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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船上巧斗,漁父初現(4k)

  第371章 船上巧斗,漁父初現(4k)


  所謂的「吳鉤」,也被稱之為「吳戈」,這是一種將短戈和劍巧妙地結合在一起的特殊兵刃,兼具了挑、刺、鉤、啄、劈、斬、格等招式變化,其樣式類似於手戟,但更為輕巧和靈活。


  作為吳地常見的兵刃,吳鉤通常被用於近身搏鬥,其品質一般較高,價值自然也非比尋常,若以越國的物價來換算,一把精良吳鉤就相當於三千以上的大幣,多達二百石的糧食。


  顯然,能夠從萬里之外的吳地移民而來,承擔得起旅途上的費用,這些吳人並非受不了夫差苛政的底層,而是來自於頗有家資的中戶大戶,想要選擇一個更佳的生活環境;


  其中三個取出吳鉤的吳人,實是另外一人的侍衛僕從,從他們持拿兵刃的姿勢動作來看,應當修習了一定的武藝,已是凝練出勁力的正式武者。


  相反,舫船上的越人,大多數不過是普通的平民,縱有「好勇鬥狠、多輕生死」的血性,但僅有一半人緊隨其後,亮出了品質不一的青銅短劍,與吳人的武器裝備相比,顯然處於劣勢。


  看上去,這些短劍的品質參差不齊,均已生出了斑斑點點的青銅銹跡,有的甚至已經出現了裂痕和磨損,若是被吳鉤的刃頭正面擊中,恐怕連一擊都承受不下來。


  成年後從未見到如此兇險的對峙環境,方才那名對神靈禱告的農夫慌忙搬起了一隻板凳充當防具,掩護著妻兒向著後方退去,途中差點被地上散落的行李絆倒;

  好在邊上持拿短劍的越人見狀后及時伸手相扶,同仇敵愾之下主動前邁一步,於另外二十多名手無寸「鐵」的越人身前築起了一道扇形的防線,要在吳人武者的威脅之下,保護他們的同族弟兄。


  而那些跟吳國沒有直接仇恨的外越人,雖然事不關己,但船艙內的空間大小有限,也擔心雙方在兵刃廝殺下波及到自己,連忙聚集起來退到了另一個角落;

  加上分成前後兩團的越人和僅有四個的吳人,本想要嘗試勸解、卻生怕引起眾怒、最終無奈歸到這些外越人中的兩名船夫,將整片空間分割成了四塊。


  霎時間,原本即將抵達富陽里或富中大塘,懷揣著對未來美好憧憬的眾人,就落到了這般騎虎難下的困境,心中都充滿了矛盾和糾結。


  是啊,生活本就不易,每個人都渴望安穩的生活,眼見未來即將邁向美好的新篇章,誰會希望在這個關鍵時刻跟人發生激烈的衝突,付出血的代價呢?


  無論是吳人還是越人,他們都不願在目標即將實現之際,卻因為一些口角上的爭執、微不足道的矛盾和糾葛,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其實,他們原本可以採取行動來阻止事態惡化,卻因為彼此之間的隔閡和緊張關係,以及猶豫、恐懼等複雜的情緒,令衝突一次次升級,而錯過了和解的機會。


  在船尾默默地觀察著此事的起因經過,了解到了當下越人主流的思想,趙青心中若有所思,知曉在勾踐新政策的影響下,越國雖然發展相當迅速,生活環境很是不錯,但卻暗藏著許多社會上的矛盾。


  除了因越王對外地人待遇過高,而引發的排外思潮之外,跟正常的吳越爭霸歷史不同,由於主世界經歷的時間要長出數倍,待到當初跟吳國有血海深仇的老一輩越人去世,幾代人之後,兩國間仇恨將會變淡起來。


  固然,這有利於越國滅吳之後雙方民族的融合發展,但這多半已是數十上百年的事情,跟現在的關係不大;


