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 遊玩
郭峰放下手機,看著正在津津有味吃飯的楚墨,暮威和惠子則靜靜地看著郭峰。
一陣沉默過後,楚墨抬起頭,看著郭峰的手機,抬抬下巴:「怎麼說的?」
「領導說這個方法過於冒險,」郭峰觀察了一會楚墨的表情,發現他並沒有如自己所願,流露失望的神色,反而是早就料到的淡然,不禁好奇的問:「你……你早知道是這個結果?」
楚墨把一塊魚肉塞進嘴巴,嚼了幾下,點評道:「這件事沒有那麼那麼簡單,你的領導做不了主,他是不是說,讓你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沒錯。」郭峰點頭,楚墨還真是神,這都讓他猜對。
楚墨點點頭:「那不結了,你等等吧,我不相信他們還有更好的辦法。正好,」楚墨笑眯眯看著惠子:「惠子還沒來過這個地方吧,我們好好玩幾天。」
惠子溫順地點點頭。
惠子一直想要做普通人,褪去山口井女兒身份,楚墨想要帶她好好體驗做普通人的快樂。
惠子知道楚墨的心意,心裡很是感激。
四個人吃完飯,找好住宿的地方,美美地躺在床上。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大早,楚墨敲開惠子的房門,一套運動服罩在身上,精神奕奕的,他一笑,惠子覺得世界都明亮了。
「我美麗的公主,你親愛的騎士要接你去遊樂園,請問,需要我為你更衣嗎?」
惠子忍不住笑了,明眸皓齒,賞心悅目,楚墨不覺得呆了,眨眨眼,惠子道:「不需要,謝謝你的好意,我們走吧。」
惠子回身拿了自己粉紅色的包包,楚墨一把拿過惠子的包包:「哪裡有讓女士拿包的。」
惠子不適應的看著楚墨:「可是,我已經習慣了……」
「那你今天就不習慣一天吧。」楚墨霸道的拉起惠子的手往門外走。
惠子羞赧地低下頭,她還沒有正大光明牽過其他男人的手,楚墨的手很大,溫暖著她小小的掌心,惠子覺得胸口有一股暖流溢出來。
他們走到一輛勞斯拉斯面前,楚墨紳士地打開車門,請惠子坐在副駕駛位置。
「我們去哪裡玩?」惠子好奇的問楚墨,楚墨回以她一個壞壞的笑容:「嘿嘿,你不怕我賣了你?」
惠子聽了,知道他是玩笑,不免放鬆許多,對呀,今天可是出來的玩的,又不是做什麼任務,管他要去哪裡呢。只要是他,去哪裡都是天堂。
她這樣想著,四肢舒展開,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楚墨看她模樣,也露出燦爛的笑容:「這就對了,我們是去玩的,你什麼也不用管,今天你的時間我包了。」
楚墨的計劃,第一站帶惠子去遊樂園。
當惠子站在遊樂園門口,手裡拿著大大的棉花糖的時候,她的臉上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為什麼是遊樂園?」
「為什麼不能是遊樂園?」楚墨牽起惠子的手,「我們走吧,我先去找你的童年。」
「童年?」惠子提起童年兩個字,能想起的就是暗無天日的訓練、訓練……
楚墨要給她找的童年,到底是怎樣的童年呢?
她跟著楚墨走進園區,今天是周五,園區內人不多,大多數都是家長帶著孩子來玩遊戲的,也有少數幾對情侶,惠子看著一幕幕,真是羨慕。
「你不用羨慕他們,」楚墨低聲說:「有一天,你也會得到這些幸福的。」
惠子不好意思的對楚墨說:「都讓你看穿了,我也希望呀,」她偷偷斜視一眼楚墨:「只是不知道哪個他是誰?」
楚墨微笑著摸摸惠子的頭,惠子的心砰砰直跳,她低著頭,躲過楚墨的目光,耳邊聽見楚墨一如既往溫柔的聲音。
「惠子,你是個好姑娘。我們一起去玩摩天輪吧。」
轉折太快,幸好惠子早就適應楚墨的說話方式,所以並沒有覺得突兀。
「好呀。」她回以甜甜的微笑。
在惠子眼裡,楚墨是一本百科全書。楚墨告訴惠子,摩天輪是美國人發明的。他為了和巴黎鐵塔一較高下,發明了摩天輪。摩天輪的高度相當於26層樓。
「惠子,你恐高嗎?」
楚墨一雙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惠子。
惠子對男女之事涉及的實在是太少,所以沒有明白楚墨話里的意思,她說:「我不怕。」
楚墨哭笑不得地看著惠子,他拍著惠子的肩膀說:「惠子,你怎麼能那麼實誠呢?男人呢,天生有保護欲,這個時候你要回答,怕,很害怕——」
惠子天真的看著楚墨:「說害怕,那你不是不帶我去玩了嗎?」
「呵呵……」楚墨乾笑道,世界上像他這樣十全十美的人不多了。
說說笑笑間,他們來到摩天輪區,楚墨買好票,大膽地牽著惠子的手,走向摩天輪。
這是楚墨第三次拉惠子的手,惠子的臉頰一陣陣的發燙。
她幾乎不敢抬頭去看楚墨,任由楚墨把她安置在摩天輪上。
楚墨為惠子寄好安全帶,自己坐在惠子的旁邊,他的臉靠近惠子,低聲有磁性的說:「如果你害怕,就抓住我的手吧。」
