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來勢兇猛的求愛
大雨中,珞藍像軟腳蝦般向地上倒去,說時遲那時快,一雙有力的大掌扶住了她,這才免了她與污泥親吻的「福利」。
「原來是你!謝……」珞藍努力看著救自己的男人,一聲多謝尚未完全道盡,便歪斜他的胸膛處,眼瞼瞬間闔攏。
「珞藍小姐。」猶如天神降臨的莫翔以輕喚著懷裡暈眩過去的女人,黑眸里蓄著焦急與關切。
他將珞藍攔腰抱上一輛停在馬路邊的銀白色賓利,等自己在後座坐穩后,才以命令又不失親和的口吻對前座的司機兼愛將說道:「郝克里,走吧!」
狹長的眸子凝視著躺在腿上的女人,莫翔以的臉上呈現出無法言明的愛憐,他在心裡輕輕傾訴著:珞藍,你知道嗎?
要不是那次在宴會上我被你害羞的眼神和溫婉的氣質打動心房,我就不會不可救藥的愛上你;
要不是我讓郝里克時時刻刻關注你的動靜,今天我就無法在雨幕里救下你,現在更不會靜靜的摟著你,享受這一刻與你相處的安寧與甜蜜。
夜晚的暮色愈發暗重,床上的人緩而慢地睜開眼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象牙白的天花板,流蘇點綴的碩圓吊燈,陌生的環境與場景讓她始覺自己躺在未曾見識的房間里。
耳朵不時湧入那似乎沒有停歇慾望的紛灑雨聲,珞藍騰然躍起,一臉恍惚地環顧著室內極具視覺衝擊的布局與陳設。
「呵哧!」珞藍倒吸一口涼氣:誰?是誰替她換了乾爽的浴衣?
「你醒啦?」一個低沉如魔的嗓音吸引住珞藍的注意力,接著一張陰柔的美男面孔即展露在她眼底。
「你,幫我換了衣服?」關於衣服的困惑鯁在珞藍喉口,不問清就會感到有根刺在心裡,遂怔怔問道。
聞言,莫翔以微抿薄唇,良久,笑道:「我倒是想換,可就怕你醒后不依。所以為了讓你依我,我隱忍住一顆賊心,吩咐女僕替你換了衣裳。」
聽完莫翔以風趣的解釋,珞藍舒了口氣:她是良家婦女一枚,若是被一個不太相熟的男人看遍自己的身子,那她就算不浸豬籠,她自己也不會有臉活下去。
「相信珞小姐還沒用晚餐吧?」莫翔以望著臉色蒼白的珞藍,輕聲說道,「如果力氣足夠就自己下床陪我一起吃飯吧,我的肚皮早就打鼓了,要不是為了體驗一次與珞小姐共進晚餐的感覺,我早就泡在美食里不能自拔了。」
「我連沒吃飯你都知道,神了。」小聲讚歎莫翔以入微的觀察力,珞藍壓根不知她的臉色是多麼得慘白。
她扶著床沿跨下床,等確保自己平衡力穩定的情況下,不好意思地問道,「莫先生,請問我自己的衣服呢?」
「幸虧幹了,要不然你冷不防管我索要,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說著,莫翔以雙手一合,響脆的聲音令一個傭人推門而入,她的手裡抱著已疊齊整的衣服。
「謝謝!」從傭人手裡接過乾淨清爽的衣服,珞藍連聲道謝。
她閃身進入洗盥室,用閃電的速度換好,並將完整的自己、正常的形象呈現在莫翔以的面前。
「珞小姐,請吧!」莫翔以伸出紳士式的邀請手勢說道。
在步入餐廳的過程中,珞藍掃視著富麗堂皇的建築物,這座寶殿足有國際飛機場的那般寬敞,深檀木色系的石材地板和牆壁、奇高的鏤空大廳、鍍金的屋頂、射出璀璨華麗光芒的水晶吊燈。
一度懷疑自己涉身在偌大的皇宮寶殿內的珞藍盡量剋制自己驚奇的情緒,弱弱問道:「這裡是你家?」
「是的,寒舍敝陋,讓珞小姐見笑啦!」莫翔以回答的聲音里張揚著謙虛的意味。
之所以用張揚來形容,是因為這就是珞藍此刻的真實想法:楚家的別墅就夠奢華了,沒承想你這裡的格調更顯恢宏的氣魄!你是有錢人的事實明眼人一看便知,你還非跟我裝!
寒舍?你這樣的宮殿樓宇要稱寒舍的話,那普通人住的小區,貧窮人住的瓦房算什麼?房海一粟么!
察覺出了珞藍表情里的異色,感覺自討沒趣的莫翔以佯裝漠視,爾後指著餐廳方向引薦道:「不清楚珞小姐的口味,我就吩咐下人準備了最尋常的餐點,還望你略施薄面品嘗。」
「我是窮丫頭出身,不挑食,只要管飽就……」邁著細步走進餐廳,當珞藍將視線拋向屋中央的長形歐式餐桌時,活生生將喉口的話咽回肚內。
她覺得自己再把內心的話如實說出,真的有點俗氣,因為在她的眼前呈現的是洋溢著羅曼蒂克浪漫氣息的燭光晚餐。
天哪,莫先生,這是你口中最尋常的餐點?你不是耍我嘛!那一刻,珞藍頓失食慾,她產生了逃離的念頭,離開這個異度空間,回到自己的星球,過自己尋常的富貴人生。
可是不爭氣的腳就像被人用釘子桎梏住一般不聽使喚,珞藍暗呼:聖母瑪利亞,快來救我出生天吧!虔誠的教徒無法自救呀!
