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三年
第390章 三年
劍陵！
夏衍盤膝而坐，翻看著從赤練手中得到的秘籍！
『余自幼習劍，得鬼谷橫劍傳承！
秦奮六世餘烈，統一六國！
諸子百家，六國之人皆有異心
余少年時遇張良，創流沙，一生縱橫天下，與師兄爭鋒，直入陸地神仙之境。』
『踏入神仙境時，余才知天下之大！』
一段自述，講述了當年衛庄曾經的一些經歷！
『入神仙境，需將自身與天地相合，達至天人合一的境界，此境界全憑自悟，但也有取巧之法。』
『鬼谷，縱劍與橫劍，相生相剋，若能將兩劍相合，將其修練最高境界，就能一窺天人合一的境界。』
『達至天人合一，便能見天地，擇一道而入！』
『此法是在真中求假，再以假求真，最終得門而入，跨過陸地神仙境！』
夏衍失笑！
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同樣有這種能力，可以強行跨入天人合一境界！
但書中提到的見天地，擇一道而入，令夏衍感到耳目一新！
這恐怕就是天人合一后，踏入陸地神仙境界的方式！
他繼續翻頁，只見書內附上了鬼谷縱劍和橫劍，詳細的修練方法！
夏衍仔細推衍一番后，很快就翻到了書末頁。
上書：『若是練了鬼谷縱劍和橫劍，走上了借真求假，再以假求真的路，不需要繼續翻開下一頁！』
好傢夥！
衛庄也是個老六啊！
這以真求假，以假求真，或許是一條不歸路，或許是衛庄想要確定修練之人的道心是否堅定！
可是看這句話的人，不論有沒有修練，恐怕都會想要繼續翻看下去。
夏衍翻開了下一頁后，一抹煌煌劍意，直撲而至。
神藏之中，一抹人影持劍而立，安靜的演練著劍法。
縱劍攻於勢，以求其實！劍法連貫、迅速，以勢不可擋的力量，直刺或砍擊敵人。
橫劍攻於計，以求其利！攻擊方式更為靈活多變，可以運用各種劍招，如挑、削、劈、擋等，以達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兩種劍法，被一一演練而出，劍光凌厲，劍意高深莫測！
等劍法演練完，人影便消散而去。
夏衍頗有所得，繼續看向了秘籍，卻發現手中的秘籍不知何時，已經化作了粉末，從指尖流逝。
這居然是一份傳承！
從腰間抽出凌霜劍，一劍接著一劍，演練起縱劍和橫劍
縱劍劍法簡潔樸素，招式連貫，快速準確的擊出。
橫劍劍法迅捷如風，狂暴如浪潮，以勢壓人，又以巧妙的劍招，讓人捉摸不透！
夏衍演練了幾遍后，就將兩門劍法完全掌握，只是沒有繼續深入練習。
這條路不是自己想走的路！
如今最關鍵的依舊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如同鏡花水月一樣，好像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
魔種震動，『波動之力』四散而開，感知著大地的脈動，熔岩的流動，風的流動！
一切種種，皆是通過『波動』映照在心間！
渾沌沒有眼耳口鼻七竅，精氣神皆在體內，渾然如一！
七竅開，渾沌亡！
天地是大宇宙，人體是小宇宙！
渾沌之死寓意著創世，卻也能從另一個方面理解，人體是一個小宇宙，天地是一個大宇宙，以己道合天地之道。
人體自成天地，若封閉七竅，或有機會遨遊天地！
真元運轉間，將眼耳口鼻盡數的封鎖，只余『波動』映照天地間的一切！
日升月落，四季變幻！
夏衍的心裡已經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魔種沉寂，道心蒙塵！
他身體內的陰陽二氣，界線不再分明，漸漸的融合在一起。
天地混沌如雞子！
