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人性

  「楚墨，快點，即便是菲菲堅持憋氣，可是最多也不過能夠堅持上三分鐘。」路依然叫道。


  眼見的時間，越來越少，由不得她不惶急。和藍菲菲一樣，她不想輸，不想讓楚墨離開這裡。


  或許楚墨從來沒有對她表白什麼，但是兩人一起出生入死，一起歡笑，一起感悟失落，那份感情早已經超越了友情。


  若是楚墨真的要離開，這裡，路依然不知道她自己定然會傷心，定然會失落，定然會迷茫。


  楚墨忽然閉上了眼睛，這在人們看來，卻是分外的驚訝，難道楚墨已經放棄了？

  「1，2，3……」楚墨輕輕地數著數，數到五的時候，楚墨再次睜開了眼睛，眼神中在沒有了慌亂，沒有了著急，有的只是睿智與冷靜。


  西門如煙就在楚墨的身邊，看著楚墨的舉動，她輕輕笑了。這一幕在她的人生中出現過太多次，越是為難時刻，楚墨越是鎮定，一次次帶著她走出險境，成功將東西偷走脫身！

  楚墨走到了一邊，摸出了電話，這一幕看的四周的人更加的詭異。


  西門如煙攔住了路依然等人，示意看著楚墨的表現就好。


  「你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電話另一邊，沈蝶衣的生意響起。


  楚墨淡淡一笑：「你果然聰明，我欠你一個人情，告訴我，最後那個男人有什麼歷史？」


  楚墨知道他這一次失算了，或許是太過自信，所以才讓天行公司操辦著一切，因為他自信他必勝。


  即便楚墨從來沒有走來人前說出來這句話你，但是內心中楚墨知道他一直就是這麼覺得的。他算計了很多，最後發現，這些在他強大的實力面前，一切都不是問題。


  可是楚墨如今才意識到，他的確是失算了。如果一開始的時候，他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那五個人，如今的他不會發現最後一個人居然這麼難纏。


  當初只是一點小小的漫不經心，如今卻造成了他最大的困難。


  幸好，楚墨最開始的時候還有後手，和沈家的結盟，和沈蝶衣結盟。什麼是盟友，就是在需要幫助的時候，能夠伸出援助之手。


  而很顯然，沈蝶衣是一個非常可靠的盟友。


  沈蝶衣一直關注著這裡的動靜，和李怡瓊一樣，她也在這邊設下了視頻直播。所以在那個五個人出場的時候，沈蝶衣就命令手下開始調查這五個人。


  東海四大家族的實力，何等驚人，動用起資源來。或許在短時間內，一些小事情調查不到，但是一些重要節點，調查出來完全沒有問題。


  張天行以為可以瞞得住別人的耳目，他是沒有完全見識過四大家族的實力。他們只是不調查而已，沒有價值不會浪費資源，可是一旦真的要調查一個人，誰也跑不掉。


  幾乎就是在半個小時后，在沈蝶衣的案頭，已經有了關於這五人的大略資料。而沈蝶衣也關注到了第五個人劉毅的身上。


  之後，沈蝶衣便一直觀察著兩方比試的進展。看著楚墨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地讓人軟倒在地，對楚墨實力震驚的同時，也暗暗僥倖，當初和楚墨結了善緣。


  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卻沒有想到真正地利用上了。沈蝶衣已經想過了打電話給楚墨，卻沒想到楚墨做出了奇怪的舉止。


  一時間，沈蝶衣才沒有打擾楚墨，沒想到後者睜開眼睛的第一瞬間，就是給她打電話。


  「這個人好聰明，算無遺策！」這是沈蝶衣的第一反應。


  當下將劉毅的資料告訴了楚墨，楚墨掛上了電話。再轉過身來時，楚墨看著劉毅，眼神中不自禁地多了一絲憐憫。


  有些人信命，有些人不信命，可是很多事情，很多巧合卻偏偏逼著你去相信，去猜忌，去懷疑！


  楚墨再次來到了劉毅的身邊，看著對方，輕輕嘆了口氣。沒有著急去辯解，沒有著急去探究，只是看著劉毅。


  在知道了劉毅的資料后，楚墨就知道，這個人心中早就已經有了去死之心。之所以活著，只是為了秉承家人的遺願。


  這類人想要來硬的，沒有可能，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劉毅也看著楚墨，楚墨忽然笑了笑，拍了拍劉毅的肩膀，道：「坐下來吧，聽聽我說說菲菲的故事！」


  劉毅有些納悶，嘴角不禁地泛上一絲嘲諷。無非就是想要自己心動嘛，他心中有迷茫，但是也同樣又痛苦，有怨恨。


  憑什麼其他人都可以好好活著，而自己的家人卻要死亡。劉毅是憎恨自己，但是同樣嫉妒世人！

  楚墨卻無視了劉毅的不屑，慢慢地說了起來。


  「當時，我是在地鐵上，發現菲菲居然在偷東西，一個十九歲的小丫頭，穿的和一個性感美女一樣。吸引著人們的注意力，可是沒有人注意到她竟然在偷東西。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啊！我當時就有些感慨，現在的這些孩子們啊，為了刺激去偷，去搶，去玩樂，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只圖一時瀟洒。


