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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的未婚夫才沒有這麼邪惡

  唐修傷得不輕,自然要在家裡好生養著。如小嬌作為始作俑者,也不得不帶著愧疚滿滿的心,住進唐家做牛做馬。只不過這一次,她搬進了唐修的房間,因為她的房間被唐修改成了小型健身房。


  她也是反抗過的,畢竟他傷得那麼厲害,她睡覺又實在不老實,一個人睡的時候,踢被子、滾下床都是常有的事。跟他一起睡,她很擔心他被自己踢下床導致傷口裂開,她又睡得太死,即使是天塌地陷都醒不過來,導致他呼救無門,結果失血過多而死。


  之前他們確實一起睡過,但是那兩次,一次是白天,根本沒睡著,一次是「忙」了一夜,她根本沒進入深睡眠,所以也就沒暴露出本性。現在不一樣,入住了唐修的房間就要長長久久地住下去,而如小嬌自己這種遇人踢人,遇被踢被的怪癖,就變得非常棘手了。


  「就算被踢下床,我也會拽著你一起下去,一起滾下床也算一種閨房之樂。」唐修邊說邊沖如小嬌若有所指地眨眨眼睛。如小嬌答應搬回唐家,讓他很開心,之前的陰鬱一掃而光,一整天心情都不錯。


  如小嬌簡直無語,他這一身的傷,還想著閨房之樂,難道就不怕樂極生悲嗎?


  唐修那狼堅持不肯將原來的房間還給她,她又不能睡在跑步機上,到了晚上不得不乖乖爬上唐修房間的那張大床,那狼趴在床上,胳膊肘撐起上半身,全程盯著她看。


  那目光太灼熱、太赤裸了,躺在被窩裡將自己裹成粽子的如小嬌縱使臉皮厚如城牆,也終於承受不住,紅著臉瞥他一眼:「看什麼看?」


  「沒看什麼。」那狼伸出胳膊,摟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側過身從後面抱著她,頭埋進她的脖頸里,瓮聲瓮氣說:「就是覺得現在好像在做夢一樣。」


  「那你就繼續做夢吧。」如小嬌還在氣他把自己的房間變成了健身房,沒好氣地嘟囔。本來想給他一拳,但想到他一身的傷,為了不落個謀殺親夫的罪名,想想還是算了,扭了扭身子,在他懷裡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慢慢睡著了。


  那狼受傷了,老實不少,這一夜過得十分安穩,除了第二天早上起床發現那狼趴在床下,表情悲戚地看著她之外。


  如小嬌嚇得起床氣都沒了,慌忙下床,將他扶起來。


  不用問,也知道是她踢的,她誠惶誠恐地將他扶上床,又緊張地檢查他的傷口,好在傷口沒裂開。


  「你幹嗎不自己爬上來,睡在地上多涼啊。」檢查完傷口,如小嬌責備地問。


  「剛開始爬了兩次。」那狼趴在床上,抬頭看她,眼神里的幽怨幾乎能把人淹死,「後來就不爬了,反正爬上去也會被重新踢下來,乾脆睡地上,省得你踢得累,我爬得也累。」


  話里濃濃的諷刺意味讓如小嬌抬不起頭來,她低著頭蹲床邊上摳著手指:「你看,我就說我們最好分房睡。」


  那狼被踢了一晚上,依然十分堅持,挑了挑眉,怒目而視:「分什麼房?明天領過證之後,我們就是合法夫妻了。合法夫妻又是新婚燕爾,分房睡還有人性嗎?」


  「你本來就不是人,要什麼人性?」如小嬌小小聲地嘟囔著吐槽,然後就陷入了新的愁思中。


  明天就要跟唐修去領結婚證了,然後會去國外,在唐家的本家舉辦一個婚禮。


  領證她是不怕的,可是婚禮……


  唐家的本家還有唐家的幾位長輩在世,幾位長輩已有千歲高齡,不喜歡熱鬧,就買了個海島,常年隱居,婚禮當然就要在唐家的海島中舉行,雙方的親友也都要到海島中出席婚禮。


  唐修是狼,唐家本家裡更是一群的狼,老狼、幼狼,各種狼,當然不能邀請太多人,只能邀請一些至親好友。如小嬌犯愁的是,她是孤兒,沒有親人。她在影視城混了那麼多年,朋友一大堆,但是能算上至親好友的除了大師兄和二師兄之外,就沒其他人了。而現在她跟大師兄分手了,身份尷尬,二師兄對於她拋棄大師兄投入到有錢有勢的唐修懷中的行為,很是不齒,已經不太跟她說話了,她哪裡還有什麼至親好友?

