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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遺產繼承人

  晚八點五十分,郝九被押進審訊室的時候暴跳如雷,大喊冤枉,情緒非常激憤。


  祝御親自披掛上陳,推開厚厚的鐵門,坐在了他面前。


  郝九吃了一驚,盯著他詫異道:「你不是剛才要換車膜那人嗎?」隨即醒悟過來,蹭的一下站起惡聲道:「原來你是個便衣對吧?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沒憑沒據的亂抓人啊,我犯了什麼事,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的銬我?」


  祝御淡淡一笑,伸手指了指座位:「你先坐下,在這裡我是發問的,你是回答問題的,明白嗎?」


  郝九怒不可遏,跳著腳道:「少他媽跟我來這套,老子是守法公民,你嚇唬三歲小孩呢?」


  祝御挑了挑眉毛:「郝九,你和蘇姿是什麼關係?怎麼認識的?」


  郝九渾身一顫,突然止住了叫罵,眼珠子狐疑的咕嚕嚕亂轉,側頭道:「什麼蘇姿,我不認識這個人。」


  祝御冷笑道:「你不認識蘇姿,難道認識蘇俊昌嗎?今早五點多你去過他郊外的住所,做什麼去了?」


  「放屁!」郝九吼道:「我沒去過什麼郊外,也不認識蘇俊昌,今早我在家一直睡到天亮!」


  「丁膽鹼和碘粉混合起來,能形成一種特殊的化合劑。」祝御突然改變了話題,語氣平穩自信:「把這種化合劑塗抹在麵包車的油門踏板上,誰來踩幾腳油門……就很容易檢測出他鞋底附著的成份。一般來講,鞋底上有少許的農藥跟化合劑發生反應,油門踏板就會變成鮮艷的紅色!郝九,你的腳印不但和蘇俊昌家中遺留的一致,上面還有他家菜園中殘留下的農藥,把麵包車的踏板踩變了色……」說到這裡聳了聳肩:「所以你最好編一個能站得住腳的理由,作為你不在現場的證明,好不好?」


  郝九一下子沉寂下來,圓睜著驚慌的雙眼,不停的急促呼吸,咕咚一下坐回了椅子,像泄了氣的皮球。


  祝御淡淡道:「在這麼確鑿的證據面前,我建議你還是說點實話。撒謊能被原諒;殺人……可沒法原諒。」


  「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人!」郝九極度恐慌起來,嘶吼道:「我說實話,我全都說出來,你們千萬別搞錯了!」


  「那好。」祝御表情冷淡:「你就先告訴我,今早去蘇俊昌家裡幹什麼去了?」


  「送米,送菜,送煤氣罐!」郝九的語速非常快:「蘇老闆一個人在鄉下生活,最近的身體又不好,蘇姿叮囑我每隔幾天都要過去看看,順便買些日常用品給他。」


  祝御道:「你為什麼稱呼他為蘇老闆?」


  郝九張口就答:「蘇老闆在市裡有幾處產業,我租下洗車場那房子也是他名下的,很早我就這麼稱呼他。」


  祝御道:「你先認識的蘇俊昌,還是先認識的蘇姿?」


  「是蘇老闆!」郝九擦了一把汗:「幾年前我和他簽的租房協議,一來二去的就熟識了。他這人心腸特好,一點不像……一點不像別人說的那樣,以前是什麼混黑社會的。他好像很不在乎錢,最近兩年的房租乾脆都給我免了。」


  「也就是說,」祝御雙目炯炯:「你們認識有好幾年了?」


  「是!」郝九直承道:「從他出獄后不久,我們就認識了。蘇老闆要承包果園,都是我從中聯繫牽線的。」


  祝御道:「既然有這麼深的交情了,為什麼一開始你堅決否認識得他們父女?還否認今早去過果園?」


  郝九深深嘆了口氣,低頭道:「這事說來話長。蘇姿叮囑我不許對外界透露和她父親的關係,可是又經常逼著我去給蘇老闆送這送那,還陪著他一起去醫院看病。她好像不想讓父親知道我做的這些都是她授意的,表面上還很兇很倔強,每次她們父女見面說不過三句話就大吵特吵,然後不歡而散。」


  祝御緩緩搖頭:「就這點理由?好像很牽強啊。」


  郝九臉上一紅,低聲道:「實際上……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半年前,蘇老闆告訴我打算立一份遺囑,蘇姿會在他死後繼承大部分的遺產;而洗車場的房子他想送給我,作為這幾年對他服侍的回報。等到遺囑辦理完也走了法律程序,這件事不知道怎麼被蘇姿知道了,她來找過我,明確表示不同意父親的饋贈,說我蠱惑了蘇老闆,必須更改遺囑。我當時也沒和她吵,只說這是蘇老闆的意思。其實我也沒奢望得到這處房子,如果蘇姿繼承了當然最好……」


