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怪怪的
念及於此,古樂便加快腳步出了鎮外,往郊外樹林里走去,他大約步行了一刻鐘,本來偌大的林中毫無人跡,然不遠處漸漸可見一間不小的磚瓦屋,隔著一道竹籬,隱約有一個藍衣身影在走動。
古樂縱身一躍,沒多久就來到磚瓦屋前,他刻意咳了幾聲,想引起那人注意。
藍衣姑娘聽到了聲響,抬頭望向竹籬外,原本手握掃把在打掃屋外地板,一見來人是古樂,二話不說掃把丟在地上,氣呼呼地快歩走到竹籬口。
「這裡不歡迎你!」
那個藍衣姑娘,正是司徒沁的侍女小濛,她眼神帶殺意的直盯著古樂,口氣之差,彷彿與古樂有深仇大恨。
古樂一刻也不敢大意,全身繃緊神經地面帶微笑:「小濛姑娘,在下求見你家小姐!」
「我代表我家小姐說不!」
小濛姑娘話剛說完,雙手就預備猛力一伸,看樣子是想動手了,古樂見勢知曉不好,也準備出,就在此時,從屋子裡面傳出來一聲輕喝:「小濛,休得無禮!」
小濛手不得不停,滿臉不快的怨恨,直視著古樂,氣他又撿回一條性命。
古樂知道司徒沁必定不會袖手旁觀,不過每次都得和這位小濛姑娘鬥上一番,也有些令人心情煩悶呢!
「小濛,待客!」
屋內司徒沁簡潔有力的聲音傳來,小濛氣的雙手握緊,恨不得不理會司徒沁的命令,賜他一枚毒丹送他歸西,偏偏司徒沁的話她向來最是遵守,只好先隱忍自己的恨意,把眼前的討厭鬼奉為上賓。
「哼,請進。」小濛冷聲冷臉地引路。
進到屋內,古樂便見到了司徒沁坐在桌前喝茶,這丫頭一身黑灰色的粗麻布衣,毫無感情起伏的靜默容顏,都過了這麼多天還是沒變。
「好久不見了!」古樂大大咧咧的,直接走到司徒沁身旁坐下道。
司徒沁放下茶杯,皺著眉頭道:「還好吧,我記得我不是幾天前才見過你嗎,怎麼會談得上好久?」
古樂本來只是客氣一下,他哪裡想到司徒沁會當真,一時間不禁有些尷尬起來,兩人沉默不語,司徒沁突然起身說道:「我還有事要出去,你願意呆在這裡,就單獨呆著吧。」
「我陪你去吧。」
古樂看著司徒沁,飛速的回答了一句,而且他這話不是詢問,而是非常的確定,既然星念空老祖要他時時刻刻保護司徒沁的安全,那他就必須要做到這一點。
司徒沁沒有答話,而是抓起放在桌上的布包,走出去對著小濛說:「小濛,我們出去了。」
「是,小姐!」小濛雖然心裡非常不爽,但是仍是恭敬的目送他們離開。
自打因為破壞家族好事,而被夜濘城司徒家族,趕到此地思過之後,司徒沁的脾氣就一直不怎麼好,甚至有不少人都傷在了她的手上。
只是看她和古樂如今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之前結過怨,反而是一同往屋后的馬棚走去,甚至兩人竟然共騎一匹燼靈馬離開小屋,往遠處方可見的一座小山而去。
小濛目送兩人離去后,深深嘆了口氣,她跟隨司徒沁已有十多年之久,雖然她比司徒沁小了兩歲,但打從她照顧小姐起后,她就一直沒把司徒沁當大人看待,誰叫司徒沁的性情極其古怪,老讓人為她擔心。
想起的司徒沁竟然為了鑽研丹道,而動不動就開罪於自己人,連疼愛司徒沁的老夫人,企圖給過她幾次將功抵過的機會,都因為她自己而全數錯過,這才有了今天這樣的結果。
記得剛進家族就服侍司徒沁的她,那時司徒沁對毒術很感興趣,大家都對司徒沁寄以厚望,她也對司徒沁有著無限敬佩之情。
然而,直到幾年後的一天,司徒沁發現丹道救人的樂趣,比下毒害人來得更多,所以在隱瞞自家人的情況下,獨自偷偷學習丹術,為免家人發現後會逼她放棄,這才騙了整個司徒家族的人。
當時她很感動司徒沁願意全盤托出,可也因此,她開始為司徒沁四處作掩護,直至司徒沁犯下大錯,她才驚覺自己作了多大的蠢事。
後來司徒沁被罰在這此地思過,她也自願陪同受罰,司徒家族原以為司徒沁會慢慢體會到自己做的錯事,偏偏她卻喜歡上這種簡單的生活,而且加上那些外人三不五時來探她,還順便為她帶些病人來,弄得她身名大噪,更讓司徒家族不能原諒她。
本來小濛還以為她們主僕二人,可以清靜一段時間,沒想到前段時間又冒出個不知趣的傢伙,說什麼是司徒老爺的故人弟子,還一直跟前跟後的打擾,怎麼都趕不走。
一想到古樂,小濛就再次氣呼呼的,她覺得再由古樂這麼打擾下去,司徒沁想要歸家真是遙遙無期了,不行,她不能任由這件事一直發生,既然她自己礙於司徒沁而無法出手,那就讓司徒家族的人自己動手吧。