  沒有親人朋友出席的婚禮,那該多凄涼?

  她光著想想就覺得難過。


  而唐修卻還在糾結睡覺的問題,也悶悶地托腮在床上做思考狀,一時間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狼的恢復能力就是快,才一天工夫,那狼背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雖然還是疼,但狼人天生耐力比較強,到了下午他已經可以穿衣服,並且到樓下活動活動散散步了。


  吃晚飯的時候,思考了一天的唐修突然看著如小嬌笑了起來:「我想到辦法了。」


  如小嬌被他笑得毛骨悚然,端湯碗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什麼辦法?」


  「如果用繩子把你綁起來的話……」那狼說著,想到可以整夜抱著自己的小媳婦,不用被踢下床,忍不住露出一個嚮往的表情,「我想那應該會是一個美妙的夜晚。」


  用繩子?太狠了吧。


  如小嬌苦著臉,可是想到那狼帶著一身的傷,還一次又一次地被自己在夢裡無意識的家暴,真是太可憐了。她就咬著牙答應了下來:「行,只要你能開心。」反正,她小時候夢遊也被大師兄綁過,誰怕誰呀?


  再正常不過且散發著人性光輝的一段對話,不知道為什麼,在過來給他們添飯的周嬸聽到后卻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然後給唐修上了一碗她的招牌鹿血湯。


  吃過飯後,唐修吩咐衛何去買繩子,衛何愣了一下,然後冰冷無波的目光在如小嬌身上轉了又轉,看得如小嬌都發毛了,他才轉身走了。


  臨睡前,周嬸給如小嬌送睡前牛奶,拉著她好一頓絮叨:「夫人啊,我知道你們新婚燕爾、如膠似漆,每天都恨不得黏在一起,你們年輕人花樣也多。但是,也要悠著點,老爺的身子跟咱不一樣,你受不住的時候一定要說出來,可不能忍著。」


  周嬸跟外面那些老僕一樣,世代都在唐家為仆,自然知道唐修不是人。


  只不過她說這話,實在讓如小嬌摸不著頭腦,什麼受得住,受不住?現在的情況是,晚上被踢的次數太多,是唐修受不住了。


  送走周嬸,喝完了牛奶,門外又有人敲門,打開門發現是衛何,衛何抱了一個大箱子,遞了進來,對如小嬌說:「夫人,請慢用。」說完臉上竟然爬上一抹紅暈。


  衛何走了,已經被問號砸了一腦門包的如小嬌打開箱子,頓時被裡面的東西驚呆了。


  粉紅色帶著心形手柄的繩子、豹紋手銬、腳鐐、皮鞭、皮質豹紋內衣褲,還有好多必須消音的東西……


  看著眼前全套的情趣用品,如小嬌血壓都飆高了。她抱著那箱子情趣用品,腦海中閃過面癱臉衛何臉上的紅暈,周嬸的憂慮,和眾僕人古怪的眼神,突然很想死。


  難道大家以為她和唐修晚上要搞花樣玩情趣?

  真是天大的冤情。


  衛何剛才還說:夫人,請慢用。


  慢用個鬼喲。


  唐修見如小嬌久久不肯上床,就上前拉她,如小嬌重心不穩,一箱子情趣用品頓時撒了一地。那狼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然後拉著如小嬌蹲在地上開始研究那些東西怎麼用。


  如小嬌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了。她掙脫他的手,自己上床睡覺,那狼卻饒有興趣地拿起每一樣東西在她身上比畫,最終將自己的狼血徹底點燃了,眼神迷濛地鑽進了被子里。


  如小嬌使勁推他:「你身上還有傷。」


  「所以你千萬要乖,否則傷口裂開我會很疼。」那狼聲音沙啞地連哄帶騙,從後面抱她。


  粗重的喘息聲在房間里瀰漫開來,長夜漫漫,春意無邊,夜還很長。


  這個晚上,如小嬌累極了睡過去,竟然一夜都睡得十分安穩,天大亮的時候,她睜開眼睛,看到好好地躺在自己身旁,睡得正酣的唐修,竟然有些驚喜。


  她竟然沒把他踢下床?莫非,她的怪癖治癒了?