  祝御眯起了眼:「你對蘇姿有好感,甚至……在偷偷的喜歡她,對吧?」


  郝九一陣沉默,用力的點點頭:「是!我承認很喜歡她,也想和她更進一步。所以只要是對蘇姿有利的事我都不會去爭。她一個女孩子在社會上闖蕩,做模特、做演藝聽起來很瀟洒,其實那些苦處、難處只有她自己知道。蘇老闆好像有很多錢,也就她這麼一個女兒,可是蘇姿從不用父親的一分錢,全憑自己打拚,一點一點熬到今天……唯一讓我奇怪的是,為什麼這次她突然較真了,也在意蘇老闆的財產了,還來找我理論。」


  祝御頷首道:「所以今晚蘇姿來找你,告訴了她父親的死訊,你非常吃驚,也很害怕。認為蘇姿懷疑你為了房子把蘇俊昌害死了,那遺囑就會生效,你是合法繼承人了對吧?」


  郝九怯怯的點頭:「蘇老闆在果園的家非常偏僻,平日里很少有人去。如果我承認是在他猝死的早晨去過……這嫌疑就太大了,渾身是嘴恐怕也說不清楚,我非常害怕,所以……所以就沒和蘇姿說實話。」


  祝御冷笑道:「同樣的也不想和我們說實話,試圖撒謊隱瞞過去?」


  郝九冷汗直冒,顫聲道:「現在我知道錯了,知道撒謊不對!可我真沒殺害蘇老闆啊,洗車場的房子我不在乎,就是她現在讓我馬上搬出來滾蛋,我也二話不說!我喜歡蘇姿還來不及,怎麼會為了處破房子去殺害她的親生父親?」


  祝御道:「你早上過去的時候,蘇俊昌有沒有醒來?你都做了些什麼?」


  郝九回憶道:「今天我去的很早,大概五點不到。蘇老闆睡的很沉,我沒忍心叫醒他。每次去我都是把車停在後門,然後穿過菜園把米面等搬進屋裡,今早除了送去那些東西,還更換了煤氣罐,上次蘇姿告訴我快用盡了。」


  祝御問道:「然後呢?」


  郝九道:「然後我擺好了米面,推開廚房的窗戶換氣,把換下來的空煤氣罐裝車回來了。誰想到後來……後來蘇老闆就死了!我還特意在窗口觀察了一會,他睡的很香甜,呼吸也非常勻稱,絕對不像……不像死人!」


  祝御點點頭,默默的沉思起來。郝九焦急害怕,額頭布滿了冷汗,不時的看向他,呼吸粗重。


  良久,祝御突然道:「今晚蘇姿除了質問你有沒有去過果園,還說過別的嗎?態度怎麼樣?」


  「她的態度並不如何激烈。」郝九回憶道:「得知我沒去過蘇老闆那裡,就一幅非常納悶的樣子。臨走的時候,她突然說人死不能復生,既然父親已經撒手人寰,所有的一切都該放下了。還說不準備再追究遺囑的事了,她會尊重蘇老闆生前的遺願,讓我合理合法的繼承洗車場的房子……」


  祝御皺眉道:「這又是為什麼?她怎麼突然又改主意了?」


  郝九茫然搖頭:「我也猜不透原因呢!蘇姿當時很失落,也很傷心,一提起蘇老闆不再像往日里那麼咬牙切齒、痛恨入骨的樣子。很顯然蘇老闆的死對她觸動很大,再有天大的冤讎他們畢竟也是父女,蘇姿應該是真情流露吧?」


  祝御低頭不語,默默思索。


  郝九又焦急起來:「我說的都是實話!真都是實話!警官,蘇老闆過世我心裡也非常難過,雖然我去過果園,但真不是兇手啊!相識這幾年蘇老闆對我仁義至盡,把我看做親兒子一樣,還送給我房子……我怎麼可能喪心病狂的干出那種事?」


  祝御突然站起身走向門口,留下一句話:「留下你的聯繫方式,24小時隨傳隨到,你可以走了。」


  ……


  於柏琪跟丁連奎候在審訊室外,和走出來的祝御對視一眼,誰也沒開口。


  三人聯袂向外走,丁連奎笑道:「祝子,丁膽鹼混合碘粉,這手耍的倒是很漂亮,可惜郝九交待的都很客觀,合情合理。無論從哪個方面說……我們只能懷疑他,卻拿不出有力的證據指證他。」


  於柏琪點頭道:「綜合起來分析,他確實不具備殺人的動機,也沒有可疑點了。」


  「按照郝九的講述,」丁連奎道:「蘇姿也同樣不具備作案動機。相反她許久以來一直在偷偷的關注、關心著蘇俊昌,並且能順利得到他死後絕大部分的遺產,她要害死親生父親,總得有個像樣的理由吧?」


  於柏琪默默點頭,回首看祝御:「你怎麼看,有什麼想說的嗎?」


  祝御淡淡一笑:「肚子好餓,食堂的麵條做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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