  然而,從近處來看,倘若大多數越人因為條件變好,更願意安於現狀,而非向吳國報仇雪恨,參軍訓練的動力不足,那肯定是越王勾踐所不容許的。


  雖說這條舫船上發生的衝突,僅僅是偌大越國中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但從中亦已窺見當前社會問題的一斑,以勾踐、范蠡、文種等人的理政水平,多半已有察覺,會在不久后的將來,嘗試給出解決的方案。


  以總人口數僅有晉楚十分之一左右的一隅小國,吞併強大的吳國,北上觀兵中原,就必須要有遠比現下越國更多的人口,更忠誠的子民,更優秀的人才培養、選拔機制。


  至於武功最高不過陽勁大成的船上人,家財未過千金的商賈,或許在常人眼中已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在數月之前也算是能引起趙青重視的存在,可現下跟她的差距實在太大,難以激起多少水花。


  轉頭望了一眼顯然有耳力探聽到艙室內情況的老船家,趙青並未從他正抬頭望向船頂的目光中窺見擔憂之色,心中明曉對方自信的來源,不由得微微一笑,然後回歸了靜觀水道兩岸景色的狀態。


  ……


  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腳的,在盤算出舫船的狹小空間、不足以發揮出己方武者鉤法的技藝,大概率無法無損取勝后,只見吳人大戶強行斂去眼中的懼意,後退半步擺了擺手,首先打破了場上的僵局。


  他從身上的衣袋裡摸出了一把晶光閃爍的珍珠,迎著窗口射入的陽光晃了晃,又掏出了一桿精緻的量枰,然後模仿越地音色開口言道:

  「如你們所見,我只是一個來自吳地的行商,跟越國之間並沒有任何過往的仇恨,相反,我們主僕四人不遠萬里而外,正是為了響應越王召集四方之民遷徙入越的政策,可令越地的商業更加繁榮。」


  「身為越人,卻私下裡無視王上的政令,聚眾對外人排擠欺辱,這豈是忠於君主的國民所為?若為外人所知,將會淪為全天下的笑柄,讓越王吸引各國賢才的措施化為泡影。」


  「方才首先帶頭起鬨之人,無視了這嚴重的後果,是為不忠,因為一件小事就引發了流血衝突的危機,置他人生死於不顧,是為不義。此人讓你們陷入不忠不義的境地,其心實在可誅矣。」


  說到這裡,吳人注意到已有不少越人戰意消退,深思他所言的道理,已開始了互相辨別指認「罪魁禍首」的分裂行為,不禁心中大定,知曉現下就算爆發衝突,三名健壯的護衛也能保得自己周全。


  畢竟只是沒受過教育的平民,原本團結一致的越人一方在話術的誘導之下,已失去了剛才的配合,且難以在短時間內重新組織起來,從而讓吳人商戶生出了佔據力量優勢的信心。


  看出另一邊的外越人也因矛盾似已化解,放下了心中的警惕性,中年吳人從手裡那把珍珠中挑出了一顆最寶貴的大珠,朝著外越人中一個身形高大、隱隱成為他們中臨時領頭者的壯漢走去,朗聲開口道:


  「方才諸位保持中立,沒有跟著某些不忠不義之人同流合污,讓我免遭於兵刃之災,已算是我新結交的友人。這顆價值兩千錢的上品珍珠,正是我為此事而贈出的謝禮……」


  「如能將我等安全護送到富陽里一帶,途中不再受到此等兇徒蠻人的威脅,只要期間平安無事,剩下的二三十顆珍珠,亦可一併奉上。」


  這一番言辭,頓時讓許多外越人眼神一亮,態度偏向了這個「友善」的吳人商賈,對船上越人的態度也出現了變化,眼神狠厲,目光中充滿了不善,意在警告他們別再惹事。


  通常情況下,一斛珍珠可視為五十金,也就是一塊上品白璧、半件下品寶兵的價值,相當於大戶人家百金資產標準的一半,吳人商賈給出的珍珠數量,雖然還不到一升,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已是一筆極為可觀的財富。