小濛馬上回到屋內,動筆求救,過了一會兒,她拿著一隻傳信妖獸出來,往天際一放,她打算讓司徒家族立馬來人,就算趕不走古樂,也可以把司徒沁帶回去。
與此同時,已經出了門的司徒沁,並不知道小濛所做的事情,她此刻與古樂共騎一匹馬,古樂雙手圈住她,在外人看來,他們就像是多年好友,完全沒有敵人的感覺。
「這樣不好。」
簡單的四個字,司徒沁冷冷的聲音,由前傳到坐在後面的古樂耳里。
「嘿!我怕掉下去啊!你這麼會騎馬,我可不像你一樣厲害,別計較嘛!」古樂尷尬的語調,和臉上賊笑的表情一點也不搭嘎。
司徒沁好歹認識他也有一段時間,可一點也不信他的鬼話,只是也不想拆穿他,任他胡謅吧。
二人在外面遊盪許久,然後各自分開回去,司徒沁回家之後,小濛並沒有把傳信回家族的事情告訴她,那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等到數天之後,司徒家族的回信傳來,司徒沁才知道當日發生了什麼,她二話不說,立刻大發雷霆,嚇的小濛趕緊跪倒在地,連連開口求饒。
司徒沁看著小濛,臉色是氣得發白,要知道古樂只是一個人,而他接下來要面對是整個司徒家族的攻勢,這無疑是把他往死路上送啊。
就在此時,古樂剛好再次來到郊外的小屋,只是他才來到門口,就在門外看到門內難得一見的奇異景象,令他不可置信。
司徒沁站在屋門口外,神情異常嚴肅,又帶著不知是怒是愁的表情,她面前跪著小濛,小濛像是在哭,又不敢抬頭看她家小姐。
司徒沁不發一言,也沒任何讓小濛起身的動作,她的手裡好像握著某樣東西,那緊握的方式很奇怪。
說實在話,古樂認識司徒沁這長時間,這中間也包括了她對小濛的態度,小濛做過很多笨事,可從沒在她面前跪過,那是她不讓小濛這麼做的,可今天小濛跪了,她卻毫無反應,這事情絕對是很嚴重的。
「小濛哭的好醜!」
古樂沒頭沒腦的一聲大喊,沖淡了她們主僕間的尷尬氣氛,隨後他走進竹籬,來到小濛身邊。
司徒沁見到是他,心中更煩,乾脆轉身回到屋內,不想理會他。
小濛見司徒沁的冷漠,更是哭得傷心欲絕,縱使她以前再討厭古樂,也不覺這傢伙如何礙眼了!
小濛的可憐模樣令古樂好奇不已,他伸手拉起小濛,「你家小姐沒讓你跪了,起來吧!」
小濛不敢起來,但敵不過古樂的力氣,硬是被拉了起來,她不願看到古樂,她做的好事古樂還不知道,若古樂知道了,又怎會平心靜氣般對她呢。
「你先坐在那兒休息,別哭了,多大的事我為你試著擺平。」小濛不再跟他作對,他也該幫幫這小丫頭,順便為自己的將來鋪路。
小濛瞪大眼,目不轉睛的看著古樂,發現這人真是笨啊,他要是知道他將面對是整個司徒家族的攻勢,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的嗎?
「我對不起你。」小濛小聲的說著。
古樂沒聽清楚,他不知道小濛為何好好的,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便立馬反問道:「你說什麼?」
小濛只是搖頭,不再多語,見此情形,古樂也不多問,便進了屋內,走到司徒沁坐下的地方,自己也坐了下來。
「你怎麼了?小濛做了什麼錯事?」古樂關心的詢問。
司徒沁不回話,也不特意看他,這舉動無疑讓古樂感到十分的無趣。
古樂一手握住她的下顎,不很客氣的扳過來,然後說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快走吧,別再來了。」司徒沁皺眉說道,只是她的語氣中帶有些許的疑惑,這讓古樂更加的莫名其妙。
「看樣子你肯定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古樂了搖搖頭,心中知道將要事情絕對不小,而且司徒沁的模樣使他很不安。
司徒沁閉上眼,就在剛才她接下到了司徒家族的傳信,回信說到家族派了人來對付古樂,會先觀察后再行定奪,她不認為古樂有能力自保,承受住司徒家族的攻擊,所以古樂不該再接近自己,以免性命堪慮。
「你看著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怎麼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