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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鬥智斗勇

  祝御忍痛咬緊牙關,突然想起自己在部隊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槍械訓練中,教官和他簡單介紹過手槍的構造與發射原理。其中有一條很關鍵:一把手槍的保險如果不打開,是無法完成擊發的,即使子彈已經上了膛。


  普通警用手槍,應該不會是雙動扳機,保險的制約肯定有效;就算那把槍是雙動扳機,押車的警察也不會提前把子彈上膛……而大鬍子只是簡單的拿到了槍,後續沒有做出任何動作,那就說明,手槍的保險既沒有打開,子彈也沒有壓到膛里,那把手槍現在只是個擺設!

  大鬍子虛張聲勢,很有可能他也不懂手槍,只是覺得這玩意在手,就能對別人形成威懾。


  祝御的眼珠緊張的轉動著,他想賭一把,出其不意的突襲大鬍子,或者制服他或者能逃掉!


  這樣被當做人質無休止的繼續下去,還不如回到車裡做嫌犯好受一些。天知道大鬍子要去哪裡,接著要做什麼,他還有沒有同夥,會不會找人接應。


  祝御都不用成功制服大鬍子,只要能安全逃掉,把情況如實反映給警方,就算立下了大功。他估計那時候自己是「人販子」的嫌疑身份,就會不攻自破,真相大白於天下。


  一個奉公守法,敢於同真正的犯罪份子勇敢搏鬥,並且提供了線索的退伍軍人,怎麼可能是人販子?江雪婍,你就等著打臉吧,在真相面前羞愧的無地自容,最後把頭埋進你的大胸里!


  祝御努力使自己放鬆下來,越是打定了偷襲制敵的策略,他就越需要冷靜和放鬆。


  不一定非得現在動手,他要尋找一個最合適的契機,來完成畢其功於一役的逆襲。只要大鬍子一直不覺察到手槍的短板,祝御就一直有潛在的機會,他必須靜靜等待。


  大鬍子走的汗流浹背,腳底板鑽心的疼痛,突然發現前面的祝御停了下來,緊張的一抬槍托:「怎麼不走了?快走!」


  祝御緩緩回過頭來,舉起了戴著手銬的雙手:「我不能這樣和你走下去,戴著這玩意走到哪裡,被人看到一定會玩完!我要回去找鑰匙,這樣我們才能走的更遠。」


  「少廢話!」大鬍子眼珠咕嚕嚕亂轉,他覺得祝御說的話似乎很有道理,一個戴著手銬的人質,走到哪裡隨時都會有暴露的危險,控制他是方便了,可是隱蔽性就差了許多。


  這還是在黑夜,如果換成白天,都不用走到城裡,過往的車輛司機就可以看見祝御手上明晃晃的手銬。他們這樣顯眼的一前一後徒步行進,不被人懷疑到才怪呢。


  可是大鬍子絕對不想走回頭路,翻車的淺溝儘管離這裡不算遠,他還是沒勇氣回去。


  祝御的那個電話是最大的威脅,110已經撥通過了,說不定現在警察就在趕來的路上。這時候回去,等於撞上了槍口,自投羅網。


  大鬍子沉思了片刻,突然露出喜色,三下五除二的脫下外面的囚服,把里襯翻到了外面,朝著祝御抖了抖:「你的提醒很及時嘛!把這個套在你手上吧,這樣一來,我也不是囚犯了,你也蓋住手銬了,咱們各取所需,哈哈!」


  他似乎為自己想到的妙計十分得意,三步兩步走過來,把衣服胡亂在祝御的雙手上亂裹,嘴裡自言自語道:「一會你配合我截住一輛車,城裡也不用回了,直接朝老爺廟那邊去,躲幾天風頭,只要你乖乖的聽話,我說不定……」


  一語未畢,祝御突然抬起雙手,用鋼銬的邊緣自下而上狠狠的磕在大鬍子的下顎上!


  這一下祝御蓄謀已久,憋足了力氣,要把大鬍子徹底擊潰,讓他失去反抗能力。


  大鬍子毫無防備,仰天便倒,手槍甩出了老遠。半聲慘叫沒來得及全喊出口,口腔里的上下牙齒直接咬在了正說話的舌頭上,鮮血呈霧狀噴射而出,彌散在夜空中!

  祝御一不做二不休,跟上去朝著他的胸口和肋部一頓亂踢!誰知大鬍子的抗擊打能力真是強悍,挨了幾腳后猛然死命抱住了他受傷的小腿,祝御吃痛一聲大叫,腳下一軟,登時單膝跪倒在地。


  大鬍子胡亂抓起一塊土疙瘩,沒頭沒腦的呼在了他面門上。祝御鼻子眼睛和嘴裡全是土面,一時無法睜眼,慌亂中推搡開大鬍子,轉身奪路便逃!