一個嬰兒沉默其中，一呼一吸間，吸納著天地之力。
嬰兒手腳微動，隨便能震顫整個天地！
……
劍尊，薛冰，如煙身上裹著白裘，看著天空中飄落的鵝毛大雪，不由感慨道：「今年的雪似乎來得晚了些！」
「劍雄姐姐是想夏衍了吧。」如煙一臉笑意。
「誰會想他啊！一閉關就是三年，整日不吃不喝，如果不是能感知到他的氣息在不斷的變強，我還以為他死了呢。」
劍雄冷哼一聲，顯然很不高興。
「他一直在追求陸地神仙境界，從兩年前開始，劍陵內外就充斥著一股強橫無匹的力量。」
「蛇蟲鼠蟻全都跑了出來，恐怕夏衍頗有所得，離踏出最後一步也不遠了。」
薛冰從福州見證了夏衍的崛起，明白他是個武痴，武功在他心裡一直是最重要的。
現在只差臨門一腳，肯定是不達目的不會出關！
「夏夫人，不知夏大人可是否出關。」一名捕快匆匆趕來，向著劍雄三人詢問道。
「呂凌，夏衍還沒有出關！」薛冰平靜的說道。
呂凌拱拱手，「如果夏大人出關，請一定要知會屬下，黃大人還等著他去赴宴。」
赴宴！只怕是鴻門宴吧！薛冰冷笑。
自從夏衍閉關后，在冬天時，韃靼突然進犯大明邊疆。
韃靼禍起，天門斷浪突然宣布-反明！
外亂還未平定，內亂就已開始！
斷浪反明的旗幟一立，天下更是狼煙四起！
豫州，徐州，荊州，梁州，雍州，冀州、兗州、青州，八州皆有人揭竿而起，加入了反明大軍。
唯有揚州，有王陽明坐鎮，沒有任何人反叛！
朝廷派出錦衣衛，西廠，東廠和六扇門的人，指揮著地方軍隊，將小股的叛軍全部殲滅。
餘下的叛逆，實力較為強大，不易擊潰，與他們打起了持久戰。
這一打就是三個月。
韃靼由於要過冬，在劫掠之後選擇退回草原腹地，邊疆之危解除后，朝廷也有機會清除叛逆！
豫州，徐州，荊州，梁州，雍州五州之地，有冥府之人裡應外合，很快就收復了失地！
益州的斷浪，冀州安化王朱寘鐇、兗州汪澄二和汪浩八、青州藍廷瑞和鄢東恕佔據了城池，據城而守。
如今三年過去，這四處地方，青州和兗州捷報連傳，已經快要收復。
益州和冀州，依舊無人能制！
王陽明曾經主動請纓，可惜被朱厚照拒絕，派了汪直去處理益州之事，又派了諸葛神侯處理冀州之事。
整個天下經過這次動亂，令朱厚照看到了天下的隱患，在三個月前主動來到了揚州，化名為黃大人，想要讓夏衍出關相助。
呂凌每過三天都會來一次鑄劍城，只為了探聽到夏衍的消息。
「黃大人日理萬機，何必一直盯著我夫君！」劍雄不滿的說道。
鑄劍城一直在為朝廷提供軍備武器，但戰事一起，朝廷就無休止的壓榨他們，軍備武器的銀兩拖欠至今！
雖說國家有難，匹夫有責，但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
商人逐利，鐵礦的價值不斷攀升，讓鑄劍城都快揭不開鍋！
劍尊看在夏衍的面子上，才沒有翻臉，否則很可能也會跟著造反！
「夏夫人，我只是個傳話的，真正做主還是那些大人物，夏大人早日出關，我也樂得輕鬆！」
呂凌苦笑，他也不想來鑄劍城。
每一次入城，守城的龍劍使等人總是換著方法折騰他，就差脫光他的衣服進行檢查。
這對他而言，就是一種折磨。
「你一直說不出這位黃大人的來歷，我們自然要好好查查你。」
如煙為了調查黃大人的事情，親自去找過林平之。
林平之對於這件事也是不清楚，於是主動去找了王陽明，想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王陽明卻選擇閉門不見！
林平之無奈，這三個月來，也是一直在派人打聽消息，可惜依舊是一無所獲！
這就更讓人懷疑這位『黃大人』的身份！
「屬下是真的不知這位黃大人的來歷！」呂凌再次苦笑，上面的人說句話，下面的人跑斷腿。
可是不來鑄劍城，是會丟腦袋的。
折磨和丟腦袋相比，自然而然的選擇了前者！
「滾吧！」劍雄下了逐客令。
