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頭皮發麻
天邊的漸漸地暗下去,周圍的一切都籠上一層朦朦朧的灰色,腳邊的涼氣越來越重,在初夏這樣的深山老林地地方,氣溫似乎下降的很快。
顧憐凡站定,轉過身來,看著跟在身後的白佑希,帶著一絲淺笑,有些譏諷的說道:「難道你這麼費勁的帶我到這裡,就是為了讓我看這些?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只能說白先生是不是太無聊了?」
男人向前走了幾步,站在和女人並肩的地方,眸色深重,看不清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顧小姐不要著急,我們不妨進去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這麼好的一個地方,我白佑希一個人不敢獨享。」男人的眼裡滿是玩味,示意女人繼續向前走。
顧憐凡忿忿地瞪了一眼男人,繼續向著那座破舊的建築走去。
圍牆上長滿了初生的爬山虎,顏色還沒有那麼濃綠,有一些不知名的飛蟲正盤旋在周圍,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只剩下腳步聲迴響被淹沒在滿是泥土的小路上,滿是鐵鏽的大門終於出現在了顧憐凡視野之中,紅色的銹跡像是染了血一般在奄奄一息的餘暉之中發出令人心悸顏色。
「開門。」男人只是在身後低低的說了一句,顧憐凡的全身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來,這樣陰森恐怖的地方自己還是第一次來。
顧憐凡站在原地呆立了幾秒,男人平穩的呼吸聲還在耳畔迴響,兩個人像是在無聲的對峙一般,誰也不想輸下陣來。
「怎麼,怕了?」男人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帶著戲謔的一位,似笑非笑,原本低沉的聲音里夾雜著些許磁性的聲線,讓顧憐凡背後發涼。
「不至於。」顧憐凡回了一句,抬手,抓上了大門的把手,使了一些力氣大門似乎才有一些鬆動的痕迹。
男人似乎是失去了耐心,寬大的手掌覆上女人的手掌,一個猛力大門便「轟」的一聲被打開,房檐上原本停留的幾隻山鳥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拍著翅膀向著遠處飛走。
顧憐凡也被嚇得不輕,原本壓抑的環境就足以讓人喘不過氣來,剛剛的聲響無疑是在腦海里投了顆炸彈,大腦一片空白,連著心也被緊緊的驟縮起來。
男人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屑,那隻原本覆在顧憐凡手上的那隻大手順手拉著女人的手腕,帶著決絕的力道向著裡面走去。
「這是什麼地方?」女人語氣有些發怯,一雙杏眸警惕的環顧了一下周圍,,完全沒有人存在氣息,雜草順著磚頭的裂縫長出來,鬱鬱蔥蔥的,排列整齊卻又破敗的房間在越來越暗的天色之中透著一股冷氣,顧憐凡警覺的看著周圍,生怕有什麼東西衝出來似的。
男人繞著圍牆緩緩地繞了一圈,雙眼細細的看著每一個角落,最終男人的腳步站在離顧憐凡不遠處的地方,眸色深沉的看著她。
「精神病院。」男人語氣沒有什麼變化,沒有顧憐凡所預料到的怒意,相反整個人顯得異常的平靜。
難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寂靜么?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顧憐凡心底里不好的預感就像岩漿一般噴涌而出,但,她還是故作鎮定,生怕語氣里泄露一絲她的恐懼和不安。
「很奇怪么?我就是想讓你好好的看看你的父親都在這裡做了什麼,這個院子想必對於顧明輝再熟悉不過了吧,把自己的合作夥伴,好兄弟關在這裡,明明是一個正常人,卻要把人逼上絕路,讓人家破人亡,這就是顧明輝的乾的事情,你以為他做的這些骯髒醜惡的事情就會這麼輕易地被掩埋了嗎?」
「可是你怎麼就能篤定一定是我爸爸做的?你難道就能保證這裡面就沒有什麼誤會?」一陣涼風吹來,女人打了個冷戰,聲音低低的,整個人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誤會?事到如今你竟然還認為裡面有誤會?要不是顧明輝做賊心虛,何必知道我的身份后就把我趕出了雲城?顧明輝對白家所做的一切,終究是要還的。」
「白佑希,這是上一輩的人的恩怨,其中糾葛也只有他們清楚,你一定要為了幾十年前的事情把自己逼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這話說的輕巧,你沒有經歷過當然不懂,現在我知道真相卻什麼都不做,對不起,我白佑希咽不下這口氣!」男人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整個人像是點燃的火球一般,語氣里的盛怒彷彿就在下一秒就要把女人吞沒了似的。
「既然如此,那你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把你心裡那口氣出了?我顧憐凡把這條命都給你了你還要怎麼做?!」顧憐凡憋悶在胸口的那口氣終於被男人一番話激出來,雙手緊緊地蜷著,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此時顧憐凡有些抓狂,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站在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們之間早已橫亘了一條仇恨的鴻溝,每說一句話就是在彼此的心尖上撒上一把鹽。
或許是父親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們白家的事情,又或許這一切只是白佑希為了報復雲城所找的借口,但不論那一種可能性。都會讓她陷入兩難的境地,這個男人就是要逼瘋自己才會罷休。
白佑希徹底被激怒,像是一頭正在咆哮的獅子,整個人看起來可怕極了。
男人的皮鞋一下一下的敲打在紅磚鋪成的路上,在靜謐的山野里顯得格外突兀,雙眼發紅的向著顧憐凡走來,臉部的肌肉緊繃著,看的出來,男人正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憤怒。
「女人,你以為你算什麼?你覺得你的一條命可以換的來我父親的一條命還有我母親的命嗎?顧明輝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的時候怎麼不想過放他們一把,現在我就是讓他好好的感受一下我的痛苦,我就是要讓他看著我折磨你,卻一點辦法都都沒有。」男人伸手一把抓住顧憐凡的頭髮,拖拽著向著一間黑洞洞的房間走去。
男人砰的一腳把一間房門踹開,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顧憐凡只覺得自己被狠狠的甩出去,一陣刺痛傳來,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