  他一面揉眼睛,一面分辨模糊的路線,跌跌撞撞朝著來時路飛奔。


  大鬍子環顧四周,一時找不到手槍丟在了哪裡,爬起身吐出一口血水,含含糊糊的大叫:「老子今天宰了你!站住!」隨後快步追來。


  祝御也吐出大口的土渣,高聲大叫:「你跑你的路,我做我的嫌犯,咱們誰也別拖累誰!警察要是問起來,我最多不出賣你,只說醒過來就沒看到你,這樣總行了吧?」


  大鬍子下顎和嘴裡火辣辣的痛,發了狠性,惡聲罵道:「放屁!你敢偷襲老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兩個人一前一後,順序沒變,卻轉換了方向,在路基一側高竄低伏的玩命狂奔。


  祝御雙手無法擺動,本來跑起來就吃虧不少,再加上他的小腿受傷,速度上更打折扣。大鬍子雖然腿上也有輕傷,但是明顯逼的越來越近。


  一條青藤橫在草叢中,祝御狂奔中看的真切,可惜腿腳不聽使喚,像被灌了鉛一樣沉重遲滯,終究沒能避開,不偏不倚的拌在藤條上,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大鬍子幾個起落,趕過來飛撲到他身上,掄拳便揍!


  這一番好打,祝御再也無從逃避,雙手護頭,後頸、背脊被雨點般的拳頭捶落,痛入骨髓。


  大鬍子又一次打到他無從反抗,終於停住了手,呼哧呼哧的急喘,呸的一聲再吐出口血水。一把薅住祝御的頭髮大喝:「給我起來!乖乖的回城!老子要去醫院療傷……都他媽因為你,老子差點把舌頭咬掉!這次你再敢打鬼主意,我就把你的舌頭剪下來!」


  祝御鼻青臉腫,渾身草屑和浮土,顫巍巍的站起,一言不發。


  大鬍子看到雜草中有一顆寸許長的鋼釘,一把撿了起來,在他太陽穴和眼球之間來回比劃:「乖乖的聽話,和我走!惹急了老子,給你穿個透明窟窿!」


  兩個人再次折返而回,像進城的方向徒步而行。


  祝御渾身是傷,四肢百骸說不出的難受,雖然大鬍子遺失了手槍,可是自己雙手被縛,又被他用鋼釘威脅,再行企圖用武力對抗,說什麼也沒有勇氣了,咬牙邁步。


  不久后,大鬍子和他在公路邊截到了一輛計程車,雙雙鑽進了後座,直奔城區。


  計程車司機驚恐的眼神不時在後視鏡看來,大鬍子把鋼釘抵在祝御的肋下,粗聲道:「看什麼看!警察辦案,為了抓這個嫌犯車子翻在溝里了!先說好了,沒錢給你啊,把我們送到醫院!」


  計程車司機哆哆嗦嗦的點點頭,心中叫苦不迭。這兩人灰頭土臉,渾身血漬,顯然倒是像經過一番劇烈搏鬥的,可是究竟是不是真的「警察辦案」,他也無法分辨。


  那個大鬍子長的凶神惡煞,怎麼看怎麼不像警察,要說是歹徒倒不用化妝,像了個十足十。這名司機暗暗祈禱,今晚這趟活白拉就白拉吧,不管這兩個瘟神是什麼關係,只要快點把他們載到醫院,就算萬事大吉。


  大鬍子想了想覺得不妥,又命令道:「先不去醫院了……去那個……去他家!」摁住祝御的肩頭喝問:「你家在哪?快點說,先拿了贓物取證,免得你偷偷通知別人做手腳!」


  祝御有氣無力的翻了個白眼,一聲不吭。


  大鬍子把抵在他肋部的鋼釘探進了一截,湊到祝御的耳旁低吼:「我在問你話!」


  祝御感受到了一絲疼痛,看來鋼釘還是有傷害性的,他不能吃眼前虧,萬般無奈的開口道:「捉鼠巷18號筒子樓……」


  大鬍子陰陰一笑,對著司機道:「聽到了嗎,先去那裡!」他剛才也覺察到,自己和祝御這身模樣去到醫院尋求醫治,肯定會惹來麻煩,搞不好有人就會報警。如果想求穩,只能先找個地點藏匿起來,再做打算。


  既然挾持了祝御,去他家就是首選。接連的鬥智斗勇下來,大鬍子並不傻,他已經分辨出祝御真的不是警察,也沒有想「卧底」在他身邊的意圖。


  一名一線上的警察,無論從語言、行為、神態,還是體能、拳腳、反應上,至少都不該是祝御這個樣子。大鬍子顯然「經驗豐富」,作為老鼠,他能靠天生的直覺準確分辨出他的天敵到底是真貓還是假貓。


  更何況,祝御堅持要回去「自首」的決心非常強硬,他還揚言對大鬍子「放任自流」。如果是卧底,他的目標就是和嫌疑人「同甘苦、共患難」,不離身邊為準則,因為他要繼續下去任務;可是這小子慫蛋的很,一心要回去報警自首,至於逃跑的嫌犯愛誰誰,跑到天邊去也和他沒有一毛錢關係。


  大鬍子心中大定,知道自己的猜疑不成立。這樣一來就更好辦了,祝御只是個有案底的小癟三,論起來和自己還算「同夥」,那就能免除很多不必要的後顧之憂。就算這小子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是清白的,沒有犯罪行為,說到家也只是個小平頭百姓罷了。


  只要不是警察,大鬍子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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