  唐修醒來,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也十分驚喜,抱著如小嬌親了又親,壞笑道:「原來你好好睡覺的秘訣就是好好愛你。我記下了。」


  他說的「好好愛你」明顯是意有所指。如小嬌俏臉一紅,推開他,跑進洗手間里梳洗。懷裡突然空了,那狼似乎很不爽,一步不離地黏了過去。他靠在洗手間門口,看著某人忙忙碌碌。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照在正在刷牙的小妮子身上,小妮子喜歡把白色的大襯衣當睡衣穿,光著兩條潔白的腿,看著就讓人心馳蕩漾。牙膏的泡泡沾滿嘴角,襯著臉蛋更是紅撲撲的,非常誘人。


  唐修看著看著,忍不住走過來,斜靠在洗手台上,對她努努嘴:「幫我刷牙。」


  如小嬌刷完牙正在洗牙刷,抬頭就看到那狼睜著一雙黑眸,像只大型寵物一樣,熱切地看著她。她臉上一紅,瞪他一眼:「自己沒手嗎?」


  「手上有傷。」那狼舉起纏著繃帶的手,一臉的可憐兮兮。


  現在想起來有傷了?有傷昨天晚上還……


  想到他受傷了還這麼折騰自己,如小嬌心裡就有氣,但是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於心不忍,憤憤地抓起他的電動牙刷,抹上牙膏,塞進他的嘴巴里。


  刷完牙,那狼又讓她幫著洗臉,如小嬌在他灼熱的目光中給他洗完臉,他又想要擦個身。


  「有完沒完?還領不領證了?」如小嬌氣得暴走。


  那狼彷彿這才想起來,今天是什麼日子,身上的傷似乎也不疼了,手腳靈活地脫衣換衣,片刻之後衣冠楚楚站在她面前,禮帽之下,一張如畫美顏笑語晏晏,過來攬著她的肩。


  「嬌嬌,今天是咱們的大日子,你動作就不能快點?來,我來幫你更衣。」


  現在嫌她慢了,剛才到底是誰在磨蹭著拖時間?如小嬌氣得咬牙,瞬間已經被某狼剝個精光了。


  某狼心滿意足地攬著身著粉藍色小洋裝的如小嬌出門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家裡的僕人們在門口一字排開,每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見他們出來,連聲恭賀:「老爺、夫人,新婚快樂。」


  沒錯,今天是他們兩個領證的大日子,唐家大宅一大早就開始忙碌,此時已經打掃得窗明几淨,連花壇里的花葉子上都不見塵土,唐律也向幼兒園請了假待在家裡,等著他們領證回來后的慶祝活動。


  他們家老爺打了三百年光棍,終於娶上媳婦了,真是不容易。


  想到這裡,花匠郝伯、廚房的周嬸等等老僕們,紛紛抬起手,為自家主人掬一把熱淚。


  民政局人不多,唐修這狼活得久了,人精一樣,早已將相關流程了解透徹,證件齊全,態度良好,所以他們的領證過程很順利,沒多久小紅本本就拿到手了,那狼開心地拿著翻看,如小嬌卻有些恍惚。


  結婚了。她真的結婚了。而且是跟一匹狼。


  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不不不,沒遇到唐修之前,她連做夢也夢不到這樣的情節,都說人生如夢,現在看來根本不是的,人生比夢要狗血多了。


  這麼想著,她側頭看著還在開心地看著結婚證的唐修,忍不住笑起來。他待她如珠如寶,管他是不是人,他們相愛就夠了。


  下午回到唐家,遠遠就看到唐家大宅被布置得花團錦簇,除了唐家的老僕們,醫生、野獸也都站在門口,笑容滿面地等著他們。


  唐修牽著如小嬌的手走下車,醫生和野獸立刻推著唐律上前送上花束,眾人一起鼓掌。


  「恭喜老爺,恭喜夫人。」


  「二哥二嫂,新婚快樂。」


  「爹地,還有那個誰,祝賀你們。」


  恭賀聲不絕於耳,一向臉皮厚如城牆的如小嬌竟然臉紅了,傻傻地任憑唐修牽著往裡走。


  宴會天沒黑就開始了,唐修的傷還沒完全好,不能喝酒,醫生和野獸連說可惜,然後就去找如小嬌喝,如小嬌也是個隱形的酒鬼,三個人喝得東倒西歪,日月無光,一直喝到半夜,唐修才黑著臉將霸佔自己嬌妻的醫生和野獸趕出家門,抱著爛醉的如小嬌上樓睡覺。


