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見到上校
「暮威,你這是怎麼了?哈哈。」楚墨忍不住笑,撤了撤那給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人準備的連袖衣。
「去你大爺的,老子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趕緊把我搞出去!」暮威羞憤難當,沖楚墨喊道。
見暮威身邊的工作人員又要上來「制裁」他,布萊克沖著他們擺擺手,用不列顛語說:「解開他。」兩個工作人員有點擔心地解開了暮威的連袖衣,站在一旁不敢離開,看是去還是怕這個「病人」犯病鬧事。
「楚墨啊楚墨,我算是沒臉活了,TM的我一個叱吒風雲的軍火商竟然被人當做精神病對待,你還笑。」暮威只覺得憋屈,看到楚墨臉上的笑,更是不能忍了。
「好好好,我不笑,人家聽不懂華夏語,你又嗚嗚喳喳的,怎麼看怎麼都像被炸彈崩到腦子的,趕緊學學外語吧!」暮威好像並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才會被抓到這裡來。
「就因為這個?我只是想跟他們說明情況而已,聽不懂也不能把人往精神病院抓啊?」暮威還是一臉的委屈。
「好了,事情搞清楚了就好,馬上帶你出去。」楚墨安慰道。
一路上暮威還是憋氣,不停地踹烏尼莫克軍車。
「人家不列顛軍方剛給你換好了原裝內飾,你又想給踢爛?」楚墨說。
暮威聽到停了下來,像撫摸一朵嬌艷的花兒一般摸著兩天前被那群匪徒劫持的軍車。楚墨趁著暮威安靜下來的時間檔,把惠子、郭峰還有要見尼古拉斯的事情詳細地跟他描述了一遍。
布萊克專心開著車。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暮威問道。
「去見布萊克上校。」楚墨回答。
車子一路兜兜轉轉,繞了幾個不知名的街道,終於在一間不起眼的民房前停了下來,想來是為了防止再次被暗殺者的耳目跟蹤。
「堂堂不列顛的國防參謀長就住在這麼隨便的地方?」暮威話里有些調笑的意味,眼神似有若無地飄向將他毒打一頓的布萊克特工。
「遛狗的夫人、玩滑板的年輕人、街角幾個抽煙的混混、理髮店排隊等待的顧客、麵包店的服務員、湖邊三個釣魚的人、背包的攝影師,應該都是你們的人吧!」楚墨觀察了一圈的情況開口問布萊克。
「是的,Mr·楚。」布萊克淡淡回答,將心裡的敬佩掩蓋得毫無痕迹。
「楚墨你怎麼看出來的?」暮威還是難改心情都放在臉上的習慣。
「遛狗的夫人遛的是異常聽話而且一直在低頭尋找東西的羅納威犬,應該是在警備陌生人的氣味;玩滑板的年輕人打扮街頭風,但是腳下功夫比較生疏,連THEOllie(帶板起跳)動作完成得都不算標準;街頭幾個混混樣子的人抽的全是軍人標配的萬寶路;理髮店排隊的那個顧客頭髮已經夠短了;麵包店的顧客進門多看了那個服務員兩眼,對他來說顯然是新面孔;湖邊釣魚的人身形健碩,不會喜歡這項中年的垂釣運動的;背包的攝影師看似在拍照,但是鏡頭總是會有規律地看向這邊,如果沒猜錯,那不止是相機,還是一個高倍望遠鏡吧!」
楚墨一不留神把布萊克的安排全部抖落了出來!
布萊克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眼角抽搐起來,自己精心的安排竟然就這麼被簡單識破了?訕訕地點頭,小有失落。
「哈哈,可以啊,狄仁傑明察秋毫啊!」暮威則是忍不住地讚歎。
楚墨卻還有一個擔憂,開口繼續說道:「這些是足夠掩人耳目了,不過我比較擔心是服務員的那項安排,暴露的問題是附近的居民對於你們這些新面孔保持了本能的警惕,暗殺者會不會也注意到這點?」
「MR·楚這次你多慮了,除了麵包店服務員是今天新來的,其他人在國宴過後就已經潛伏到這片區域了,而且都有曝光率比較高的表面工作,本地居民對他們也都有了一定的認識,不會引起警覺了。而麵包店今天新來了一個服務員有什麼不妥?」布萊克不無驕傲地說起來。
「嗯,你的安排確實有前瞻性,能再暗殺事件發生第一時間想到轉移上校的住所,確實有效率!」楚墨確實敬佩這樣高效快速的反應。
「尼古拉斯上校呢?我們不進屋子?」暮威問道。
「今天尼古拉斯上校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吧!」楚墨說道。
「是的,尼古拉斯上校今天第一次來這裡。」布萊克回答。
「我們為什麼不進去?」暮威連珠炮似的發問。
「哈哈,尼古拉斯上校的秘住宿,裡面肯定有不為人知的機關,他們不會讓我們外人摸透這些情況的,特別是我剛才把布萊克的安排翻得底朝天,他們更加會謹慎了。」楚墨笑著用華夏語對暮威說。
「MR·楚。」布萊克指著自己耳朵上的對講機說:「我們情報機構特地為這次的行動請了華夏語翻譯。」
楚墨並不顯得驚訝,用不列顛語說道:「哈哈,早就該請了。」
「國宴之後請的,只會在我的加密頻道向我單獨翻譯。」布萊克回答。
「哦?那我的朋友——」楚墨說著轉頭看向身邊的暮威說:「被投進精神病院這回事兒是你特意安排的咯?」
布萊克略有歉意的說:「是的,你的朋友說話太大聲,容易激動,我擔心會泄露情報,所以將他暫時安排到心理理療院,請原諒。」
「哈哈,Goo』jo」!」楚墨當然明白不列顛方面對於暮威這樣的安排,這樣的敏感時候是也越謹慎越好的!
