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昔日大佬
周琳歪頭看向祝御,目光複雜難明,輕輕嘆道:「我找了一個福爾摩斯跟愛因斯坦合體、黃飛鴻和霍元甲附身,又憋了一肚子秘密的詭異男友,是不是這樣?」
祝御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你這比喻倒也風趣的緊,有意思,有意思!」
周琳粉拳捶來,翻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人家黃飛鴻和霍元甲都是行俠仗義的英雄豪傑,哪像你這般凶神惡煞的拔光人滿嘴牙齒?那個三闖吃了這麼大苦頭,以後吃飯說話都成了問題,你就沒想過嗎?」秀眉微蹙,神色透出不忍。
祝御搖頭道:「周琳,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對於胡漢卿還有他的走狗三闖這些惡人,一味的隱忍、退縮,甚至憐憫容情有用嗎?你大錯特錯了!他們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都是積習難改的人渣行徑,不會因為別人的意志而轉移。如果今天我沒有還擊的能力,不能用武力震懾住他們,那現在下場會是什麼樣?你的下場會是什麼樣?這些你又想過沒有?」
周琳抿著嘴唇道:「那也不用下這麼狠的手,逼著他們下跪磕頭的吧?」
祝御眼中閃過一抹戾氣:「胡漢卿是什麼樣的人,你恐怕並不了解。普通的讚美、阿諛、懼怕、求饒,甚至是金錢、美女、權利、地位都是他司空見慣的了,也不足以打動他。要戳中這種人的痛點,只有一種方式最直接最有效:那就是暴力!簡單、強硬、血淋淋又無從抵抗的暴力,最能喚醒他骨子裡脆弱、恐懼的一面,徹底的震懾住他!」
周琳側頭凝聽,微風拂起她柔順的發梢滑過嬌美的臉頰,沉默不語。
祝御摟緊她的肩頭,說道:「一隻狼再怎麼兇殘狡詐,也只能對弱小的山雞、野兔痛下殺手,不論落入它魔爪的生物是哀嚎求饒還是奮力反抗;可是它敢單槍匹馬的去惹一頭豹子或者雄獅嗎?當然沒可能,這就是狼的天性。胡漢卿無疑就是這種孽畜的典型代表,既然和咱們對上了,我不能裝作是山雞和野兔,更不想和他同位而語……那就只有化身成豹子雄獅,狠狠地打擊一下他的囂張氣焰,讓他一次就記住教訓,深深的忌憚,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周琳緩緩的點頭,喃喃道:「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祝御笑道:「謝天謝地,周醫生能悟透關竅就算我沒白費口舌。想當年唐長老要是有你一半的慧根,不去斥責三打白骨精的孫大聖,哪有後來那麼多的劫難?」
周琳噗哧一笑,粉拳又捶來:「你是取笑我婦人之仁,像羅里吧嗦的唐僧么?」妙目一轉,抿嘴笑道:「這樣也好,你不就是那隻野氣難訓、頑劣刁鑽的潑猴嗎?哈……」笑靨如花的臉龐透出一縷絕美的驚艷。
祝御看得痴了,俯首下去輕吻她的額頭,低聲道:「最主要的還在於……我無法忍受那些人渣對你的大不敬,也不允許有任何人膽敢褻瀆、冒犯你一絲一毫!如果周醫生願意,我寧可做那隻頑劣刁鑽的潑猴,永遠守護在你身邊!」
周琳嬌軀一顫,伸出雙臂緊緊擁住祝御,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裡,囈語道:「祝御,我都不知道現在和你一起經歷的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總感覺像一場夢!你一定會給出我答案的,對嗎?」
祝御輕撫她的秀髮,柔聲道:「對!我答應你,一定給你一個圓滿的答案!」
兩個人互相凝視,一起露出會心的微笑,信步走向街邊。祝御伸手招來一輛計程車,為周琳打開車門。待到她鑽進車,又把那些大小服飾袋一股腦的遞了進去,叮囑道:「路上注意安全,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周琳微笑點頭,接過服飾袋,冷不防那把亮銀色的小鉗子掉落在車內地板上,把她嚇了一跳。顫聲道:「祝御,這玩意……你是特意帶在身邊的嗎?難不成你一早就準備要用它……用它拔人的牙齒嗎?」
