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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按兵不動

  醫院裡,莫翔以奮力想向珞藍證明自己一片赤心:「縱然我和他是商場對手,但我絕不會危害他的性命,我的成功皆取之有道,不會耍一些陰險卑鄙的手段。」


  珞藍剛張開口,可還沒發出聲音,便聽到父親渾厚的嗓音襲入耳膜,「以敏,臭小子怎麼樣?你姐姐的死到底與他有沒有關聯?我聽警方透露那把殺人的槍就離他僅有咫尺的距離,而且現場只存在他們兩個人。」


  「夏爸,阿宸他,他……」凝眸看著來勢兇猛的父親,珞藍嗚咽好久還是沒有再講出一個字。


  不明就裡的孟震東以為是自己的高嗓子嚇壞了女兒,遂拍了拍她的後背,緩和口氣道:「爸爸不逼你,即使是他下得狠手,我答應你會理智對待可以了吧?不過他怎麼啦?」


  「失憶。」雖然父女倆的談話與己無關,但莫翔以見到珞藍痛苦的神情,回復著,「他現在連自己的妻室也忘得徹底。」


  「荒謬!」孟震東狠狠呼喝道,「失去記憶就能夠不把案發現場的局面解釋清楚嗎?絕不可能,我的女兒,不會白死。他在哪個病房?帶我去。」


  眾人紛紛結伴向歐少宸身處之地走去,在離房門數步遠的地方,他們聽見了陣陣的鬨笑聲和嬉鬧音。


  「你是堂堂的總裁,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啊?」一個長相普通,但笑容甜美的護士為病床上的男人削著水果並嬌聲問道。


  「唔,應該漂亮的女人我都來者不拒,但選老婆的話還是會往靠譜方向擇選。」歐少宸用手托著下巴,仔細思考著護士的問題,隨即壞壞一笑道,「不過現今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所以人生苦短,該樂就樂!」


  「咦,你手上戴的是婚戒嗎?」另一個幫歐少宸換點滴的護士拔輸液針頭時發現了奢麗的鑽戒,好奇道,「一般戴在中指上便是結婚了,你不會不是單身吧?」


  「誒,誰說戴個戒指就代表結婚啦?」歐少宸對護士晃了晃食指,示意自己並不認同她的想法,「這東西可戴可摘呀!」


  說完,歐少宸的左手就覆上右手中指做出脫下婚戒的舉動,這一幕落入珞藍眼底,她的心立時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他停住手,改變口風道:「但我這枚戒指是傳家寶,摘下容易丟失,那就得不償失了,唉,我還是乖乖戴著吧,免得我祖宗從墓陵跳出來大罵我不孝。」


  「你是該被罵。」剋制不了惱怒情緒的孟震東闖進病房,指著一臉狂傲不羈樣態的歐少宸指斥道,「明明就是已婚的人,還恬不知恥的招惹這些野花野草。」


  「喂,大叔,你有沒有搞錯,會不會說話呀你!」護士乍聽孟震東的描繪,極為不滿道,「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們是職業護士,不是你眼裡的花草,聊個天、開開玩笑還不行了,什麼人哪!」


  「護士難道不要尊老嗎?你們爸媽是怎麼教育自個的孩子噠?」一見情勢不妙,歐少宸解圍道,「快跟這位老先生道歉,不然小心工作不保。」


  兩個護士撅著嘴不情不願說了聲「對不起」,即收拾好東西灰溜溜閃人。


  等到護士消失的無影無蹤,歐少宸掙著一雙無辜的黑眸掃向慍氣依舊的孟震東,隨後又望著莫翔以,求助心顯而易見。


  熟料莫翔以根本不想在孟震東生氣的關頭進行勸解,他就怕夏老把無名火轉嫁到自己身上,身為資深想要追求珞藍的人,他極力想給未來岳丈留下好的印象。


  「你在公司里,並且是與我女兒見面的最後一個人,她的死只有你能解釋清楚。」孟震東抓住歐少宸的住院寬鬆服,有一種要為枉死的女兒討個說法的樣勢,「你必須給我回憶起來,必須給我一個答案。」


  夏老的陣陣逼問讓歐少宸不由地抱住腦袋,他的五官扭曲成一團,表現出一副因記憶斷片而痛苦不堪的模樣。


  「夏爸,阿宸已經難受得很,你別再逼他啦!耐性一點嘛,真相總有大白的一日!」夾在父親與丈夫之間的珞藍還是義無反顧地站在歐少宸一邊,為他攔擋和解決夏老的詰難。


  「你的眼裡只有這個臭小子,被他的花言巧語蒙蔽了心智,就連你姐姐的死因也不想弄個明白!」孟震東見女兒一味幫著歐少宸,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夏爸,你這樣講對我很不公平。」父親突如其來的責怪讓珞藍黯然神傷,她囁嚅著,「我只不過認為天網恢恢,如果一個人幹了壞事,老天一定會收拾他,姐姐在天之靈也一定會助我們找到他,並將其法辦。」