  如小嬌腦袋暈乎乎的,幾乎就要死機了,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洗的澡,怎麼換的衣服,怎麼睡的覺,就只是覺得有雙堅實的手臂始終抱著她摟著她,耐心地應對自己的瘋言瘋語,她就有點恃寵而驕,鬧騰得更歡了。


  直到夜深人靜,她沒了力氣,就要睡著時,身邊的人才躺下,緊緊地抱著她,在她耳邊喃喃:「嬌嬌,今天我很開心,等了三百年,終於娶到你了,以後我們要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如小嬌好像記得自己點了點頭,又好像沒有,反正那一夜,她在他懷裡睡得十分安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抱得太緊,她抬不動腳,竟然也沒有踢人,就那麼一覺到天亮。


  如小嬌會乖乖地跟著唐修去領證也不是沒有條件的,她的條件就是,唐修允許她拍完大師兄的戲,再去唐家的海島舉辦婚禮。


  唐修雖然如願跟她領了證,但是面對著差點將如小嬌拐走的施御陽,依舊是滿滿的敵意,但是看在如小嬌實在是喜歡演戲的分上,也就咬牙忍了。


  再說,如小嬌可不是個好惹的,逼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萬事要順著點來。


  達成協議,如小嬌給二師兄打了電話,二師兄還在生她的氣,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喲,唐家的大少奶奶還用出來演戲?你家錢多得下輩子都花不完吧。」


  「是啊,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說的就是我現在的狀態,愜意得很。二師兄你要不要來應聘個管家什麼的,絕對給你開個好價錢。」如小嬌知道二師兄在氣什麼,但是這種事情,外人看來她就是個勢利眼,拋棄青梅竹馬,投入土豪懷抱,她怎麼解釋也是沒用的,乾脆厚著臉皮跟他臭貧。


  二師兄被她氣得咬牙切齒:「好你個落緣,嫁入豪門就跩起來了?你、你、你快點給我滾到劇組來,到劇組來看我怎麼抽你。」


  聽電話那頭這麼說,如小嬌這才笑了,她就知道,二師兄就算生氣也不會真不理她。她笑著說:「二師兄,我跟唐修領過證了,我現在是已婚的人了。」


  「領得好,領了就別再來禍害大師兄了,他現在跟菲麗絲眉來眼去,好得很。」二師兄依舊氣呼呼的。


  「那你和大師兄能來參加我的婚禮嗎?」如小嬌試探地問,問完自己心裡又開始心虛,十分怕聽到拒絕的答案,連忙說:「你們要是沒空就算了,唐家的海島也是太遠了,劇組太忙走不開,我知道的,沒關係。不說這個了,我馬上就去劇組。」


  施御陽雖然情傷在身,但是到底是在演藝圈裡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有專業素養。他很快調整好情緒,重新開工。


  如小嬌趕到片場的時候,施御陽正皺著眉頭看別的演員演戲。如小嬌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想哭。


  大師兄最近都沒吃飯嗎?怎麼又瘦了?

  她站在他後面看了一會兒,也沒敢上前打招呼,低著頭進化妝間化妝去了。


  在休息室里等戲的時候,施御陽走了進來,笑著沖她打招呼:「落緣,你來了怎麼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一如既往的關切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眼神,要不是他的笑容有些勉強,如小嬌真的恍惚以為他們之間還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可是,變了就是變了,怎麼能跟以前一樣呢?


  如小嬌有些尷尬地撓撓頭:「我看大師兄你在忙,就沒去打擾。」


  「結婚之後,果然不一樣了。懂事多了。」施御陽笑著,習慣性地抬手,想去摸她軟軟的頭髮,可是手抬起來最終還是放下了,然後笑一笑,走了出去。


  他的小師妹已經嫁做人婦,再不屬於他了。


  休息室門口,施御陽的笑容凝滯在臉上,只覺得心上一陣錐心刺骨的痛。他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就聽耳邊傳來一個關切的聲音:「陽,你怎麼了?」


  他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張精緻漂亮的臉,菲麗絲穿著戲服,天上謫仙一般的出塵美貌。她一臉緊張地看著他,並且習慣性地去摸他的手腕:「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讓我看看,你知道的,我懂一些中醫……」


  「我沒事。」施御陽不動聲色地躲過她的手,「快走吧,到你的戲了,大家都等著呢。」說著率先離開了。


  再明顯不過的躲避,菲麗絲懊惱地看了眼休息室,對著如小嬌咬了咬牙,看著如小嬌無辜的臉,她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唉,說到底是人心太難琢磨,她愛施御陽,施御陽愛如小嬌,可這一切跟如小嬌又有什麼關係呢?她都已經結婚了,恨她有什麼用?感謝她才對,感謝她斷了陽的後路。陽現在雖然對她冷淡,但是早晚是她一個人的。


