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在蘇墨的心中,你也不是那麼重要呢
她似乎有些驚訝:「看來蘇墨還真是把你保護的很好,什麼都不讓你知道,你說,他這是真的在保護你呢,還是他根本就不信任你,所以什麼都不告訴你。」
我的眉宇皺的更深了,聽見她說:「你說,如果這部劇播出去,蘇墨的暗欲會怎麼樣?他又會怎麼樣?會不會坐牢?」
我一愣,渾身的血液像是被凝固了一般。
她不依不饒:「他們同樣都不是好人,同樣是做違法亂紀的事情,為什麼馮彥博就該死,蘇墨卻還活著,這公平嗎?」
我聽見她暢快輕笑的聲音:「如果這些黑暗被揭開,蘇墨將會受到怎麼樣的懲罰?一個受過軍隊教育出身的商人,背地裡卻做著見不得光的交易,違法亂紀,操控著政商兩屆,你說他曾經以他為傲的上級長官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在我的驚愣中,她繼續說,「在你沒醒之前,我一直在發愁,誰來演女二號比較好。」
她華麗的微笑:「你醒的真是時候。」
在她瘋魔刺耳的話語中,我想到童悅看見劇本時的表情來,童悅,她是不是知道什麼,所以才會顯得那麼倉惶無措,心神不寧。
我的眼睛像是一團火,落在劇本上,與其說這是部戲,不如說這是部證據。
「既然你這麼恨蘇墨,手裡又握著證據,為什麼不直接檢舉他,非要通過這樣漫長的方式,你難道不知道夜長夢多嗎?」我凝眉問道,這是我想不通的問題。
她溫柔的笑:「我和馮彥博有一個共同點,我們都是有著完美主義的人,我們都喜歡華麗的東西,哪怕是復仇也要講一個華麗和完美不喜歡瑕疵,所以我也一樣。」
我嗤了一句:「其實你這是想圓你們一個不切實際的勝利吧。」
劇本的最後,活著的那個是『馮彥博』,這是她所希望的勝利吧,她希望馮彥博還活著,她想給自己留一個念想,哪怕是假的也好,所以她用這樣的方式將故事畫上另一個結局,那是她希望的結局,也是推蘇墨下地獄的證據。
我揉著內心想著劇本里的內容,他與那些官員和商人的各種交易,互惠互利間無不是充斥著利益的交鋒。
想到這些,我凝聲問:「我們也來做一筆交易如何?」
她答非所問:「有一件事你說錯了,你要不要先猜猜看?」
我知道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肯定沒好話,而且我也知道,就算我不追問,她若是想說,也由不得我不聽,因此我也懶得猜。
見我沒有猜的慾望,她直接道:「我和蘇墨之前並沒有任何交易,有的也只是利用,我們現在也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同一條船?
