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玩物
白佑希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這麼久了,這個女人還是學不會保護自己,一股煩躁莫名的升上心頭。
「我現在很累,不想和你多說。我只希望你現在趕緊去找慕青,我很擔心她出事。」
一陣冷風吹來,顧憐凡的那件淡紫色禮服的裙擺被風吹的飛舞起來,沾著血的那縷頭髮一併被風吹起來,露出側臉上流下來的一條條血痕,在昏暗的路燈下,暗紅色的血早已結痂,變得黑黢黢的,十分的猙獰可怖。
白佑希沒再說話,直接將顧憐凡橫腰抱起,走到車前,懷裡的人拚命地掙脫著,男人的雙臂卻像是枷鎖一般死死的禁錮著女人。
「白佑希,我說話的你聽不懂嗎?」顧憐凡的雙手蜷的緊緊的,不斷捶打著男人堅實的胸膛。
「你現在最好給我閉上嘴好好休息,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丟到河裡餵魚。」
「好啊,隨你的便,反正我顧憐凡的這條命在你眼裡也廉價的不得了,一個玩物而已,不是嗎?」
「玩物自有玩物的樂趣,不像你,只能給我帶來不斷地麻煩。」白佑希把顧憐凡放到車裡,把車門重重的關上。
車子在街道上飛馳著,顧憐凡的眼皮卻越來越重,直到自己是怎麼躺在病床上,躺了多久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早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撒到病床上,顧憐凡微微眨了眨眼,發現光線強的有些睜不開眼,正當她準備抬起手遮擋一下那縷直射在自己眼睛上的那道光的時候,發現病床邊還趴著一個人,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睡得正香甜。
顧憐凡的胳膊雖然有些酸痛,但沒敢再有下一步的動作,偏過頭靜靜的看著那人的睡顏。
烏黑濃密的短髮在陽光下發出好看的光澤,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顫動著,古銅色的皮膚光滑緊緻,就連那兩道利落勁道的眉峰在此時不再是那麼鋒芒四射,平添了一份溫和。
白佑希趴在床沿上,看起來睡得安寧極了,甚至讓顧憐凡根本不忍心打破這一刻的歲月靜好。
「顧憐凡,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每天早晨起來的時候的都能看見你,看見你躺在我的懷裡。」
「可是我沒有夢想怎麼辦?」
「傻瓜,怎麼會沒有夢想呢?」
「有你就足夠了,我還需要什麼夢想啊。」
過去的畫面一幀一幀的浮現在顧憐凡的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水已經打濕了眼眶。
「顧憐凡,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因為你是白佑希啊,全世界最好的白佑希。」
顧憐凡伸出手,慢慢地去靠近睡得像孩子的一樣的男人,冰涼手指觸碰到男人的眉間。
白佑希,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可是為什麼,你那麼狠心,就那麼丟下我就走了呢?
顧憐凡想不通,更不明白現在竟然會和慕青扯上千絲萬縷的聯繫,女人的眉頭越皺越緊,心也跟著揪起來。
白佑希猛地驚醒,坐起身來看見顧憐凡正在看著自己,眼裡閃過一絲局促,不過瞬間又轉回平靜。
「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顧憐凡看著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她害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在這個男人面前敗下陣來,連最後的一絲尊嚴也會被摧毀的渣都不剩。
顧憐凡對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還是有些恍惚,慕青那張猙獰恐怖臉和絕望的眼神再一次的閃現在自己的眼前,耳朵旁邊嗡嗡的響,震得有些頭痛。
顧憐凡扶著額,坐起身來靠在床背上,雙眼緊閉,直到耳邊的那陣刺耳的聲音漸漸地遠去的時候,才慢慢的松下氣來。
「你有沒有找到慕青沒有?她現在怎麼樣了?」顧憐凡看著白佑希,眼神里滿是焦急。
「你現在還有心還替別人操心?你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再說。」白佑希起身,雙手抱胸,側眼瞟了一眼顧憐凡,緩緩地的說道。
顧憐凡的心口頓了頓,突然被白佑希的這句話噎的說不出話來,眼眸垂下來,看了看自己。
是啊,自己也不是很狼狽么,全身上下都是傷,腳踝處更是纏上了一層厚厚的紗布,無法動彈。
不知道為什麼,顧憐凡的心裡還是堵得慌,她擔心極了,回想起慕青昨天晚上聲嘶力竭的樣子,她更加確信,慕青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在瞞著自己。
會是什麼呢?
顧憐凡的腦海里亂極了,怎麼也理不出頭緒,那個死死的背慕青被攥住的葯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白佑希抬起手,看看了手腕上的表,起身要走。
顧憐凡還是沒有回應,只是獃獃的坐在病床上,不知正在想些什麼。
「白佑希,你站住!」顧憐凡的聲音冷冷的及從耳後傳來,帶著一絲隱忍和不甘。
「我只想問你一句,我顧憐凡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顧憐凡抬起頭來,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白佑希,嘴裡不知為何竟然泛起一陣苦澀,大腦就像是被一團亂麻纏在一起,沿著喉嚨直達胃底。
「還是如你所說,我顧憐凡一直就是你的玩物,是你打消寂寞的工具?」
「……」
男人還是沒有回答,吐了口氣,轉過身來,看著面色蒼白的顧憐凡。
「不回答是嗎?看來就是沒有了。」顧憐凡苦笑了一聲,那抹失落就像一根一根的鋼針一般,扎的人面目全非。
其實顧憐凡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問這樣的一個問題,此時心裡所有的不滿和委屈一步一步的侵蝕著自己的理智,就那麼脫口而出了,後來才發現這樣無異於再一次揭起已經結了血痂的傷口,齜牙咧嘴的喊著疼,可就是不願意鬆手。
當她聽到白佑希和梁總在謀划要搞垮雲城的時候,內心最深處的那一絲期盼就像磊了好久的積木瞬間崩塌一樣,沒有什麼言語再能形容顧憐凡的心情了。
崩潰,只有崩潰。
「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再來看你。」白佑希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平穩,眸色卻更加深了,壓得人喘不上氣來。
白佑希打開病房的門走出去,身後一陣玻璃杯的破碎的聲音像一把利劍似的穿入耳膜,腳底就像灌注了水泥一樣,沉重的怎麼也邁不出去那一步。
顧憐凡,我白佑希心裡的這座城從來都是為你而建。
護你一生周全,從此不怕風雨飄搖。
周瑾同接到醫院護士的電話風風火火的趕過來的時候,看見白佑希站在那裡,看起來有些失神。
他白佑希什麼人,成天高高在上的,那股子趾高氣昂的氣勢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下,而現在,他就那麼木然地站在顧憐凡病房門口,身上所有的光環都似乎是隨風散開一樣,看起來像個十足的失敗者,
周瑾同勾起嘴角笑了笑,朝著白佑希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