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災難(32)
眼看著骨頭尖已經刺到了肖四洋的小腹,只要楊軍再加把勁,他的肚子上就要多一個肚臍眼。就在這時,肖四洋的嘴巴突然大張,一口黑氣對著楊軍噴了過去。楊軍算好了肖四洋會有臨死掙扎的動作,黑氣才剛剛吐出來,楊軍猛地低頭,用自己的腦門對著肖四洋的嘴巴砸了下去。這個動作太猛,直接砸掉了肖四洋的兩排門牙不算,還硬生生地逼著他將黑氣又咽了回去。同時手上用力,將半截死人骨頭捅進了肖四洋的肚子里。
「嘎嘎……」五六顆門牙卡在肖四洋的喉嚨里,讓他哀號的聲音都岔了音。楊軍沒有絲毫手下留情的意思,他將身子弓得像蝦米一樣的肖四洋倒著提了起來,大頭朝下猛地向地下摔了下去。
一般人挨上這一下,就算不砸個萬朵桃花開,也能把腦袋砸回到腔子里。想不到肖四洋倒地之後,只是抱著腦袋不停地嚎叫打滾,除了頭頂著地的位置嘩嘩流血之外,看上去竟然再沒有別的傷勢。
楊軍正打算提起肖四洋,再給他來一下,而這時我掄著林楓,準備將他撞向新衝上來的魂髦。突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冷冷說道:「我要是你們倆,就別忙著動手……」我和楊軍同時轉頭,向著聲音的源頭望過去,就見高亮和郝正義那邊也發生了逆轉,倒霉的是,高亮是被逆轉的那個……
不遠處的楊梟已經徹底地倒在了地上,他的身體掛滿白霜,保持著剛才的站姿,就像是中了定身術一樣。剛才一直和他僵持的鴉,已經到了郝正義的身邊,高亮就像楊梟一樣,只是沒有倒地。從高局長全身也掛起了白霜能看出來,他這也是著了鴉的道。
郝正義將高亮胖大的身體擋在他的前面,他藏身的位置十分刁鑽。就算現在我有槍在手,也找不到可以開槍的角度。郝正義躲在高亮的身後,說道:「孫副局長,你還是出來見一面吧。就算打冷槍,你的位置也沒有射擊角度。再說了,打錯了高局長可不是鬧著玩的。」
郝正義說話的時候,我將插在林楓身上的罪劍拔了出來,準備找角度給郝正義甩過去,但是試了幾次都找不到合適的角度,加上楊軍對著我接連使了幾個眼色,暗示郝正義的手上有傢伙,一旦偷襲不成,第一個倒霉的就是高亮。無奈之下,我也只有放棄了。
沉默了片刻之後,斷牆後面響起來孫胖子的聲音:「郝主任他大哥,不就是天理圖嗎。我做主了,你拿走!不是我說,千萬別跟我客氣。其實這事兒你要是早說一聲,我就直接給你送台灣去了。哪至於這麼麻煩……」
說話的時候,孫胖子從斷牆外面露出了身形。他先一步將手槍遠遠地丟了出來,之後才一邊嬉皮笑臉,一邊向著郝正義那邊湊了過去。孫胖子走了沒有幾步,郝正義又說道:「就站那吧,孫局長,你是不是把另外一把槍也掏出來?你帶著手槍出來,我心裡可是沒有底。」
孫胖子尷尬地笑了一聲,隨後從背後又掏出一把民調局的制式手槍丟在地上,嘴裡說道:「我就說不帶著吧,臨走的時候熊玩意兒非得托我把他的槍帶回來,說是準星歪了,要讓歐陽主任調調……」認識孫胖子這麼長的時間,我都不知道他還有帶雙槍的毛病,想不到竟然被郝正義看了出來。
還沒等孫胖子說完,郝正義笑了一下,攔住他說道:「應該不止兩把吧?」這時孫胖子的臉上才真正變了顏色,他眯縫著眼睛看向郝正義身前的高亮,片刻之後,孫胖子恢復了那招牌式的笑容,大大咧咧地解開了衣服,從肚子下面抽出來一把手槍,笑嘻嘻地對著郝正義的方向說道:「這把是西門鏈的……」說完,又將這支手槍遠遠地丟了出去。
不光是我,就連楊軍都用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郝正義。他都想不到郝正義是怎麼算出來的。見到孫胖子丟了第三把手槍之後,郝正義頓了一下,再次說道:「沈辣,你的傢伙是不是也先處理一下?就算能揮之即來,也要給我點時間反應一下吧?」
我看了一眼孫胖子,他微微向我點頭,示意我先丟了短劍,反正只要一招手,短劍就能瞬間回來。不過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我賭氣一樣,將罪劍再次插進了林楓的胸口,順手將他丟到了高亮的腳下。楊軍學著我的樣子,將肖四洋也扔了過去,故意把他扔到了林楓的身上。
這時孫胖子笑嘻嘻地對著郝正義的位置,說道:「不是我說,郝主任他大哥,差不多了吧?只要能把高局長留下,包括天理圖在內,你想要什麼都拿走。我保證民調局不追究。」而郝正義就是不答話,像是在等待什麼事情的發生。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鴉已經走到了林楓和肖四洋的身前,也沒見他做什麼,林肖二人身上就都掛了一層白霜,不過轉瞬之間白霜化去,林楓竟然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
接下來,肖四洋也捂著腦袋從地上爬了起來。楊軍見了冷笑一聲,嘴裡咕噥了一句什麼,具體的我沒有聽清,只是隱約有幾個詞順進了我的耳朵里:「……大鬼差……死人……也能救……」
我聽了個莫名其妙,林楓算是半個死人,但是肖四洋看著不算那一路的人啊?但是現在這場合實在不適合問楊軍,只能不懂裝懂地看了一眼林楓和肖四洋。
肖四洋雖然滿臉是血,但是他的情況明顯比林楓要好上不少。林楓全身都變了形,尤其胸口插著罪劍,劍柄上面滴滴答答地不停有黑血流出來,這把短劍他拔不得碰不得的,看他的表情,明顯受到了極大的煎熬。
見到林楓和肖四洋重新站起來之後,孫胖子還是一臉嬉皮笑臉的樣子,他走到楊軍和我的身前,看著林楓說道:「林主任,兩年多不見,您老人家倒是越發的精神了。不是我說,您這膚色也太好了,慘白慘白的,知道的是您已經不算活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您這是得了什麼大病,沒有幾天活頭了。對了,你現在算死人了,每年清明、鬼節什麼的,你兒子是不也要給你找點紙?光燒紙單薄了點,陪床的妹子也得燒幾個吧?不過紙紮的妹子能用嗎?干看著不憋得慌?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