的情況來看,「形神合同於虛」的道路應該是能走的通的,而且似乎並沒有與「至陰無極」「至陽無極」的路線互相排斥。 

  話說回來,倘若兩者並不相斥,那麼是否可以將兩條路線互相結合起來,以打下更堅實的根基? 

  還有,逍遙子將要修成的「合道」之境,放在主世界中,是否就相當於「下六氣」的水平? 

  但從戰力來看,他在此戰突破之前,未必能夠勝過神勁第二關的「六腑顯神」,甚至對上第一關的「五臟化神」,多半也沒什麼優勢。 

  自己在鞏固「天人交感」的境界之後,大致有著罡勁第三關「混元如一」中靠前的戰力,能與神勁中墊底的水平碰上一碰,也就比逍遙子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弱上了兩三成。 

  其中的原因,應該有此方世界天地靈氣限制的緣故,然而,主世界的勁力體系少說也經過了近萬年的演變與改進; 

  縱然據說在上古時期,有許多生而為「六氣境」,甚至「天衍」級別的特殊生靈、先天神人,例如「生而神靈」的高辛氏帝嚳,所以對「六氣」境以下並沒有多少研究、打磨。 

  但論及底蘊,也並非是此方得道成仙者不足十指之數的世界,能夠比較的。 

  當然,在心靈境界、特殊道路這些方面,較低級的世界,也是有些不少可取之處的。 

  在趙青看來,逍遙子的戰力並沒有那麼出眾,但倘若自己以多方面發展的眼光,解析他所走的路線,未必不能開發出許多對應提升戰力的手段,從而與勁力體系基本持平。 

  最後,對方如果成功得道飛升,來到更高等級的世界,這是否意味著自己的「入夢」世界,從某個角度來看,其實是包括著此方世界的上界的? 

  想到這裡,趙青心念一動,生出了一些關於「飛升」的想法,準備在「三年期限」的末尾,試上一試。 

  而就在她思索的時候,逍遙子周身的領域緩緩內縮,從十丈變為了周身五尺,將雨水自然而然地排斥在外,如同趙青同樣的五尺與掃地僧的三尺一般。 

  與此同時,他手臂處千瘡百孔的袖袍有如被無形的針線縫補一般,破洞破孔迅速消彌,看起來似乎恢復到了全新的狀態。 

  神氣完全合一,無滯無礙后,對於體內真氣的操縱,已不是「如臂使指」能夠形容的,而是抵達了一種極其細微的地步,可以將一道真氣分為千絲萬縷,彼此間不差分毫。 

  但這樣的精微操縱,僅僅限於體內,而不能顯於體外。更不用說,操縱外界的天地精氣,使得其進化如此精細的變化了。 

  在趙青的感應中,逍遙子氣息不顯,不動聲色地地控制著天地精氣中較渾濁的部分,將其迅速地轉化為凝實的細絲,以用來修補道袍。 

  這樣的手段,完全可以與當初彭余所使出的「罡氣化兵」相比較,甚至猶有過之。 

  旁人不知,或者單純地將其認為是仙神之力,但趙青卻明白這其中的原理,不由得心生讚歎,並生出了以相似方法強化劍氣威力的靈感。 

  「趙青道友,我所參悟的得道之法,是從『形、氣、神」三者著手,以『御氣』之法作為『形神合同為一』的媒介,先『天人交匯』,再逐漸斬斷與天地間的聯繫,最終做到『天人相離』。」 

  在交手之前,逍遙子完全沒有想過,自己能夠藉機突破,幾近勘破「最後一著」,欣喜之下,主動介紹說明道: 

  「所謂『天人相離』,就是將自身周圍的氣場完全掌握,與外界的大天地分隔開來,形成一個與神氣相融的領域。其中的精要,與『還虛』相似,仍在於一個『忘』字。」 

  「忘己、忘形、忘界,忘界之後,方能『相離』。」他神色莊重地點出其中的方法,並開口補充道:「而與『忘』相關的理論,據我所知,當首推司馬承楨祖師所著的《形神坐忘論》。」 

