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
電梯里,話語一出,珞藍立馬抓起他的手掌檢查有無傷痕,神色里的關心與著急確實情真意切。
珞藍的反應正中歐少宸下懷,他凝望著她的雙眸如寶石般散發出流光溢彩。
察覺到身旁人沒有一絲動靜,珞藍倏然拾眸看對上他笑意盈盈的柔目,只此四目互視,她便覺氣促心跳,紅霞拂面時就匆匆放下了他的雙手。
「我們根本放不下彼此,倒不如秉承心意,丫頭,不論未來的路怎麼走,我都不會再惹你心殤。」他伸手攬住妻子的弱肩,情意款款道,「回家吧,如果你不放心夏叔叔一個人生活,你帶著他我也不會有二話。」
小小的電梯裝載著兩個深愛的夫妻,珞藍聽著丈夫的措辭,知曉那一刻他流露的情感至真不假,她柔聲問道:「我敏感多愁又缺少安全感,這一次你把我領回家就不許再欺負我。」
「日後就算你虐我千百遍,我也一定視你為初戀。」得到嬌妻正確的態度后,歐少宸送了口氣,他腔調里盡顯輕鬆自在。
為了給彼此的感情生活增添一份信任,歐少宸在二人的相處模式里設限道:「以後即使發生天大的事,我們也不能動輒就吵架或冷戰,必須給彼此解釋和辯白的機會。」
對丈夫的要求,珞藍舉雙手贊同道:「今後我要是有不相信你的地方,你也不可以對我陰沉著臉置之不理,不管我詢問你什麼,你都得耐心釋解。」
「一言為定!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愛秘密,旁外人我不告訴他!」歐少宸摟住妻子的小蠻腰,繼而附上兩瓣嫣唇,索取貝齒靈舌間的津甜。
經過激情纏綿的熱吻之後,歐少宸的右手悄然越過珞藍的雪紡上衣,直探那對豐盈,他的舉動挑起她沉寂許久的心房。
她猛然意識到自己仍關在電梯里,遂按捺住躁動的情緒,喘著粗重的氣息提示道:「阿宸,這可是在電梯,上有攝像頭,電梯門也會在不知覺的狀況下打開,我們這麼衝動要是被別人碰見該多尷尬。」
「放心吧,從我們熱吻的那一刻開始,管理電梯的工作人員早就暫停了此機器的所有功能,可以說咱們現在身處一間完全靜謐的環境里。」
說完,歐少宸凝目望向頭頂的監視器,厚唇微咧噙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那種感覺好像是在為員工識趣的表現暗自稱好。
他低頭俯視著妻子楚楚動人的明眸,更加不能忍耐住情慾的撩動勁頭,兩個人唇瓣緊合,他擱在渾圓處的手掌愈發不安分起來。
「等等!」珞藍一聲呼喝阻止了丈夫猴急的行為,只聽她羞赧道,「在這裡做些親密的動作還是有種被人扒光了衣服凌辱一樣的不自在感。」
撫摸著嬌妻臉頰上升起的兩圈紅暈,歐少宸頓感愛不釋手,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附耳細聲說道:「好,等我們回去再好好疼愛你!」
「討厭!又開始沒正行了,唉,真後悔輕而易舉就放過了你!」珞藍以手輕拂紅彤彤的臉蛋,縱然語氣里捎帶著嬌嗔,但她早已樂滿懷。
「叮咚。」電梯降至一樓,全然不顧裡面猛秀恩愛的小兩口而驟然大開。
剎時,在外面等候電梯的沈鬱馨遇到和好如初的小夫妻,箇中滋味實在沒有姣好的形容語句可以涵蓋。
「我說今天怎麼大雨滂沱且雷聲大作呢,原來是在為你們重修於好給予祝福呀!」沈鬱馨嫉妒心起,她斜起丹鳳媚目睨向那急忙從丈夫手上躍下並在地面站穩的珞藍,譏誚的話語自然在所難免。
不是情感白痴的珞藍深知沈鬱馨對丈夫情意濃濃,想著沈小姐此時撞見自己傾慕的男人與家妻溫馨甜蜜的畫面當然心岔難耐,
珞藍與沈鬱馨面面對視,儘管她的個頭比沈大千金矮了幾份,但她臉上呈現出的婉順純摯笑容著實比情敵面相上的輕蔑韻態略勝一籌。
她莞爾一笑道:「承蒙公司的同事極力撮合,我們夫婦終於能拋卻成見,再度修好。剛才沈總監雖然不在現場,但我相信若是你親臨其境也一定會獻上自己最誠心的祝願,是吧?」
「顏經理所言確是真的。」斂起不甘的情緒,沈鬱馨調整心情道,「我總算認清了一個道理,即便我賞識一個男人,卻不一定非得和他廝守在一起,只要他過得開心,活得幸福,我也會由衷的感到快樂和欣慰。」
沈鬱馨話一講完,便看到歐少宸拴著愛妻的手急不可耐地道別而去。
她的汗毛陡地根根立起,全身布滿因嫉恨而生就的怨怒疙瘩,她唇瓣緊抿,雙手亦不受控制地捏成拳狀。
收回幽怨的眼神,轉臉之際,她眼見孟震東從另一間電梯里邁著利落的步子走出,便直直迎上前。
眼睛觸及父親滿臉的震愕,她瞬時換了一派輕柔的嗓音問道:「看夏老對總經理關懷備至的模樣,想必您是個溺愛子女的慈父,不過聽聞您有兩個女兒,我很想知道您會如何瓜分自己的關愛之情?」
儘管不清楚沈鬱馨為何要和自己探討此話題,但孟震東還是禮貌性答覆道:「名義上我的確生了兩個孩子,唉,但我再也沒有機會給予我的大女兒愛護了。」
「對您大千金的事我略有耳聞,不過我假設一個情境,如若您的大女兒今時安然出現在您面前,你到底是寵愛長女多點,還是庇護幼女多些?」道出問題后,沈鬱馨一直緊視著父親的嘴巴,她很關心他的回答。
她的緊張神色還是落入到孟震東的眼裡,他不知道她提出這個問題意欲何為,但從她的表情里洞知其並未惡意,遂一言蔽之道:「手心手背皆是肉。」
他的答案雖然中肯卻不是沈鬱馨期望中的結果,她微闔眼眸努力關閉心裡的錯殤:我才是你從小養到大、實至名歸的女兒,姓顏的算什麼!從你們把她送給別人撫養的時刻起,她便不再是孟家的一份子,她憑什麼奪走我專屬的親情?
