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賊船開啟（祝諸位新年快樂）

  隨著這一句話，場面一時靜寂。

  半晌，何向西突然一拍手笑道：「秋老兒，這兩個八成也是中了詛咒。」

  雲兮微微一笑：「沒錯，我們也是要救凌雲的！當然並非我們貪生怕死，而是另外一些原因。」

  秋長天聞言不屑地冷笑道：「哦？除了怕死之外我還真想不出什麼原因，不過既然你們也想救人，那暫時算是一路的，這條命就先寄著！」

  雲兮淡淡地道：「不！秋大爺，有些事我必須挑明了說。」

  秋長天微眯雙眼，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丫頭。突然，他心頭一動，眼前的丫頭沒來由地，令自己有種……悠久的熟悉之感。

  而這種熟悉之感，令自己心頭，沒來由有些發慌。

  雲兮淡淡地道：「秋大爺，何大爺，我叫雲兮，這是媽媽幫我取的名字，三歲之前，我有另一個名字，512號！」

  「什麼！」

  秋長天與何向西臉色瞬變，雲兮以及512號這兩個詞幾乎瞬間就將潛藏在心底最深處，早已塵封多年的那些詭謎回憶拉到了太陽底下。

  「你……就是當年……」

  「慢著！」

  秋長天喝斷何向西的話頭，眸子間爆出恐怖的波動，死死地盯著雲兮，這強大的波動壓得李立秋臉色驟變，不禁退了兩步，麗莎更是臉色慘白，但是，她的眸子間卻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采，不時地在雲兮身上打轉。

  而雲兮則是一臉坦然地與秋長天對視。

  「說一說，你的夢！」

  沒頭沒腦的一句逼問，李立秋與麗莎都是一頭霧水，何向西卻也回過味來，同樣定定地盯著雲兮。

  「我經常夢見那個東西向天空發出光，然後，從很遠很遠的星星上出現了一道光，把一個飄在天上的藍球照成灰色的樣子。」

  雲兮一字一句地開口，隨著話音，秋長天身上恐怖的波動漸漸收斂，眸子間也露出複雜難言的味道，漸漸地，又變成憐惜與迫切。

  「你……你當真……就是當年那小丫頭？」

  「是的……秋爺爺，何爺爺。」

  兩個敬稱，瞬間就把二人重新拉回二十多年前的那個神秘莫測的地下空間的歲月里。

  「你……當真還……活著……」

  「活著……便好……便好啊！丫頭！」

  「你……媽媽……她還好嗎？」

  這句話出口，雲兮原本坦然的臉色猛地黯淡了一下，隨之，睫毛微垂。

  「她……後來對自己也做了同樣的事，她用的是最核心的那一部分，她的身體承受不住變化，在帶著我逃出國境不久后，就……走了。」

  聽聞此言，秋長天與何向西猛地一陣恍惚，腳下不穩，同時一個趔趄。

  「走……走了？」

  「這……那個傻丫頭啊！」

  兩相無言，最終，秋長天一聲長長的嘆息。

  「你的媽媽……葬在何處？」

  雲兮眸子間閃動著淚花，抬眸看向東方。

  「按媽媽的遺言，我將媽媽的骨灰灑在東海……」

  再度沉寂。

  麗莎心頭已是驚濤駭浪。

  她終於證實了眼前女子的真實身份。

  果然和師娘有關，而且，她們的關係，要比自己所猜想的還要親密得多。其中更是隱藏著許多自己猜想不到的東西。

  而師娘……那個讓老師魂牽夢縈一生的女人……她……竟然已經逝去了？

  李立秋老眼不停地軲轆轉著，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顯然，他也猜出了不少的東西。

  良久，秋長天與何向西皆是一震，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些許驚慌與猜疑，秋長天猛地抬眸，急聲道：「那……丫頭，那個……凌雲？」

  雲兮苦笑一聲，點頭道：「沒錯，兩位爺爺，就是如你們所猜想的那樣，他就是媽媽最後成功創造出來的那個嬰兒。」

  「啪嚓！」

  接連兩聲脆響，秋長天腳下的地板出現了無數裂紋，他身軀一個搖晃，幸虧何向西扶著，不然就要失足坐地了。

  「我……明白了。事情有多嚴重？」

  雲兮臉色益發嚴肅。

  「媽媽在臨走前，把所有一切都託付給了我，我也看到了媽媽所看到的一些東西，秋爺爺，何爺爺，事情……比你們最壞的猜想還要嚴重得多，穹天陣，是最關鍵的一環，而，這一次，也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如果這一次失敗，將重啟過去曾經發生過的災難，我們將迎來第六次大滅絕。」