  我有心想要教訓一下她，所以我將她的錢包全都反偷了過來。結果發現她其實是一個孤兒，我動了惻隱之心，或許收她為徒，可以改變一下她的未來軌跡。


  她很不服氣，我教訓了她，然後帶著她接了一件任務。才發現她其實還是一個小孩子，十九歲啊，多少人還在父母的懷裡叛逆的時候，她卻承擔起了一個孤兒院的責任。


  愛心孤兒院，位於六環以外，有三十多個孤兒，年紀多是在3歲到13歲之間，菲菲就是所有孩子的姐姐。


  而那些13歲以上的孩子，能夠自食其力的了，大部分的人都離開了。因為，那間孤兒院太苦，一般孤兒院沒有玩的，他們那裡沒有吃的。


  人家離開了，可是菲菲一直留了下來，在街面上偷著東西，賣錢，撿著垃圾賣錢，就是為了掙一點錢，可以給那些弟弟妹妹買吃的。


  曾經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有人要將她收養走，結果她的一個姐姐，將她出賣了，然後後者成為了大家族的大小姐，菲菲依舊像是一個小乞丐一樣的生活。


  年紀終於大了，她出落的越髮漂亮，可是再也沒有接受被人的收養，她要養活她的弟弟妹妹。


  我記得最清楚的一點，就是她吃飯從來要吃完。因為每一分糧食，她知道來之不易。她很喜歡吃零食，因為從來沒吃過。有一分錢就去買食物，買衣服送給弟弟妹妹們。


  現在的生活，因為她的努力，好了很多，她又開始張羅著買些電腦之類的，讓弟弟妹妹們跟上時代，不要做沒有學問的人。


  她會為了沒有人在乎的孩子傷心，她會為了有錢人卻不作為而傷心，但是傷心的背後，她卻努力地去幫助別人。她總是會原諒別人，願意為別人付出一切。


  她就是我的妹妹，如今她走進了那間保險箱，僅僅是因為，我從國外回來，想要在這裡紮根。但是我輸了，我在這裡再無立足之地，你也明白何家會趕絕我。


  菲菲她進去時的那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她認為我是一個好人，是一個有情誼的好人是，所以她希望我留下，並不是為了她自己，以為她認為我留在這裡，會對其他人有所幫助。


  我自認為不是一個好人，事實上知道我背景的人，都知道我不是一個好人，但是菲菲卻和執著地堅信我就是一個好人。


  單純中帶著任性，純潔中全是善良。


  因為我的自大，如今的我沒有實力在有限的時間內，將菲菲救出來。所以，我只能求求你，告訴我組合方式。


  的確，之前的那個電話，是我在調查你的背景，所以才有了這麼一番話。也許你可以認為我在投機，在博取你的同情。我的確有這個打算，因為我就是這麼想的。


  但是你可以看著我的眼睛，你經歷過親人離別的痛苦，你可以看出我是否在騙你！」


  楚墨一番長話，講述了和藍菲菲認識的全程，聽著對藍菲菲的描述，不少人眼圈發紅，開始抹起了眼淚。


  楚墨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劉毅，劉毅也這麼靜靜地看著楚墨。忽然楚墨將眼鏡取了下來，雙眼清明地看著劉毅。


  兩個人如同對眼一般，盯著對方。


  一分鐘，兩分鐘……


  終於劉毅動了，他聲音中忽然帶上了一絲哽咽，「我妹妹也說過，我是個好人！」


  他走到了保險箱前，大聲吼道：「放開他們吧，其實所有的系統密碼都是我！」


  路依然開始解鎖，有劉毅在一旁配合，保險箱的門終於被打開了。這個時候，距離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兩分鐘。


  裡面藍菲菲，已經有些昏迷，陽光進入，路依然沖了進去，將她扶了出來。


  「謝謝你！」路依然恭敬地對著劉毅行了一禮。劉毅看著藍菲菲，竟然罕見地出現了一絲笑容。


  「去把另外一個保險箱趕緊打開！」楚墨叫道。


  雷雲連忙命人將保險箱打開，裡面的男人無比驚疑地看著四周的人，忽然朗天大哭了起來。


  「妹妹，哥還活著！」


  眾人納悶中，劉毅忽然插了一句：「他也是因為小妹要做手術，張天行說死了可以得到五十萬，足夠做手術了。」


  「王八蛋！」西門如煙猛然暴起，幾步竄到張天行身前，一腳飛起，踹在張天行臉上，砰的一聲巨響，張天行竟然被踢飛了起來，飛出五米多元，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