「姑娘?」靜站一旁的孟震東察覺到沈鬱馨低迷的情緒,有些為她擔憂,「你不要緊吧?」
「敵人安好我就鬱鬱寡歡,不過我快熬出頭了!哼哈,快了!」沈鬱馨反覆咕噥幾聲,那番模樣實在惹人憐憫。
注視著沈鬱馨落寂遠去的凄涼背影,孟震東的內心忽然產生一股與生俱來的關懷感受,眇眇忽忽之中,他仿若看見了孟筱婕身臨絕境時失望啜泣的樣態。
就在孟震東愣神的時候,珞藍悄然無聲的來到他的身側,當發覺其目光凝滯時,也探頭四處張尋卻沒有找到熟人的蹤影,不免心生疑惑道:「夏爸,你看什麼呢?」
在女兒的聲音襲籠下,孟震東收回思緒喃喃道:「那個女孩好像你姐姐!除了長相不同,通身散發的氣質和神韻皆像極了她!」
「姐姐在美國,如果不出意外,我們不會在這座城市與她邂逅。」珞藍以為父親思念長女心切,遂寬慰道,「如果你想她的話,找個合適的機會我陪你一起去探望她。」
小女兒的善解人意讓孟震東直覺暖心,他搖了搖沉重的頭,嘆息道:「見不見筱婕並不著急,但挑個好時間會會老朋友倒是應該。」
老朋友?聞聽此一耳熟能詳的字眼,珞藍一時之間卻是理不透父親有哪些關係倍鐵的老友,因為自打他重見天日後除了葉媽以外並未見其餘人士拜會過他。
驀然,一個相識的面孔湧進她的腦海,她權量過後問道:「夏爸口中的朋友不會是柯叔吧?」
「怎麼你也曉得柯天的存在嗎?」在監獄里蹲了數十年的孟震東並不清楚外界的人脈關係網,亦不知道幼女與柯天之間的因緣。
回想起自己初識柯天時所遭遇的紛繁經歷,珞藍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其間劇情百轉千回,要想講清並非易事,遂淺笑道:「我與柯叔相識的故事忒迂迴曲折了些,等以後再找時間告訴夏爸!」
「呵呵,好!」孟震東突覺自己站了很久雙腿有些發麻,便想找個椅子坐下歇息片刻。
見狀,珞藍攙扶著父親走到大堂的會客椅上,隨即眺望樓宇大門小聲道:「咦,阿宸取個傘也太慢了吧!」
「我以為你和臭小子早離開了呢!」孟震東捶打著發虛的腿腳,忙裡抽著閑與女兒隨談道。
「夏爸還在公司,我豈會不打聲招呼就自行離去咧,而且這雨大得很,留你在外面,我還真不寬心。」珞藍蹲下身,幫父親按摩著略顯僵硬的雙腿,倏忽之下想起他對丈夫不友善的稱呼,便納悶道,「您幹嘛一直喚阿宸『臭小子』呀?」
不多時,歐少宸拿著兩把傘步入一樓大廳,待搜羅到妻子的身影后,便自覺向她湊近,快要走到她跟前時,就聽到一個蒼勁雄渾的男音:「叫他臭小子因為他先後招惹了我兩個女兒,他佔盡了這麼大的便宜,還不許我抱怨幾句嘛!」
知道孟震東正在談論自己,歐少宸也不介意,只是揚聲說道:「雨勢愈來愈大了,好在我車裡有備用雨傘。夏叔叔,藍同意跟我返家,你打不打算一起來?」
瞄了一眼一臉喜色的女婿,孟震東精神抖擻道:「臭小子,那是楚國宇建成的別墅,我一個姓夏住進去算什麼,名不正且言不順,我可不願意被人在背後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