  「司馬承楨?」趙青心中暗暗回憶,想起了此人相關的事迹。 

  司馬承楨為陶弘景之後道教上清派第四代傳人,是道門承前啟後的宗師級人物,曾被唐睿宗、唐玄宗尊為帝師,帶領道教進入了全盛時期,而且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是一個難得的全才。 

  值得一提的是,司馬承楨還是李白的忘年交,算是他在道學與詩文上的半個老師。 

  聽逍遙子的說法,他雖然奇遇得到了「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但還有相當一部分傳承,是來自於司馬承楨傳下的道脈。 

  或許,逍遙派之所以重視各般雜藝,也是沿習於此。 

  只聽得逍遙子簡述道:「『坐忘』之旨:『離形去智,同於大通,是謂坐忘。夫坐忘者,何所不忘哉,內不覺其一身,外不知乎宇宙,與道冥一,萬慮皆遣。』」 

  「求道之階,先資坐忘。坐忘者,為亡萬境也。故先了諸妄,次定其心,定心之上,豁然無覆,定心之下,空然無基,觸然不動,如此則與道冥,謂之泰定矣。」 

  「道有深力,徐易形神。形隨道通,與神合一,謂之神人……」 

  「形隨道通,與神合一」,原來這就是對《莊子》中「神人」的準確描述嗎? 

  趙青心中忽生感悟,明白了經「敬信、斷緣、收心、簡事、真觀、泰定和得道」,以循序漸進的七階「坐忘」,而臻至「形神合一」「得道成仙」的大致道路。 

  同時,聽著逍遙子對《坐忘論》的講述,她也作出判斷,知曉自己目前正處於「真觀」與「泰定」之間的境界,若能長久維持「無心於定而無所不定」的「泰定」之境,便能破開通向「煉虛」的門檻。 

  而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清朗的聲音,續上了逍遙子的講述: 

  「神性虛融,體無變滅,形與道同,故無生死。隱則形同於神,顯則神同於形,所以蹈水火而無害,對日月而無影,存亡在己,出入無間。」 

  趙青心念一動,逍遙子戰力低於預計的原因,或許還有一部分,是因為他的修行更加於偏向於防禦、生存的方面。 

  她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無崖子跟蘇星河兩人,自遠處一座殿閣邊上的過道走了出來,兩人向著逍遙子長拜而下,卻在十數丈外被他虛扶止住了動作。 

  既然王語嫣到了少林寺,他們兩人也早就到了這裡,向寺內僧人尋了一處暫宿的居所,不過並沒有興趣參與聲討玄慈的大會。 

  而在聽到外界交手的響聲,以及感應到寒冷凌厲的劍意時,兩人及時地出來觀察,並認出了與趙青相鬥的逍遙子——雖然蘇星河未曾見過他師祖的面目,但無崖子也留下過相關的畫像。 

  「師弟!師父尋找你多時了,你怎麼才出來……」見到突然出現的無崖子,童姥心神劇震,隨即喜上眉梢,連忙冒雨奔了出來,向著他直撲而去,身後留下了一條長長的殘影。 

  正當她要跟無崖子來一個大人與小孩間的擁抱時,童姥忽然間發現了他腿腳上的異狀,立刻強行剎住了腳步,神色複雜地道: 

