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結合之路為什麼充滿艱難?
「讓你打我,簡直膽大妄為,臭女人。」歐少宸見她仍然是那樣拚命地掙扎,眼眸里撲閃著的是冰涼徹骨的冷笑,他卡在喉口的手掌挪開,但是施加在她臉部、身軀上面的暴力殘打卻越來越大力和兇狠。
「痛。」不知為何他驟然變了性情,珞藍感覺身體的痛感就想要裂開血痕一樣,她拼力抵抗,可無奈自己身子嬌小,而他身高體健,所以即便使勁氣力也無濟於事,自此唯有緊咬住嘴唇,忍受著他的肆虐。
不可以!不能讓他這樣活活打死自己!頃刻間,珞藍仿若聽到了一陣嬰兒啼哭的聲響,她逐漸消極沉淪的意志陡地覺醒。
她必須反抗,必須成功解脫他的桎梏,她上齒緊咬下唇,心裡默念著阿拉伯數字,當意念喊道「3」時,全身的細胞都開始發揮力量,終於成功把他推倒在地,而她的身心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徜徉。
在珞藍光顧著嗅息新鮮的空氣時,卻驚覺被自己推倒在地的丈夫側躺在泳池邊,昏睡過去。
她先是幫自己穿好衣服,隨後探至他的身邊,卻不敢離他太近,唯恐剛才的驚險一幕再次上演。
「阿宸。」隔著一小段距離呼喚著丈夫,卻絲毫的不到回應,珞藍裝著膽,伸出食指放在他的鼻孔處,好在喘息依舊,人無大礙,可是他為什麼會昏厥。
帶著疑問,珞藍四處奔走,叫來幫手,把歐少宸扶進卧房,等到他躺在舒服軟適的床上時,卻察覺到昏迷中的他眉心緊鎖,表情似乎極為壓抑和痛苦,便問向負手站在一旁的管家:「劉伯,你說阿宸這是怎麼啦?」
劉管家還沒張口回答,就發現了女主人臉上的淤青和脖頸處的紅指印,面現擔憂道:「少奶奶,你這副樣子,難道被少爺打了嗎?」
儘管她沒有直接作出回答,但劉管家卻遲疑著,不知該不該開口把心裡知悉的實情告訴她,但如若不講擱著又憋屈得很,而且還未她的遭遇感到不忍和憐惜,良久,在一番權衡后,他終於說道:「少爺他患了狂躁症,隨時隨地都會發作。」
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回想起泳池邊發生的兇險場幕,珞藍忽然釋然:原來他對自己痛下狠手是發了病,並非有意為之。
雖然這樣思索著,但珞藍又覺奇怪:「怎麼沒聽阿宸提起過?這種癥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延續的?」
「就是此次醒來后,他不說就是不想您擔心。」劉管家輕聲嘆著氣又補充一聲,「你一直想要與少爺復婚,但他卻怕自己不知何時會發病,會傷及您,所以不舍且不忍許下諾言,其實他潛意識裡還是非常想與您再走到一起。」
獲知實情的珞藍雙眼空洞的望著陽台,望著外面照舊明媚燦爛的光亮,她卻想指天問地,究竟他們夫妻還要遭受多少不可預測的艱難困阻才可以重見光明,才能夠風雨無阻。
待到夜幕睜開睡眼時,歐少宸也慢慢清醒過來,他下意識的翻身調整躺姿,明眸聚焦到一張嫻婉可人的俏臉,她微閉的眼瞼正對著自己的臉,那傷痕密布的手裡甚至還舉著湯匙。
見此光景,他英俊的臉龐噙起几絲感傷:即便小心翼翼不想傷害她,可還是虐待得遍體鱗傷。
想著,歐少宸本想在不驚動妻子的情況下,把她手裡的負重物取下,誰知還是將其驚醒,她張開惺蒙的眼睛,發覺他已然蘇醒,遂展露笑顏輕聲說道:「醒啦!餓了么?我給你熬了小米粥。」
話一出口,她便默默的端起暫擱在床頭几上的粥碗,翻攪著裡面黃燦燦的黏稠之物,爾後勺了一口送到歐少宸嘴邊,欲喂其喝下。
聞著鼻際間香甜甜滋滋的味道,歐少宸瞅了鎮靜的嬌妻一眼,順從的將那口粥含入口中,使其順著食道滑進胃裡,等到舒服感流遍全身時,猛然握住她又一次勺粥的舉動,哀傷道:「藍,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聞言,她低頭望了望身上狼藉的青紫色,感悟著皮膚處傳來的陣陣疼痛,聯想起下午時光自己與丈夫的貼身肉搏,卻淡淡一笑道:「值不值得我自己明白,無需你多費唇舌。」
外面的樹葉被微風一吹,發出沙沙的響聲,從房間極目向遠處觀看,那副風景好像大海起伏時的波濤一樣宏偉壯觀。
他翻身下床,走到柜子里取出一個備用藥箱,接著又吩咐僕人送上來些許冰塊,在沙發上就輕輕在其臉上推移著,生怕弄疼她,會讓她的痛感更強烈。
冰塊傳達出的透涼觸感,果然減輕了淤青帶來的灼燒刺感,珞藍任由丈夫小心謹慎地補救著自己的過失引致的惡果,心裡猶如涓流淌過,暖意畢現。