耳邊又響起幾聲節奏分明的掌聲,不多時,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僕手捧一束玫瑰花向莫翔以走來。
他拿起散發出濃郁香氣的玫瑰,遞予珞藍道:「鮮花贈美人,請珞小姐笑納。」
珞藍向來討厭玫瑰,也對動輒就送女孩抑或女人玫瑰的男人,她覺得那種人最俗氣,最沒情趣。
沖鼻的氣味讓珞藍渾身一震,她輕輕推開以前美艷無比的花束,聳聳肩無奈道:「不好意思,我對玫瑰花過敏,身體的一點小缺陷倒是辜負了莫先生的一片心意了。」
話一說完,珞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地打了個貫徹耳扉的噴嚏,轉而俏臉揚起一抹滿意的笑意,那笑容呈露在她的眉梢眼角,恍若在說:瞧吧,我沒騙你,趕緊把花拿走吧!
珞藍的拒絕並未讓莫翔以失去耐性,他毫不在意地將花重新塞進男僕的手裡,動了動手指讓其退下。
柔美卻的五官帶著絲縷笑意,莫翔以以褒揚的口吻說道:「這世上不喜歡玫瑰花的女人並不多,珞小姐卻是為數極少的人之一,果然是個特別的女子。」
「特別這個形容詞我配不上,如果說我不懂情調倒是真的。」珞藍輕輕回應著,倏然間,她的小腦袋一陣轉動,思索著離開莫家的推脫詞。
「鮮花不喜歡,那美食,我想珞小姐應該不會忍心不享用的哦?」此話一出,莫翔以便以希盼的眼神凝視著珞藍,顯而易見他在試探身邊的女人對燭光宴的態度。
「額,我以為莫先生是個挺會體貼人的謙謙君子,誰知你這麼不知道憐香惜玉。」珞藍委婉的言辭蘊藏許多的涵義。
瞥了瞥莫翔以靜待自己下句的臉孔,珞藍努力用想好的話搪塞他那顆不知所謂的心:「我被雨淋得差點虛脫,蘇醒后最應該吃些清淡的食物。所以我想你精心準備的晚餐不對我胃口,我還是等回去再吃吧!」
「既然請珞小姐到訪,豈有讓你空腹離開的道理。」明曉了珞藍的態度,莫翔以仍舊安然自若。
面對眼前人的不依不饒,珞藍冷靜地說道:「莫先生肯收留我,並及時叫人為我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那份善心就已讓我感激不盡。如果我們真要在一起吃個飯,來日方長嘛,有的是機會!」
「話說回來,我是從路邊將珞小姐帶回來的,你那樣的境地似乎在暗示我,你與楚總裁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將底牌打出,莫翔以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情緒變化。
那一刻,珞藍懷疑莫翔以是不是學過卜卦術,連這種事也能猜測得出,她淡然的語氣令欲說出口的話帶上些凜然的意韻:「世間的事是不是沒有逃過莫先生法眼的時候,感覺你身附通神的本領。」
「呵呵,你在大雨中失魂落魄的游晃,如若你們夫妻沒有嫌隙,你的身旁怎會沒有你丈夫的陪伴?」顯而易見的事,莫翔以用輕描淡寫的口氣講了出來。
「也許是吧!」珞藍有片刻的失神,隨後回想起丈夫,她又強顏歡笑道,「不過夫妻豈會永遠不拌嘴呢,床頭吵架床尾合,互相溝通就沒事了。」
「嗯,如果你自己覺得OK,那一切都不是問題。」莫翔以溫柔的黑眸靜靜望著珞藍,隨後帶著一絲冷冽,疏離般側首看向形如虛設的餐桌。
說話間,珞藍緩緩面向莫翔以,並用略帶疑慮的眼神緊視著他,問:「其實我不明白,我暈倒的那個地方很偏僻,你怎麼會出現?」
初聽珞藍的措語,莫翔以的眼角一翹一聚間便顯露出一朵邪氣的笑花,他依舊淡然道:「或許上天悲天憫人,不捨得讓你受雨淋的痛苦,所以派我前去解救。」
滿副心思的珞藍壓根沒有發覺莫翔以一掠而過的異樣眼神,她對回家后如何面對丈夫有些不知所措,但她更加清楚莫家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遂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莫先生,我真的要走了,再次感謝你的款待。」
「等等。」莫翔以高聲止住了珞藍急欲跨出的腳步,爾後拍掌讓愛將拿出一把傘,伸至她的面前,設想周到地說:「外面雨未停,還是拿著它妥當。」
接下來,他以默然的姿態看著珞藍離去,冷魅的眸子閃過一抹不知名的情緒,他握緊拳頭,上齒咬住下唇,直到沁出血絲,他在心底狠狠叫囂道:不能輕易得到手的女人對我才更有吸引力,珞藍,我一定會把你奪到手!
「既然心痛,為何不霸王硬上弓?」就在這時,一個頭裹紗巾,身材高挑的女人從角落裡慢慢走出,她那暴露在燈光下的左眼射出狠毒之色。
「強扭的瓜不甜,我不喜歡強迫女人就範,我要她們一點一點的對我傾心。」說著,莫翔以避開女人攔在一側的身體,徑直走到桌邊,拿起叉子將製作精美的蛋糕戳得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