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廢物!
暮色沉沉,頎長的身軀站在巨大的玻璃陽台前,氣氛壓抑的緊,男人的仰頭,杯底帶著冰塊的洋酒見底,臉上的精緻流暢的輪廓帶著些冷氣,眼睛死死地盯著遠處。
手機聲響,縈繞在空蕩的房間里,在寂靜的黑暗裡,似乎每一個角落裡的灰塵都要被震起來。
「說。」男人的嘴角里只蹦出來一個字,聲音低沉的快要把人的心情拉入谷底,卻像是利劍一般的直戳人耳。
「白先生,我們真的儘力了,但是有價值線索真的太少,關於顧小姐的去向我們真的無能無力。」電話的那端帶著些許的怯意,弱弱的說道。
「廢物!」男人的火氣被電話那段的一番話驀地點起來,脖頸間的血管暴突出來,駭人至極,手機被狠狠的甩在地上,裂解成一片片的碎片,在怒火的余蘊之後,一切終究恢復平靜。
男人的胸腔劇烈的起伏著,原本的乾淨的眼白里滿是紅色的血絲,似乎就在下一秒,這個男人就要被怒氣燃盡。
不是梁薇薇,不是周宏深,所有的懷疑在一一被排除之後,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無力感一下一下的戳著男人的心尖。
她,是死,還是活?
白佑希從沒想過,在這個世上,除了梁氏,周氏和自己,竟然還有人在關注這個女人的存在,不知怎麼,那股不好的直覺從心底里泛出來,男人有些不敢想,那個叫做顧憐凡的女人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無聲無息。
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失控了,男人的拳頭緊緊的蜷著,煩躁至極。
偌大的錦城,無數的萬家燈火,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裡根本無從知曉,白佑希只覺得,現在放她走是一個錯誤,至少,她不會像現在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樣的讓人懸心牽挂。
疑雲遮掩住太多的事情,一個顧憐凡,也就只有一個顧憐凡,可以讓白佑希百爪撓心,讓他隨時面臨崩潰的邊緣。
近了,是恨。
遠了,是念。
顧憐凡那張清水出芙蓉的容顏在男人的腦海里不斷地閃現,像是一幀幀珍藏的畫面,心裡卻像是被人剜了一刀似的,不住地抽痛流血,就連這一杯一杯的酒精都麻醉不了自己的神經。
門鈴聲響起,男人借著盈盈的月光,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指針,依然是晚上的接近九點了,放下手裡的酒杯,抬腳向著玄關處走去。
門開,卻是李秘書一張沉重就要結上霜的臉,白佑希的眸子把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瞟了一眼轉過身往客廳走,酒精的作用下微醺,修長的指尖剛剛碰觸到酒杯,就被林秘書的一句話說的定在那裡。
「白總,周瑾同快不行了。」李秘書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只是站的直直的,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壓抑至極。
「你給我說什麼,我又不是醫生,他是死是活,我能決定的了么。」男人背對這站在門口的林秘書,語氣里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剛剛定住的動作似是解凍了一般,男人仰頭咽了半杯酒,眼神迷離。
「可是您是周氏的首席,你不去醫院的話是不是不合適?」李秘書還是一副職業的口吻,似乎在他的嘴裡,一個人的生死只不過就是如同平常的工作一般,沒有什麼波瀾。
「什麼叫合適,什麼叫不合適,我只是一個拿錢做事的經理人,對於這些浮於表面的人情我白佑希可不負責買賬。」男人緩緩地彎下身來坐下,整個人陷入巨大鬆軟的沙發之中。
「白總,您確定不去嗎?」李秘書帶著試探的口吻,問了一變半躺在沙發上的男人。
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
李秘書站了一會兒,微微的嘆了口氣,伸出手緩緩地關上門,向著走廊另一邊的電梯走去。
牆壁電子顯示屏上的數字不斷地跳動著,李秘書緊了緊脖頸間的領帶,帶著些許的倦意看著大理石牆壁上自己的倒影。
叮——
「等一下。」
在電梯門開的那一瞬間,正準備踏出一隻腳的李秘書被身後的男人低沉的聲音叫住。
「白總,你這是?」李秘書伸出一隻手擋住電梯門,側過頭看著向自己款款走來的白佑希。
「去醫院。」男人的酒氣還是很重,但是剛剛微醺的醉意似乎在隔了一扇門之後就變得消失殆盡了,李秘書嘴角微微的勾了一下點了點頭,便走進了電梯,白佑希跟在李秘書的身後,密閉地空間里變得異常壓抑。
李秘書看得出來,白佑希今天的心情十分不好,但是又不敢開口問,只是時不時地用眼角的餘光看一眼男人的臉上的漠然的神情。
黑色的賓士在李秘書的掌控下在公路上的飛奔,白佑希接過李秘書從前面遞過來的水,潤了潤乾涸的嗓子。
「周瑾同是怎麼回事?」男人抬起一隻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斜著身子坐在後座上。
「這個不清楚,我聽周家的管家的意思是之前幾天算是平穩的扛過來了,今天下午醫院那邊突然通知說是之前的手術的傷口開始失控,一直在出血,說是要是再這樣下去,這條命肯定是沒了。」
白佑希的眉頭皺了皺,沒想到,周建成的那一棍竟然打的這麼狠,要是要了周瑾同的命,周宏深非得在錦城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不可,現在他的注意力還在周瑾同的身上,要是這件事情的真的鬧大,後果真的不可設想。
「白總,你看周瑾同的這件事該怎麼處理,要不要我幫您出手查查是誰在背後做的?」李秘書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雙眼微微眯起的白佑希。
「開你的車,不該關心的事情就不要多管閑事。」男人只是冷冷的撂給李秘書這句話,眼睛依然眯起,沒有睜開。
李秘書自知自討沒趣,就閉上了嘴腳下一腳油門向著醫院飛奔而去。
……
下車,夜晚的涼風捲起男人的衣襟,門口的記者不知何時已經堵在那裡,熙熙攘攘的,恨不得把頭削尖,從醫院的大門裡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