祝御哈哈大笑,俯身進去撿起了小鉗子,順手塞進了口袋:「這次你可把我想的太邪惡了。小鉗子是我買服裝的時候人家贈送的,還是限量版,用錢在市面上可買不到。它本來是拆開新衣服鑲護的紐扣用,卻被我當成了牙醫工具,哈哈……」
周琳一見這玩意還心有餘悸,勸道:「快扔掉吧,還留著它做什麼?我有的是辦法能打開那些紐扣。」
「行!」祝御不忍拂她意,一口應承:「一會我找個無人的所在丟掉就是了。」
周琳點點頭,關上了車門。計程車啟動漸漸遠去,祝御輕輕嘆了口氣,突然看見一輛不起眼的白色小麵包車隨後跟上了大街,裡面影影綽綽的坐著幾個人……馬上會意到這一定是丁連奎安排的那些便衣特警,始終在忠實的執行暗中保護周琳的任務。一念及此,嘴角邊浮現出滿意的微笑。
有專業、強悍的便衣特警保護,一般人是沒有這個待遇的。祝御考慮就算以後對周琳攤牌,別的說說都無妨,這件事能不提則不提最好。一旦讓周琳知曉自己被人24小時跟蹤保護,這滋味不見得有多好受,反而會感覺如芒在背,處處透著不舒服。
另外經過今天這麼一鬧,祝御相信仇艷也肯定被嚇到了。他殺了一隻雞,儆的猴卻有公有母。胡漢卿那麼牛叉的人都被整治的服服帖帖、孫子一般跪在地下,仇艷自忖之下還敢再造次嗎?如此一來,周琳在單位的處境縱然不會馬上有所改善,至少短時間內也會穩定、牢固多了。胡漢卿、仇艷之流儘管都不是省油的燈,對祝御恨之入骨,可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下絕不敢貿然再次挑釁,他們總要掂量掂量後果的。
祝御覺得心情重又愉悅起來,攔住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城關鎮。
「馥荔果園」坐落於城關鎮后腰的「龍壩山」下,離市區大概一小時的車程。這裡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是個休閒遊玩的好去處。不過這顯然不足以把於柏琪、丁連奎吸引來,真正的原因還是果園裡發生的一樁命案。
而普通的命案其實也依然不能勞動到他們的大駕,只因為死者是果園的主人,叫蘇俊昌。
蘇俊昌的名字很普通,但他的身份卻大有來頭。祝御有過目不忘的「照相式記憶」力,所以對蘇俊昌的突然殞命也倍感吃驚。理由很簡單:江雪婍整理提供的黃金大案信息中有五個極其關鍵的涉案人,他們都曾先後和已經越獄出逃的鐵叔在牢里有過頻繁的接觸,並且先後刑滿釋放。除了「二進宮」的大鬍子趙子光,蘇俊昌正是剩下的四人之一!
根據資料顯示,蘇俊昌,男,川江本地人,現年52歲。早年間混跡於川江黑社會,是呼風喚雨的大佬級人物。後來在川江警方的一次嚴打中被抓,並以多項罪名提起公訴,被判入獄服刑15年,於四年前刑滿釋放。
蘇俊昌出獄后很快就來到了城關鎮定居,並且承包了龍壩山下的這座「馥荔果園」,過上了隱居鄉間的田園生活。
有傳聞他當年很多的生死兄弟和手下都來看望過他,這些人中大多數早早都洗白上岸了,若論結局當然比蘇俊昌要幸運的多。情報資料也顯示,這些人只是念著當年的情分來找昔日的「老大」敘敘舊,聊聊天,並沒有什麼過格的言行。其中也不乏有饋贈錢財、禮物的,都被蘇俊昌婉言謝絕了。
江雪婍被委派跟蹤此案后做的工作最多,了解到的信息也比較具體。她在第一次和於柏琪、丁連奎的碰頭會上就做過分析:蘇俊昌出獄后的生活起居非常有規律,也非常符合他被「改造」后的身份。時光荏苒,一晃十五年的鐵窗生涯大概早已磨滅了他曾經的雄心壯志,如果說蘇俊昌不知悔改,出獄后以天命之年的歲數還想再戰江湖重拾以前的行當,這恐怕很不現實了。
何況從他本人的態度,還有和前來探望的「老友」們言談中,都沒有顯露過絲毫類似的跡象。在果園裡安安穩穩的隱居,一住就是四年,這也很說明問題了。因此江雪婍認為,蘇俊昌除了在心底一直隱藏著鐵叔吐露給他的大秘密以外,已經徹頭徹尾的改過自新,選擇在果園生活也大有在此頤養天年、就此終老之意。
但是現在問題一下變得棘手起來,蘇俊昌突然死在家中了!這是個讓大家始料不及的意外,彷彿也預示著動蕩詭譎的局勢就此要上演,形勢不容樂觀了。最明顯的一道難題莫過於是:蘇俊昌死了,那他一直隱藏的黃金大案秘密就會隨之長埋地下,永遠不會被世人知曉了!如果抓不到鐵叔本人,原本健全的線索鏈就此便生生斷掉了!
蘇俊昌的死因何在?是自殺還是他殺?丁連奎在電話里只說他死的「很蹊蹺」,至少說明疑點很多。祝御能否及時從中捕捉到有價值的線索查明真相呢?看著窗外美麗的風景,他的眉頭輕輕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