  想到這裡菲麗絲又豁然了,收起狼女的兇殘面孔,微笑著跟在施御陽身後,上片場拍戲去了。


  放飯時間,如小嬌躲開了施御陽,跟著其他演員一起在休息室里吃盒飯。突然一個穿著戲服的身影擠了過來,沖著如小嬌擺手:「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茶館的小二哥。多虧了你,我終於得到了一個有台詞能跟組的角色。」


  如小嬌抬頭,看了好久才想起來,眼前這個人是之前她在茶館遇到過的小二哥。


  「哦,小二哥啊,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我上次來劇組找你,你不在,我就跟副導演說,是你介紹過來的。結果導演親自見我了,還給我試鏡,最後給了我一個妖怪的角色。我一直都想謝謝你,可就是沒找到機會,今天終於看到你了。」小二哥笑得合不攏嘴,看著如小嬌的眼神滿是憧憬,「導演真疼你這個小師妹。」


  如小嬌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確實許諾過要介紹副導演給小二哥,幫他爭取角色的,可是緊接著就鬧出分手事件,她早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完全沒想到小二哥會來劇組找她。而且算算時間,小二哥來找她的時候,她已經跟大師兄分手了,那個時候大師兄竟然還那麼給她面子,一點都不恨她。


  如小嬌鼻子有些發酸,眼眶也跟著紅了,慌忙低下頭去扒了一口飯,小二哥再說什麼她都聽不到了。


  她現在是已婚的身份,自然不會再跟組,晚上收工的時候,唐修會派車來接她回家。她坐在車裡,看著窗外,大師兄忙碌消瘦的背影,心裡酸酸的不是滋味。但是很快又釋然了,她的大師兄是那麼好的一個人,比她堅強,比她能幹,一定能夠很快走出陰霾,重新好起來的。


  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口,自己的傷口自己舔,再站起來的時候,才敢拍著胸脯說自己又是一條好漢。


  戲陸陸續續拍了半年,終於到了殺青的時候。喝了殺青酒,吃了散夥飯,如小嬌就開始收拾行囊,準備跟著唐修一起去唐家海島舉行婚禮。


  家主大婚,自然是唐家上下的頭等大事。本家那邊得到消息之後,就開始著手準備,時不時有那邊的管家飛過來,詢問唐修婚禮的事宜,並且將婚禮的吉服帶給唐修和如小嬌試穿。


  這兩套吉服,據說是唐修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代的家主大婚時穿過的衣服,全部是用上好的綢緞做成,料子她當然不認得。老裁縫一臉得意地跟她介紹,說:「這是蜀錦,外面的罩裙展開,是一副完整的雀尾圖,你看這色澤肌理,跟真正的雀尾無異。蜀人女子百人綉三年才得這麼一匹,非常珍貴。」


  如小嬌聽得雲里霧裡,雖然不太懂,但也覺得好厲害。


  她低頭看那套吉服,從裡衣到外面的罩裙,裡外共五層,層層疊疊、流光溢彩、雍容華貴,而且這些都是有歷史的古董,保存了幾千年竟然完好無損,顏色鮮艷如新,對比起來,什麼手工鑲鑽的婚紗都弱爆了。


  這哪裡是衣服?簡直就是移動的毛爺爺,多值錢啊。


  如小嬌看到這兩套禮服就走不動了,眼睛持續冒綠光。試穿的時候,更是小心翼翼地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將古董弄壞了,唐家跟過來的老裁縫眯著眼睛圍著如小嬌轉了兩圈,然後在隨身帶的圖紙上寫寫畫畫:「腰要收緊,邊也要再裁掉半寸,新夫人真是太瘦了。」


  什麼?這個貴重的衣服還要裁?太敗家了。


  如小嬌瞪大眼睛,連連擺手:「不用裁,不用裁,這樣挺好,大不了我穿高一點的鞋。」


  雖然她平時不喜歡穿高跟鞋,但是偶爾穿穿也是可以的,絕對Hold的住,不會摔倒丟人。


  裁縫直搖頭:「那怎麼行?吉服就是要合身,讓新夫人穿著不合身的吉服成婚,我的飯碗就要砸了。不過放心,不會破壞整體美感的。」


  雖然還是好心疼身上的古董,但看裁縫一臉的認真,如小嬌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點頭應著。