  「所以……」

  「所以……秋爺爺，何爺爺，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等……等等……」

  麗莎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她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小心地道：「雲兮……你剛剛說……第……第六次……大滅絕？」

  雲兮苦笑著瞥了麗莎一眼：「這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得清的，麗莎，等你找到你的老師后，他應該會給你一個接近真相的答案。」

  秋長天與何向西已經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急聲道：「丫頭，說出你的計劃。」

  雲兮抬起頭，堅定地看著兩人，一字一句地道：「我……已經啟動了孔方叔當年留下來的後手！」

  「什麼？」

  秋長天打了個寒噤。

  他自然清楚這個後手意味著什麼。因此，有些難以置信。

  更令他們難以置信的是，這麼嚴重的事竟然會出自這個丫頭之口。

  麗莎也是微微一震。

  一開始，她只是覺得孔方這個名字有些熟，依稀在哪兒曾經見過。

  思索良久之後，終於想起。

  在歸墟底部得自陣眼核心位的那本老師留下的日記里，第一篇就提到過這個人。

  這個孔方，很可能就是昔年找到龍坑的那組人馬其中最重要的幾個人的其中之一。

  何向西則是有些疑惑，看了看秋長天，又看了看雲兮。

  「孔方那小子……留什麼後手了？」

  「是這樣的，當年借著龍坑研究出來的技術，源所著手培養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部……」

  說到這，李立秋臉色再變，像拉風箱一般地咳著，拔腿就想走，然而，秋長天像個門神一般杵在那，一身氣勢若有若無地鎖著自己，讓他舉步維艱。

  李立秋一臉苦瓜。

  這丫頭話一出口就是驚天動地啊。

  這賊船……當真是上不得啊！

  當下，雲兮將自己的計劃大略地講給秋長天與何向西。

  兩人聽后，久久難以言語。

  半晌，秋長天看著雲兮，眸子間露出了釋然的笑意。

  「菁雲那丫頭……後繼有人。」

  說罷，他沉眸思索了很久，推敲著一些細節以及可能性，半晌，抬眸道：「這個方案不錯！」

  「可問題是，要怎麼才能進入源所？」

  雲兮笑了：「何爺爺，大約一個半小時之後，龍組的人會來。」

  秋長天與何向西先是一愣，隨即想到秋雲裳那丫頭在京城干出來的破事，不禁苦笑。

  這叫什麼？

  勉強算是壞事中找著了一點點的好事吧。

  秋長天搖了搖頭，苦笑道：「行，那我就留下來等他們。對了……」

  說著，他抬手推開後院門，門外，兩名老外正站著欣賞炎黃南國鄉村景色，聽到聲音，轉身笑道：「老朋友，看起來你們遇到了一些麻煩啊？」

  「我想，你們的事情應該談完了，那麼，接下來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這兩人的口音迥異。

  一個是M式英語，一個是古典英語。

  「哈哈……道格，傑斯，真是抱歉了，這麼遠把你們請過來，很可惜的是那位失憶患者現在出了點問題，而且，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一些很嚴重的事，所以，你們需要趕緊出境。」

  「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不過我剛才好像聽到了詛咒？」

  左首一位長著長鷹勾鼻子，一頭淡白色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老人有些疑惑地開口。

  「你們不是一直想研究詛咒在精神層面是怎麼傳導的嗎？世界上源心式詛咒可是少之又少，那位失憶患者就是詛咒源心。」

  何向西也隨之冒頭，適時地插了一句話。

  「哦！我親愛的何！你們炎黃國有句話叫什麼來著？知我者莫若何也！」兩名老者互相對視一眼，湛藍的瞳孔深處驚喜根本掩藏不住，對那要命的詛咒沒有半點驚懼。

  「因為一直缺少對象，研究進入瓶頸階段，我們在全世界，乃至第二世界發布高額懸賞，六年！整整六年！竟然從未尋找到這種詛咒！何！你可是幫了我們大忙！」

  「不過……親愛的何，你經常說錢財乃身外之物，想來對於懸賞的金額應該沒有興趣才對。」

  「哈哈……沒問題，到時候少不得還要住你們研究室！」

  一邊的李立秋老臉已是皺成一張老樹皮。

  這些都是什麼人啊！一個個都是不要命的傢伙，聽聽？別人對詛咒唯恐避之不及，這兩老外居然一副千恩萬謝的樣子。而自己卻偏偏被拉上了賊船，還是那種上去了就一輩子別想下來的那種。

  無妄之災啊！李立秋狠狠地盯著雲兮，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一把掐死這個古靈精怪，偏偏聰明絕頂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