  眼睜睜目睹著室內的場面,儘管歐少宸不太清楚為何孟震東總是與自己過不去,並且看他哪裡都不順眼,但他極其感激珞藍救其於水火的善意,然而他的情感也只限於感恩,還是沒有回憶起彼此間的點滴。


  「你們都回去吧!」珞藍想單獨與丈夫相處,哪怕他對她缺乏情愫,她也希望靜默陪伴在他身旁。


  「你也和他們一道走吧!我這麼大的人,要嫂子你照顧著蠻不好意思嗒!」歐少宸想著既然視珞藍為大嫂,就沒有讓她伺候床前的道理,於是忽略掉她眼裡的痴情說道,「我可以照料自己,真的啦!」


  見他執意如此,珞藍唯好遂他的心愿,只是離開時有些依依不捨而已。


  室內終於僅剩歐少宸獨自一人,他將房門關緊並反鎖,隨後拿出手機撥響一個號碼,並說道:「潘隊長,是我,你有空嗎?我要和你見一面,對,你現在就准一下去域泰咖啡室,你和老闆說在隔間與我有約,那他自會領你去見我。」


  打完電話,他環視著寬敞的病房和空空的床鋪,思索著在他外出期間,怎麼才能不讓人察覺到他有過離開的行為。


  不愧是商場精才,不一會,他便心生一計,爾後打開房門,在樓下的普通病房裡找到一位病人的家屬,以讓他在高等病房睡一夜為條件解決了歐少宸面臨的困題。


  天空簡直像凝固了一般絲縷的風也沒有,金黃色的月亮掛在黑暗的夜幕里,照襯著塵世星光燦爛,街道上,盞盞引明路燈慢慢啟亮,各式各樣的汽車穿梭在不夜的城市,越發形成一份朦朧的韻感美。


  域泰咖啡室一處建設相當隱蔽的隔間里,歐少宸與潘明相對而坐。


  他先簡潔地將自己的狀況和打算告知潘隊長,其後詢問道:「你們對現場調查過沒有?阿晴身上遺留的子彈型號是哪種,尋根摸跡,勢必能揪出真兇,而我也不會放棄搜羅證明兇手有罪的證據。」


  「子彈沒有特別之處,但槍的確是獨特的種類,UK-401,槍支新一代誕生物,咱們國內尚未有此槍的記錄,擁有此槍者絕對精通於走私渠道。」潘明見解精闢獨到,「這也是我把你排除出嫌疑人行列的原因,你向來清高,從不觸碰走私業。」


  「喲,看來潘隊長將我的底細摸得很透徹嘛!」歐少宸先是微微一笑,繼而又面色凝重道,「我好像知道出現在現場的那個男人是誰。」


  話語一出,歐少宸用手蘸水在桌面上寫下數個偌大的英文字母或名稱代號「MXY」,爾後繼續道:「這個人非常狡猾,舉凡你證據不充分,他總會有法子脫罪,所以我不敢輕舉妄動,真怕一旦打草驚蛇,想再揪到他的小辮子便難上加難。」


  「嗯,咱就按兵不動。」對歐少宸的想法,潘明極為贊同,他語重心長道,「我們持續調查,你想怎樣做就依你自己的計策,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開口便可。」


  「嗯,要是沒別的事,我們就散了吧!」臨行前,歐少宸不忘強調道,「潘隊長,咱倆今天的談話很秘密,不管是誰你都不能向他泄露半個字。」


  「這是當然!」潘明是個極有分寸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在短期內就晉陞為警察大隊的第一把交手,與歐少握手道別後,他先行離開了咖啡室。


  另一邊廂,莫翔以坐在辦公室里回想著自己在醫院裡碰見孟震東的情景,眇眇忽忽中,他一直感覺夏老先生很面熟,很像某位商界的前輩,從那時起他就涌生出調查夏老生平的想法。


  「篤篤。」敲門聲響起,伴隨著莫翔以「請進」的清亮響脆嗓音,其秘書艾倫推門而入,並通報道:「莫董,一位叫郝里克的先生要求見你,我將他安排在會客室。」


  聞訊,莫翔以將目光從痴愣狀態恢復正常,當即吩咐秘書道:「Aaron,沖兩杯咖啡送過來。」


  作為莫翔以忠誠的跟班,郝里克向來不會在明地里與老闆有往來,更不會光明正大出現在翔藝集團,而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緣由。


  毫不怠慢地來到會客室,不待郝里克開口,莫翔以直接問道:「查到什麼啦?」


  孟震東,孟氏集團的董事,白手起家創建的公司在他的管理下發展得風生水起,他的戰鬥事迹可以說是商界不朽的神話。


  然而十年前他因為金融詐騙入獄,從此他的人生履歷里便多了一個敗筆,不僅公司破產,更是家散人走。


  夏老的妻子劉玫與他同一天自首,幾年前病死獄中,平生育有兩個女兒,孟筱婕是長女,珞藍或夏以敏雖是幼女,但與孟家僅有血緣聯繫,夏老對這個女兒從未盡過撫養職責。


  現在的他出獄后,表面上縱然安於現狀,其實一直伺機東山再起,可謂雄心未消,壯志滿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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