龍劍使立刻帶人上前，眼神凌厲的注視著呂凌。
「屬下馬上就走，馬上就走。」呂凌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鑄劍城，騎著快馬向揚州城而去。
「小姐，這個人不識好歹，要不要……」龍劍使伸手在喉間劃過。
「他也只是個辦事的，不必為難他，日後他再來，你直接告訴他，夏衍沒有出關就好。」劍雄笑著道。
「屬下這就去辦。」龍劍使立刻帶人離開。
呂凌騎著快馬回到了知府衙門，將事情詳細的跟王陽明稟報了一遍。
「你下去吧。」王陽明批改著公文，平靜的說道。
「屬下告退。」呂凌心裡鬆了口氣，明白又有三天的好日子可以過。
王陽明寫下最後一筆，將公文合了起來，望向鑄劍城的方向，心裡頗為感慨。
從兩年前開始，他就感應到鑄劍城內有一股力量在不斷的增強，不斷的向上攀升。
如今這股力量還未至巔峰，卻也離巔峰不遠，只怕不日就會破關而出！
陸地神仙境界，真是令人神往！
「夏衍還沒有出關？」朱厚照穿著便服自後堂走出。
「見過黃大人。」
王陽明立刻站起身，恭敬的說道。
「不必多禮！」朱厚照望向鑄劍城方向，臉上透露出複雜之色。
他期待夏衍成為陸地神仙，又擔心他成為陸地神仙后不可控，會成為大明的隱患。
於是笑著道：「你覺得夏衍什麼時候可以破關而出？」
「陸地神仙境界過於高深，我也無法判斷。」王陽明決定替夏衍瞞下這件事。
「曹正淳，你怎麼看？」朱厚照問道。
「鑄劍城內有股力量一直在不停的向上攀升，奴才也無法判斷什夏大人什麼時候會突破。」
曹正淳想起海公公的吩咐，也只是點到為止。
陸地神仙，只可以交好，不可以得罪！
否則這天下誰也救不了他!
當年的太祖對於張三丰的態度，就是朱厚照最好的榜樣！
一旦朱厚照走錯一步，大明的江山很可能會易主。
「我已來到揚州三個月，益州的斷浪發展的越來越快，九代冥皇遲遲未出面，他是不是背叛了大明！」朱厚照冷聲道。
「臣認為不會！」王陽明肯定的說道。
「何以見得？」
「徐州，豫州等都是冥府相助，才迅速的攻破了賊寇，如果九代冥皇叛亂，完全不需要讓冥府相助。」
王陽明看過平叛的消息，又讓林平之從各地錦衣衛收集消息，加以佐證。
兩相對比之下，九代冥皇叛變的事情，幾乎是微乎其微！
「嗯。」朱厚照緩緩點頭，「冥府確實是幫大明做了很多事情，豫州，徐州兩地皆是出力頗多。」
可惜他們只聽從九代冥皇和夏衍的號令，其他人根本無法命令他們。
一個超出皇權管轄的勢力，是不允許存在的！
但現在夏衍即將破境，他能跟張三丰一樣，安居在鑄劍城不出嗎？
「斷浪之事，王卿覺得應該如何應對？」
王陽明思慮一會後，輕嘆道：「江湖中人高來高去，斷浪集結的人從不在一個地停留，想要抓住他們，唯有先解決朱寘鐇。」
「等神侯府和錦衣衛抽身而出，才有足夠的實力去對付這群江湖中人！」
朱厚照冷哼一聲，強壓心底怒意，「夏衍在少林震懾群雄，亦不能讓這群狼子野心之輩，熄了反明之心。」
「遲早有一日，朕要讓朝廷馬踏江湖，將江湖中人清洗一遍！」
「黃大人聖明。」曹正淳笑著道。
「冀州安化王朱寘鐇背後有龐斑，赤尊信等人相助，汪直也不能壓制，王卿可有辦法？」朱厚照繼續問策。
王陽明笑著道：「龐班，赤尊信皆是元朝餘孽，如今藉助朱寘鐇，無非是想要將中原的力量搬回蒙古，以期捲土重來。」
「諸葛神侯的武功不弱於他們，統兵打仗的能力也是不弱。」
「朱寘鐇的能力不強，恐怕是被人慫恿，才會有如今這般舉動！」
「黃大人，不如多派出幾位大宗師幫助神侯，必可一舉拿下朱寘鐇。」
曹正淳笑著道：「奴才以為王大人所言有理，正所謂擒賊先擒王，朱寘鐇被擒，他手下的勢力自然是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