惠子試著動彈幾根手指,慢慢地往楚墨的手掌的方向挪動,但很快,就像觸電一樣縮了回去,楚墨看在眼裡,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一把抓住惠子的手,說:「我怕,惠子姐姐。」
惠子被他孱弱的聲音和一臉害怕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反抓住楚墨的手,別過來,對著玻璃傻笑。
楚墨悄悄抬眼,惠子的笑容倒影在玻璃鏡面上,不禁心旌搖曳,蠢蠢欲動。
管理員在嘈雜的交談中大聲地念著規則,可是根本就沒有人聽她的,她對這一切習以為常,說了聲:「好,開始!」
她一拉電閘,尖叫聲像洪水猛獸般席捲整個天空。惠子憋著一股勁,死活沒有喊出來。
她身邊的楚墨在狂風中大喊大叫:「惠子,喊出來,把你的所有委屈心酸都喊出來,喊出來吧!」
迎著風,惠子不敢張口說話,一張嘴,害怕會從口腔跑出來,從小山口井就告訴她,她是一把工具,沒有害怕的權利。
「喊出來吧!」楚墨在一旁不斷地鼓舞惠子,今天,他要惠子把這些年受到的所有的委屈和不滿,跟隨天上的風一起消逝。
惠子臉憋得通紅,耳邊不斷傳來尖叫聲,她的腦海里漂浮著山口井的話——
害怕是懦夫的表現。
懦夫,不,她不要做懦夫,不要!
「不要!我不要做懦夫!」惠子忽然尖叫起來,此時摩天輪已經停下來,所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惠子,楚墨也關切地看著她,問道:「惠子,怎麼了?已經結束了。」
惠子茫茫然地看著楚墨,又看向周圍的人,他們忽然之間都變成山口井的模樣,站在那裡,指著自己說:「你是個懦夫,懦夫。」
惠子痛苦地捂住腦袋,大喊道:「我不是懦夫,我不是……」
兩行清淚滑下來,楚墨溫熱的大手在下一刻馬上擦掉惠子的眼淚,他不住的拍著惠子的後背哄她:「不哭,不哭,我們惠子是最勇敢的。」
惠子止住抽泣,抬起頭認真地問楚墨:「真的嗎?我真的不是懦夫……可是,我父親……山口先生說過,害怕是懦弱的表現,楚墨,你有害怕過嗎?」
楚墨露出溫柔的笑容:「怎麼會沒有,」他抹掉惠子眼角的淚水,道:「我知道我現在最害怕什麼嗎?」
惠子無知地搖搖頭,在她的心目中,楚墨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男子漢不應該是無所畏懼嗎?楚墨會有害怕的東西的,惠子真的很好奇。
「我怕你哭。」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讓惠子的心裡防線全線坍塌,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見這般發自肺腑的感人的話語了。
楚墨見惠子還在哭,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是我說錯什麼了嗎?對不起,對不起——」
這般焦急的楚墨,惠子還是頭一回見到,她破涕為笑:「沒有……我那是……我那是……感動的……」
感動二字聲音最小,楚墨有意逗惠子,身子蹭著惠子的手臂,說道:「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惠子的臉一紅,大跨步望外面走,楚墨拉著她的手臂,惠子扭扭捏捏想要抽走手臂,楚墨卻把頭一低,嚇得她不敢動彈,只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楚墨退後一步,臉上的表情很認真,他抬起惠子的下巴,使得惠子不得不和她對視:「惠子,你記住我今天的一句話,害怕不是懦夫的表現,故作堅強不叫堅強,你是人,你有資格懦弱,這是任何人也無法剝奪的權利。」
惠子眼圈一紅,眼淚又要流出來,她一想到楚墨說害怕自己流淚,硬生生憋住眼淚,微笑地看著楚墨,說道:「嗯,我記住了,記在心裡了。」
「那好,」楚墨這樣露出放心的笑容:「這樣吧,我帶你去坐過山車,這一次你要大喊大叫,要捏住我的手臂,還是咬我的肌肉,隨你的便,好不好?」
「那麼可怕?」惠子擦乾臉上的淚痕,主動牽起楚墨的手,往過山車區域走去。
楚墨看著惠子露出燦爛笑容的側臉,心情大好。
兩人來到過山車區,楚墨要去買票,惠子拉住他,怯生生說:「可以讓我去買嗎?」
「當然可以,」楚墨握緊拳頭,舉起自己的手臂,對惠子說:「加油,你可以的。」
惠子往售票處走去,這是她第一次買票,從前都是別人替她辦好的,今天她要勇敢地邁出第一步,自己去買票,就像剛才一樣,勇敢地接受自己也會害怕這個事實。
惠子把錢從窗口遞給售票員,學著前面的人一樣,禮貌的說:「你好,我需要兩張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