隨著手裡的冰塊逐漸化成一滴滴清液,歐少宸從藥箱里取出消除藥水在她頰邊、胳膊上,手肘處,但凡受了傷的地方逐一上著葯,他深邃的眼眸里的心疼意韻分外明然於心。
待得檢查完所有的傷口,望著那大大小小的淤青腫塊,他的心痛和自責毫不少於珞藍所受的痛楚,這景象真應了那句老話「打在愛人身,疼在自己心」。
珞藍捕捉到丈夫神情里的愧疚,揚起微笑勸道:「幹嘛一副難過的樣子啊,你又不是故意的啦!」
「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可不可以嚴肅點。」她越是極力擠出微笑,越如手執藤條鞭笞著自己的心。
「我是受害者哎,你的態度可不可以溫柔點啊?」珞藍嬌聲說道,繼而伸出手指撫在他擰成結的眉宇處,一遍遍按摩著,彷彿想抹去他的憂傷,失去他的不安,「阿宸,我真的沒事呀!想當初我們剛確定契約關係時,你也常使冷暴力呢!」
她的話使得歐少宸一時語塞,剎那間,他頓感自己當真屬於肆奪暴虐者,而珞藍在他的身邊遭受體驗的都是無言無盡的折磨與煎熬。
他眸中的歉意不消反增,珞藍恍然意識到自己講錯了話,可及時補救只怕會有種欲蓋彌彰之態,遂沉默著不再開口,腦子裡努力搜羅著可以讓他重新開心的方法,可嘆的是頭腦就像生鏽了般拐不過彎。
「怎麼不說話啦?你不是超能講的嗎?」感受到妻子的緘默,歐少宸隱忍道,「現在清楚了我的病情,你還要一直催著我和你復婚嗎?」
「阿宸,小小的曲折根本難不倒我,你別指望用病做借口把我甩開。」珞藍靜視著丈夫幽深的眼底摻雜著無奈和悲哀,即想用自己的真心暖化他那顆躁動不已的心房。
「丫頭。」歐少宸輕喚一聲,厚唇微啟,可當對視上她那雙清澈純真的眼神時,又一派欲言又止的表情。
見勢,珞藍才不願意去揣摩他內心此刻的想法,自顧說道:「以後不管是什麼事,你都必須讓我知道,凡是被你蒙在鼓裡,並不是一種保護我的方式,你記住啦,如有食言,我決不輕饒。」
丈夫的寵愛全寫在臉上,珞藍亦想讓其知曉她希望融入他的身心深處,分擔所有的喜怒哀樂及酸甜苦辣。
全副心思皆放在家庭愛情婚姻之中的珞藍完全沒有發覺,其實他不願複合的背後還有其它無法說出口的因由。
她低眸瞅著自己身上紫藥水覆就的斑點,笑得天真無邪:「我素來喜歡紫色,一直想把這種顏色的一切有關物品掛在身上,沒想到今天卻也如此特別的形式圓了自己的期望。」
知道妻子這麼講只不過是在撫慰自己,歐少宸立馬拉下臉,抓起冰涼的毛巾,繼續替其安撫著其臉上紅腫的傷口。
發現他臉上的陰霾越加深沉,珞藍覆唇壓在他炙熱的皓齒上,企圖用自己的甜津與柔美熨平他不歡的情緒。
那一刻,歐少宸不可自拔地陶醉在嬌妻主動獻上的香吻里,火熱的靈舌與她的甘甜互相廝纏在一起。
「今天已經是你第二次勾引我了,以前的你不喜歡這樣,也極少主動,今天貌似性格驟變嘛!」從她的唇腔中取出長舌,歐少宸的手攀上她的長發,放任著她的煽情挑逗,「難不成生了孩子,母愛泛濫的你愈發閑不住情慾的騷動。」
「去你的。」經過激吻后,珞藍的唇顯得更為紅艷,她舔舐著殘留在嘴邊的芳香,轉而嚴肅且真摯道,「我只不過需要你知道為了這份愛,我願意付出全部精力去挽留與維持,我們組建的小家庭,但凡缺乏一位都會不完整。」
冷靜地望著她,沉浸在她的深情里,歐少宸的眼眸掠過幾抹不易察覺的落寞,那份光色恍若在告訴世人他千真萬確不是一個配得上珞藍傾盡所有的老公。
他毫無反應,珞藍以為其沒有在最快的時間裡將自己的言辭消化殆盡,遂正兒八經道:「如今我們有了小公主,家庭的核心組織已然形成,而你作為主心骨更是不能離職,未來的重擔你得負責,何況你還講過要生一個足球隊的嘛!」
「藍,我會對孩子但其責任,會愛你到底,但我們的結合我真的無法保證。」縱然她道盡措辭試圖與丈夫再去民政局領回那個紅本本,但從他的態度里,似乎她的美夢自必要破滅。
「為什麼?咱倆的複合果真那樣艱難嗎?」珞藍實在想不透他沒有結合慾望的緣故,「你是擔憂自己的病情會連累我嗎?阿宸,我不在乎,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愛完全可以包容一切。」
「我愛你,但我再講一遍,不會復婚。」歐少宸扔下一句略顯嚴厲的言語,轉而他觸及妻子眸子里的水光,又突覺不忍道,「不要怨我,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到那時即便是我要求著你與我重新走到一起,你怕是也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