「既然這樣,如果他那條船翻了,你這條船豈不是也要翻?」
我能感覺出她的頭疼:「所以啊,我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呢,不過沒關係,我有他在乎的東西捏在手裡。」
我的心一沉,她指的是點點和初初嗎?所以就算出事,她也可以讓蘇墨一個人背黑鍋。
她忽然反譏誚起來:「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蘇墨的媽媽根本就沒有死,是不是很意外很高興?」
我震驚了一下,心露跳了一拍:「你什麼意思。」
她嗤笑:「似乎,在蘇墨的心中,你也不是那麼重要呢,自己想去吧。」
拋下這顆定時炸彈,她就收了線。
蘇媽媽沒有死?我升起期翼來,又驚又喜。
但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我的頭隱隱做疼,開始想那天的事情,先是她打來電話刺激我,讓我失控,告訴我初初早就死了,對我說蘇墨一直都在欺騙我,然後又用點點來威脅我。
她只給了我十分鐘,我當時整個人都慌了,我給蘇墨打過電話,但是他的手機無人接聽,我的手都是抖的,腦子都是亂的,後來手機就沒電了,於是我什麼都顧不上了,只好拿著車鑰匙下樓,那些保鏢要跟上來,被我怒聲呵斥了。
在這十萬火急的關頭,因為蘇墨的電話無人接聽,我真是氣急了,便將火氣發泄在了那些人身上,橫著一口氣開著車拚命的趕路。
我想的頭疼,也並沒有從這段插曲里看出些什麼來。
我揉著眉心,童悅告訴我,我撞的人是蘇媽媽,甚至所有的人都以為蘇媽媽被我撞死了,可是現在,那位馮太太卻又告訴我,蘇媽媽根本就沒有死。
我很想打電話給蘇墨求證,然而,拿起電話,我卻怎麼也撥不出去。
我的手都是抖的,我不知道我在怕什麼。
最後我一咬牙,最終還是撥了出去。
電話被接起,裡面傳來蘇墨低沉清冽的聲音,我甚至能通過這聲音而想像出他冷若冰霜的臉色。
「喂。」
我深深吸了口氣:「蘇墨,你為什麼要跟我離婚,是因為我撞死了你媽嗎?所以你恨我,要跟我離婚。」
那頭的蘇墨沉默,並沒有說話,回應我的,只有窒息到壓抑的空氣。
「為什麼不說話,你說話啊!」我追問。
「明天抽空民政局見。」他清冷道。
「我腳扭了。」我道。
「我讓人來接你。」他說。
「隨便。」扔下這麼句話,我惱氣的掛上了電話。
其實我已經猜到一些事情,而他,似乎不願多說。
這又是一個無眠夜,第二天早上一早,蘇墨就派人來接我了,我以時間太早民政局沒有上班為由拖時間,這一拖就拖到八點半。
蘇墨送我的那條導盲犬,我給它取名叫豆豆,我正給豆豆心不在焉的餵食,蘇墨派來的人就又進來催我了。
我無賴的說:「我今天早上要拍戲,民政局改天再和蘇墨約。」
那人有些為難,不讓我走,我叫了聲豆豆,豆豆就開始沖那人叫,齜牙咧嘴,模樣兇殘。
趁他與狗周旋,我開著車離開了這裡。
經過那場車禍,如今再開車,我的神經都是緊繃的,眼睛都不敢眨。
半路上我和童悅匯合,於是我上了她的車。
上車后我問童悅:「童悅,關於暗欲你知道多少。」
童悅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她有些驚訝的側眸看我,然後道:「我知道的也不多。」
車裡的氣氛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我問:「這事你給蘇凡說了嗎?」
她搖頭:「沒有。」
「這事先不要說,我自有打算。」我沉凝道。
童悅扭頭看了我一眼問我,神色狐疑又凝重:「你……」
我不想給她多問的機會,岔開話題:「童悅,當初我出車禍打撈屍體的時候,你看見蘇媽媽的屍體了嗎?」
她搖頭:「沒有,當時我看見你的車子翻了,我下車就腿發軟的嚇暈了,哪裡還看得見打撈屍體?後來就聽說你撞死的人是蘇媽媽,跟著就得知你植物人的噩耗。」
她難過的看我,「蘇墨只出現過一次,交代了醫院的人好好照顧你,就再沒出現過。」
我看著窗外映在我的眼底一片灰暗的世界沉默,卻忍不住的彎起唇線笑了。
見我在笑,童悅比看見神經病還神經緊繃:「你沒事吧?怎麼還笑啊?我要不要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啊。」
我扭頭嗔了她一眼:「你才有神經病呢。」
「沒病就好。」她也笑了。
我心頭的大石在這一刻落下,整個人都輕鬆不少,我想,我今晚是不是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是不是終於可以不再被噩夢纏繞?
我閉上眼睛假寐,如果蘇媽媽沒有死,那麼她現在在哪裡呢?
想到這,我的睫毛顫了顫。
不管當初的情況是什麼樣的,我都無比慶幸她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