暮威盯著外面那些剛才楚墨分析過的人,想要看出一些蛛絲馬跡,卻發現自己並沒有看出來,不耐煩的時候剛好聽到僅有能聽懂的不列顛語,瞬間回過神兒來:「什麼幹得好?」
楚墨一怔:「暮威你什麼懂不列顛語了?」
「去你娘的臭瓜皮!」
……
一輛並不起眼的美洲虎汽車勻速駛入三人的視線。楚墨聽著低沉的引擎聲音,還有略寬的車身,說道:「尼古拉斯上將到了。」
車子在軍車不遠處停下,一個精神矍鑠的中年紳士開門下車,他穿著一件及膝的雙排扣舊風衣,一頂前後有帽檐的獵鹿帽戴在頭上,嘴上叼著一個煙斗,似有似無地冒著煙。遠遠看去就是一個老派不列顛似的紳士,並不能看到出什麼特別,只有靠近的人看到那雙做工完美,隱約泛光的John?Lo」」皮鞋,才能知道這是一個十分有地位的人。
只見這個並不起眼的中年紳士沖軍車的方向微微點頭,然後大步向河邊走去。
「下去吧,那就是尼古拉斯上將了。」布萊克對楚墨說。
「嗯。」楚墨應著,忍著隱隱作痛的槍傷下了車。
尼古拉斯上將年近六十,但是身材算是挺拔,腳步穩健。楚墨小跑幾步,終於在幾個「垂釣者」身邊追上了他。氣沉丹田,平緩了呼吸也壓制住了傷口的痛感:「您好,我是楚墨。」謹慎如斯,楚墨並沒有稱呼上校,也沒有做出扎眼的舉動。
「你好,很感謝你在國宴上的保護。」從位高權重的國防參謀長的口裡傳來的是與他高冷氣質完全不同的溫暖道謝。楚墨被這反差驚了一下子,立刻回過神。
「不用客氣,您如果被暗殺,世界產生多米諾骨牌效應,而且我的祖國——華夏國也基友可能成為眾矢之的,我想所有愛好和平的人都不願意看到這一幕發生。」楚墨也是說著真切的話。直覺告訴楚墨,眼前這個中年人雖然從軍、從政,但是人性的良知、溫度他還保有著。
「是的,生死並沒有值得留戀的,但是如果一個人的生死牽扯著大局,那麼生死就不再是一個人的事情了。」尼古拉斯上校飽經風雨的臉龐瘦削,深深的皺紋間夾雜著絲絲的無奈。
「上校,您早就知道會有人暗殺您嗎?」楚墨看著他的表情,以為他早就知道會有人暗殺他。
尼古拉斯的話證明這次楚墨看錯了,只見這個站在岸邊不動如山的不列顛紳士淡然地吞,吐著煙霧,看著身邊的幾個「垂釣者」不斷甩出魚線、收回,語速輕緩地開口說道:「我軍位上校,在軍隊戎馬一聲,早已熟悉死亡和槍聲,進入政壇位居國防參謀長,卻沒想到有比死亡和槍炮更讓人恐怖的事情。」
「什麼?」楚墨看著出神的上校。
「慾望、野心。」上校一頓一頓地說道。
楚墨竟然瞬間感受到了一個普通中年人感慨世道不安時的無助心境,心裡登時像被風霜感染,對於自己以前從來不屑介入的政場產生了隱隱地恐懼,不單單是政治場,對於自己玩弄於手的人性也是不再敢輕易怠慢。甚至於他多想就此退隱紅塵,不理世事,悠然生活!
「你知道阿蘭國的事情嗎?」察覺到了身邊的年輕人突然的沉默,上校主動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