  與處於文明社會的越人相比,出身於蠻荒之地的外越人還要兇悍得多,對於珠玉金錢也更加渴求,當吳人提出了珍珠作為報酬之際,有相當一部分立刻便跟越人成為了敵對的關係。


  「既然知道自己在妨礙王上政令,冒犯從吳地遷徙而來的友人,還不快把兵器放下!」


  剛臉露喜色接過了那顆璀璨奪目的大珍珠,肌肉虯結的外越人壯漢立刻顯出了他身上密密麻麻的藍色紋身,手持短鉞朝著越人一方吼道,驚得那農夫妻子懷中的嬰兒哇哇大哭起來。 幾番言語、一把珍珠,就徹底扭轉了場上的局勢,讓船上的越人陷入內憂外患之中,不得不說,這個吳人大戶敢於冒著風險到越國來闖蕩,確實有著他的水平,具備著豪商富賈的基本素養。


  也就是在矛盾雙方從吳人越人轉為越人與外越人的時候,伴隨著艙室棚頂上的幾聲輕響,以及船頭甲板處的落地之聲,分隔艙內艙外的竹簾被人掀了開來,顯露出一名年僅十二三歲的少年。


  少年左手五指挾著四枚輕巧的小戈幣,右手則緊握著一柄由特大號戈幣改制而成的袖珍版短戈,從眉目上來看,此人應當是老船家的孫輩,先前在船艙棚頂練習飛鏢拋擲之法,現下被此事驚動,趕了下來。


  「難道幫著吳人欺辱其他國民,就不違背王上的法令了嗎?不要忘了,在會稽城,我們越人才是這裡的主人!好心賜給你們外越人幾畝義田來種,卻餵養出了這麼些中山狼來?」


  作為越國習流之師水兵的後代,少年自有他的熱血、堅毅,雖然人小卻也有著屬於他的威嚴,絕不信任敵對吳人的言語,剛一入船艙,就疾揮左手激射出了四枚尖利的戈幣,在氣焰囂張的外越人壯漢身前插成了一排。


  只見少年從越人農夫妻子懷中搶過啼哭不止的嬰兒,左手抱著,右手則將袖珍短戈的竹柄捏得咯咯作響,頭上束著的抹額在從船室甲板處吹進來的河風中搖曳,顯出他少年老成的姿態。


  「呵呵,伱想要船上平安無事,從而得到吳國人許諾的珍珠,我也不會特意阻攔。」露了一招出眾的鏢技之後,這位老船家的孫子冷冷地瞥了一眼神色得意的吳人商賈,也沒有繼續追究下去,而是嚴肅地出聲宣告道:


  「在舫船航行至富陽里停靠下來之前,無論哪一方的乘客,都不要再發生衝突了,一切爭端事項,均留到碼頭上再行解決。」


  「到了那時候,你,」少年抬臂將戈頭指向吳人手中仍握著的那把珍珠,又轉而朝著外越人壯漢的下頜方向,目光中露出輕蔑之色,冷聲喝道:「敢於拿出這一捧珍珠作為賭鬥的彩頭,跟我比劃一二,較出高下嗎?」


  聽到少年的話,外越人壯漢臉色一變,隨後爆發出強烈的怒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年,竟然敢用這種方式挑釁他。


  「你——」壯漢猛地往前踏出一步,卻被身邊的同伴拉住了。那同伴給了他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示意他不要衝動。


  明面上,少年的意思是用武力決出勝負,懲治這背信棄義的外越人,且暗藏有另一個條件,那就是如果吳人狡詐不肯支付多餘的珍珠,沒有賭資可押的外越人壯漢,也算是輸了這一場。


  原本沒有賭約的情況下,本就是想挑起矛盾的吳人商賈,事後找借口不給珍珠,對於外越人來說,起碼還有賜予一顆大珠的恩情;