  唐修也去試穿了吉服,等他穿好了走出來時,如小嬌著實愣住了。


  唐修的美貌彷彿就是為了這套古香古色的衣服而生的,帶著黑色暗紋的紅,一如他的瞳,短髮全部朝後梳,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完美的五官,嘴角帶著的笑就如吉服上繡的圖騰,優美中帶著點神秘的邪氣,整個人如畫卷中走出來的妖物一樣,美貌而魅惑人心。


  如小嬌禁不住看呆了,直到聽到裁縫拭著淚說:「家主老爺穿上吉服真是跟祠堂里掛的前家主的畫像一模一樣。」她才回過神來。


  唐修笑了一下,端詳下鏡子里的自己,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問如小嬌:「怎麼樣?好看嗎?」


  如小嬌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那張過分魅人的臉。她別過頭去,臉紅了又紅,啞聲說:「挺好的。」


  唐修勾了勾唇,走到她跟前,俯身湊近她,笑道:「只是挺好嗎?」


  魅人的美顏突然在自己面前放大,如小嬌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了,越發不敢看他:「嗯……很好。」


  「很好?」唐修不依不饒,笑容更盛,「那你為什麼不看我?」


  無奈之下,如小嬌只好抬頭看了他一眼,她本來就有點被電到了,再加上這貨靠的近,又有心調戲,幾乎將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下,如小嬌看了這一眼,心就開始狂跳不止,慌忙低下頭去,再也不敢看了。


  「看了。」她咽了咽口水,應付道。


  「不行。」那狼突然覺得她害羞的樣子非常可口,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他,然後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說:「只看一眼不行,要一直看著,長長久久地看著我,看一輩子。」


  有外人在場還被調戲至此,如小嬌此時的心情只有四個字能夠形容,那就是「羞憤欲死」。


  好在家裡的老僕們都見怪不怪了,老裁縫倒似乎是被驚到了,輕咳了兩聲,閃到一邊去了。


  唐修忙著調戲自家老婆,老僕們忙著裝失聰,誰都沒聽到,那個年邁的老裁縫看著如小嬌,惋惜地搖了搖頭,兀自喃喃:「唐家可不是那麼好進的。唉,好好一姑娘,又要沒了。」


  陪著試裝的唐律等得不耐煩了,皺著眉催促:「爹地,你有完沒完?我穿成這樣感覺好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脫下來?」


  如小嬌這才看到一直跟在唐修身後,被唐修完全擋住的唐律。


  唐律穿了跟唐修同款的吉服,小小的身子裹在名貴的衣料里,天生的貴氣凸顯無疑,就是表情太冷,萌萌的小包子臉鼓鼓的,黑眸看著無時無刻不在秀恩愛的老爹和如小嬌,全都是嫌棄,一對狼耳耷拉著,看起來真是熱到了。


  陪著試裝,幾天後還要給自己爹地當花童的苦逼小狼崽,此時正在心裡警告自己:到了討老婆的年紀一定要儘快討老婆,千萬不能像自己老爹一樣,被晾了三百年,現在簡直就是老婆奴一個,夫綱不振,真是太不像樣了。


  聽到唐律的抱怨,唐修這才放開快死掉的如小嬌,換了慈父面孔,過來抱起唐律,誇讚道:「我們家律穿吉服真好看。」


  唐律這才笑了起來,滿意地點點頭,親了親唐修的臉頰,挑眉看如小嬌,丟過去一個得意的眼神:「謝謝爹地,我也覺得自己很好看。」


  一家三口試過裝后,裁縫就帶著吉服先回了唐家海島,衛何也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遠赴海島。


  臨行時間越來越近,如小嬌卻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


  她跟二師兄提過希望他來參加自己的婚禮,二師兄那個大嘴巴一定跟大師兄說過了,而且在殺青酒會之後,她也派了衛何去大師兄和二師兄家裡送了請帖,幾天過去了,大師兄和二師兄一直沉默著,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他們師兄妹三人難道從此之後就要漸行漸遠了嗎?


  如小嬌握著手機,她多希望手機能夠突然響起來,屏幕上能出現那張熟悉的面孔,希望能夠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對她說:落緣,我會去參加你的婚禮。落緣,祝你新婚快樂。


  原來,這一切只是奢望。


  她微微嘆了口氣,放下了手機,但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


  手機終究還是沒響,一直到她離開這個城市,也沒響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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