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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又是一月一日百官進殿朝聖之日。宮殿內百官叩首:“主君聖安!”


  “平禮。”


  百官起身。


  遲內侍尖尖的嗓音響徹淩霄,“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老臣有事稟告。”觀渚城州官齊爍作揖行禮。


  “說。”主君命令。


  “近日,觀渚城一連發生兩起命案。天子腳下,竟有人妄圖草菅人命,視王法於無物,今日寶殿之下,臣身為觀渚父母官,實在是不吐不快!”說著,還時不時瞥一眼劉進這邊。


  劉進察覺到齊爍說的正是老丈人家的茶樓那事,看來有人在推波助瀾,不掀起些腥風血雨誓不罷休。


  “何出此言。”主君淡定自若,試問哪個君王不是眼線遍布,群臣百態盡在股掌之間。


  “有人自以為是皇親貴胄,便囂張行事,自家茶樓內謀害草芥百姓不止,更殺害無辜他鄉流浪者。殊不知多行不義必自斃,現已是滿城風雨,人神共憤。”


  “哦?齊卿這口口聲聲意有所指,何不點名道姓,直接了當更好些。”主君對這些老臣的一些莫名的戾氣著實不滿,是誰賜給他們的優越感。


  “老臣惶恐。”齊爍感受到主君語氣中的不滿。


  “實事求是,百官等著你下朝!還要朕教你嗎?”竟不知主君為何發火,是想袒護上官瑞文嗎?


  “便是那上官家,茶樓毒害一衣衫襤褸的男子,又殺害為其診斷的江湖名醫滅口。”齊爍竟是如此斬釘截鐵。


  劉進實在聽不下去,不得不說兩句,上前兩步,俯首作揖示意主君要發言:“敢問齊州官,讀過聖賢書,可知事事得有證據?你且拿出事實依據,若是沒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哼,古今以來,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的行凶者。”齊爍竟對著劉進嗤之以鼻。


  劉進正要與其爭論時,主君沉聲說道:“有完沒完,究竟是何事?”


  劉進搶在齊爍麵前說道:“是臣嶽父家的茶樓,其實也不關臣嶽父茶樓的事。事情是發生在臣嶽父的茶樓,也沒發生在臣嶽父的茶樓。”


  說的雲裏霧裏的,怎麽奢望一朝武將能言善辯。


  “劉進,你倒是在說些什麽?”主君有些想氣也氣不起來。


  “臣。。”劉進內心正在責怪自己書到用時方恨少!


  “讓臣來細說。”安以鶴竟大步向前,且謙謙有理地朝父君一拜,緩緩說道,“此事,兒臣略知一二。”


  “是嗎?”主君挑眉,來了點興趣。“二王子但說無妨,朕洗耳恭聽。”


  眾人皆瞠目結舌,誰也想不到當今二王子會出麵陳述,換作他人皆避之不及。


  齊爍也萬萬沒想到,深究若是怪罪,便是他辦事不力了。內心忐忑不安,本想甩了這個毫無頭緒的命案,如今似是要弄巧成拙了?

  “前幾日,正是觀渚城集市之日。突發一男子倒地身亡,速有眾人圍觀。繼有江湖術士斷言死於一裏索命之毒藥,而此毒藥源於上官茶樓的米飯,無色無味。”安以鶴款款而談。


  “經二王子此番陳述,似與上官家並無直接關係?”主君輕輕吐出,若不是與上官家有關,朕還需朝堂審案?“嗯?齊卿,你且有何要說?”


  “這。。。臣。。。”齊爍額間直冒冷汗,下跪求饒道:“臣,有罪。臣未能查明事故原委是其一,聽信衙官一麵之詞是其二,差點危害忠臣是其三。臣萬死。”


  鍋甩得倒是快,又是衙官的責任了,是嗎?這些馳騁朝堂幾十年的,學會的竟都是這些本領。


  “二王子是如何得知?”朕的老二還是通曉些瑣事的。


  “兒臣正巧聽聞,自是上官家的事,也當是自家的事,詳詢了一番。”安以鶴這樣說著。“但事件本無證據,卻由些平頭百姓胡言亂語。”


  “如此,確是說了些什麽?百姓是如何說的?”主君追問道。


  “本是大街上暴斃,由何被人牽引著指向上官茶樓?既指證了茶樓,何故又有這指證名醫當晚被窒息滅口?”安以鶴道出兩個疑惑,卻直擊本案關鍵。“兒臣猜測真凶另有其人,是何居心就不得而知了。”


  “既無證據證明是上官家禍害,就不能任由百姓胡亂傳言,以訛傳訛尤為可怕,嚴重影響皇室威儀。”主君總結陳詞道,“禮部擬稿,公而告知,但凡關於此案,私下切勿妄議,違者捉拿追究。”


  “是,主君。”禮部侍郎上前聽旨。


  “若無他事,散了吧!朕乏了。”主君覺得有些累了。


  “是,主君聖安。”百官朝禮。


  主君下朝,徑直去了上官凝思的寢殿。


  景筠宮內

  上官凝思正在寫字,臨摹著古書上名人的筆跡,想是無聊打發時間。


  遲內侍的一句:“主君駕到。”嚇得上官凝思筆鋒一抖,好好的一幅字倒是毀了。


  上官凝思慌忙放下筆,出門去迎。見到主君後,福了福身子,說道:“思思請主君安。”


  主君伸手去扶了一下,“莫多禮,平禮平禮。”


  兩人一同進門,上官凝思的腰間不盈一握,“愛妃正在做些什麽?”


  “妾閑悶的很,正臨摹一些字。”上官凝思嬌羞地說道。


  “哦?那讓朕瞧瞧。”主君來了興趣,“放在哪呢?”定是書桌上。首先印入眼簾就是這張寫壞了的。


  上官凝思看到,像是怕主君誤會些什麽,著急解釋著:“剛剛練字專注了些,被遲內侍的喊聲嚇了一跳,才。。”


  “遲內侍,聽見沒有,就你那尖尖的嗓音,嚇著娘娘了,還毀了這副好字。”主君打趣道。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遲內侍說道。


  “不不,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內侍的事。”上官凝思慌了。


  “說笑說笑。”主君轉而拿了另一副字,眼神深邃,透不出任何訊息。這個字甚是眼熟啊,抬眼看了一眼凝思。


  上官凝思紅著臉,小聲說道:“主君的字也混圓有力,妾。。。妾。也臨摹一番。”


  “哈哈哈哈。”主君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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