  「師弟,你的腿……傷得重不重?需要我幫忙嗎?對了,還有師父在,肯定能治好的!」 

  一把推開神情訝異的蘇星河,童姥直接把無崖子橫起抱在了懷裡,抱著他向逍遙子的位置奔去,動作比來時候輕柔了許多。 

  在她奔回到一半的時候,不遠處群雄避雨的地方,有七男一女突然間也奔了出來。 

  其中一個拿著方板的黑須老者與另一個容貌奇古的抱琴老者,以及在江湖上名望極高的「閻王敵」,三人跟著童姥後頭,似乎是要追回被抱走的無崖子。 

  另外五人,兩個是儒生打扮,一人似是個木匠,手持短斧,背負長鋸,一人扮得便如戲台上唱戲的伶人一般,最後的女子,則是個中年美婦。 

  他們衝出來后,奔到離蘇星河丈許之處,無視地上積聚的雨水,一齊跪下,道:「師父,伱老人家清健勝昔,咱們八人歡喜無限。」 

  原來,這八個突然奔出來的人,正是蘇星河所收的徒弟函谷八友,因為丁春秋的緣故被逐出了師門。 

  蘇星河在離開擂鼓山的時候,吩咐手下聾啞門的弟子尋找他們八人,告知他們無需再擔心丁春秋的威脅,允許他們重歸師門。 

  在少林寺望見多年未見的師父之後,函谷八友激動不已,連忙奔了出來,並瞥見童姥抱走師祖的情形,由武功最高的琴癲康廣陵、棋痴范百齡、神醫薛慕華前去阻攔。 

  「唉!」蘇星河看向跪下的五個徒弟,急忙朝另外三人望去,想要阻止他們的行為。 

  就在剛才,他於旁邊看得清楚,知道師父無崖子在被橫抱的時候並未反抗,猜到那個輕功奇高的女童,應該就是自己的師伯,此舉純是好意。 

  不過,行事如此莽撞,絲毫不顧及師父無崖子的顏面,這個師伯,還真是有個性啊! 

  蘇星河心中不由得想到,並向徒弟們簡要地解釋了幾句,也跟著向逍遙子的方位奔去。 

  …… 

  見到童姥如此急切的行事,抱著無崖子趕來,逍遙子微微一笑,阻隔了落在他們兩人身上的雨點,身形一晃間,就將無崖子接過、擺正,握住了他的手腕,探查他傷勢的情況。 

  早在發覺趙青修習過逍遙派武學之後,逍遙子就有所預計,料到無崖子很可能並未達到能觸發七寶指環內精神烙印的境界,真正觸發烙印的人,其實是趙青。 

  畢竟,就算是隋唐之時的武學盛世,道佛儒三家,能夠達到「還虛」境界的大高手,也不是每一代都能出現的。 

  「下半身經脈完全粉碎,這樣的傷勢,不可謂不重。」 

  迅速得出探查的結論,逍遙子瞥了一臉憂色的童姥與神情平靜的無崖子幾眼,沒有詢問受傷的原因,而是開口道:「但使用『經脈移栽」的方法,還是可以治癒的。」 

  經脈移栽?趙青心念一動,雖然先前從無崖子處學到了一些高明醫術,如更換眼球、接續斷肢等,但「移栽經脈」之說,她還是第一次聽聞。 

  經脈完全粉碎,就移植換上一條新的,這樣的手段,理論上也確實說得通。難怪,無崖子曾經說過,他師父親自出手,或許能夠治好傷勢。 

  趙青心中暗暗思索,並有些訝異地發現,在她的感應之中,逍遙子竟然已對無崖子開始了治療。 

  雖然感應有所模糊,難以探查清楚,但逍遙子應該並未使用他人的經脈,而是自無崖子上半身的經脈中截取了一些微小的片段,以極其精微的手法,將其轉移到了他下半身經脈原本應在的地方。 

  使得這些剛剛獨立的「經脈種子」,緩緩吸納體內的真氣內力與被接引而來的外界天地精氣,逐漸催生恢復,向著完整的經脈而發展。 

  果然,移栽別人的經脈,不如用自己的合適。趙青心中生出明悟,並從這個超出了絕大多數高手想象的特殊醫術中,聯想到了「形、氣、神」之間的轉換方式。 

  她湊近兩步,倏然發覺,逍遙子的這門醫術,其實正是包含「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奧秘的演示,讓自己對這方面有了更深的領悟。 

  對方之所以當眾進行治療,一來是信心十足,二來,也是為了回報自己助他突破的恩情。 

  同時,從「經脈移栽」的醫術中,趙青進而想到更深一步的「療傷」能力,推測以同樣的方法,或許還能達到「斷肢重生」的效果。 

  …… 

   查了查,懷疑是缺少維C所以精力不足,已經買了葯,終於感到有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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