  但既然有了涉及到更多珍珠的賭約,這些格外貪財的外越人,便會將整捧珍珠均視作自己的東西,並認為吳人應該為他們的風險與損失擔責,最終糾纏不清,激化矛盾。


  最好的結果,自然是少年完美戰勝對方、狠狠地懲罰敢於勾結吳人的外越人,既讓他們內部因失去珍珠而互相指責埋怨,也讓他們「理直氣壯」地賴上吳人商賈,向其索要「應當」重新補償給自己的珍珠。


  這般話術與手段,與方才吳人商賈的誘導如出一轍,運用心理戰術,以退為進、以柔克剛,輕易操控了船內三方的局勢。


  在這個風起雲湧的時代里,頂尖的武者和智者方能掌握命運的舵輪、而平凡之輩只能成為時代洪流的犧牲品。


  早年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老船家,深知這一點,所以他竭力教導自己的孫兒習文練武,希望少年可以考入會稽武院這樣有廣大前途的地方。


  隔著船尾至艙室的竹簾,趙青感應著這趟幾經周折的航途,心中微動之間,已知曉了這個少年的名字「諸發」,其人或許是後世「諸發使魏」中越國能言善辯的使臣,有著不錯的發展前景。


  沒有過多干涉普通人的生活,她只是隨手拋撒出了一捧可增幅靈氣孕養、吸收速率的「靈根原菌」,將其附在了此次事件中表現良好的諸發身上,算是對方得到的奇遇,為少年接下來賭鬥獲勝增加一些籌碼。


  與此同時,亦有一道蘊藏鋒銳的劍意暗中入駐了諸發所持短戈那枚面值五十的特大號戈幣,將其淬鍊打磨到了比吳鉤更勝半籌的強度,作為對方減輕了船上爭端的回報。


  接下來,在諸發的要求之下,全船在駛至富陽里碼頭之前,一直保持著平安無事的狀態,唯有明白自己虧大了的吳人商賈唉聲嘆氣,以及另一邊的外越人壯漢情緒暴躁,捏著大珍珠暗自發怒。


  沒有人注意到,在旅途的後半段,距離舫船約兩里的位置,忽然間多出了一條可被稱之為「舲」的烏篷小船,船頭坐著一名手持釣竿的漁父,人與船結成了一個仿若天地初始般就存在的整體,默默跟在後頭。


  漁父身披再尋常不過的蓑衣,臉型修長,年紀約在四十左右,膚色黝黑,滿臉風霜,眉頭像時常皺到一起的樣子,卻有股罕見的文秀神采,雙目藏神,使人有孤傲不群的感覺。


  在這浩渺天下之間,除了大國小國實控的朝堂和城邑、郡縣外,還有另一個屬於江湖宗派的世界,很多時候又被稱為「山上的世界」,跟各國之間的鬥爭兩相隔離,只使用傳統的武林規矩來進行交流。


  話雖是這麼說,但有很多人都清楚明白,「山上」的人常常會在「山下」編織出另一個身份,「山下」之人對於「山上」亦然,兩者之間明暗身份的轉換,已成為了朝堂江湖高層中人的默契。


  他們的真實身份與目的,正如同雨霧中的船隻,令人難以捉摸。


  而江湖中代號「漁父」的人物,早在兩百多年前便已是一個禁忌般的存在,而當這個「代號」所擁有者新舊交替之際,更是在多國掀起了腥風血雨,讓千百個宗門幫派為之膽寒。


  比起前方普通舫船內發生的事情,「漁父」更關注的還是船尾坐著的趙青,在感應中逐漸皺起了眉頭,緩緩轉身從邊上的魚簍里抓出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將其放生進入了水中。


  「魚抓錯了,那就在放歸時標上記號,再重新捕上一條。」


  只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目光透過飄揚的篷布,遠望著天際的盡頭,聲音彷彿從縹緲的遠方傳來,充滿了世間的蒼涼和洒脫。


  ……


   頭暈,晚點再更7k大章

    吳鉤作為知名兵器不可能沒有大量遺留,據推測可能就是「吳戈」,不過是換了個方向持拿,戈尖朝著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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