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凌天河的決意
事實上，作為炎黃國最神秘也是最為重要的三大部門其一，它對於危機及變故的應對速度超乎尋常的快，在凌天河觸發八位死循環，從而導至S級禁閉間失效的瞬間，總部那邊就已經察覺了那個方位的異常。
當然，一開始，總部負責人也沒想到有人居然能夠破解起源基地的防衛體系，所以，他覺得，應該是出了一些故障。
這是很正常的現象，畢竟，得自龍坑的那些技術並不成熟，這些技術又遠超出當前科技層面，再加上不久之前，秋長天破壞了入口處的一些防衛手段衝出起源基地，眼下出現一些小故障是再正常不過的，所以，總部第一時間就聯繫了看守S禁閉間的地部小隊，結果，卻聯繫不上。
於是乎，總部那邊有些警惕了，派出地部另一小隊出發前往禁閉間，由於彼此間直線距離並不遠，遠的只是不同基地層間非常繞的廊洞，這部小隊才剛剛出發不久就遇到了那邊派遣過來的小隊成員，這才了解到S禁閉間出了極為嚴重的故障，當下，這支小隊立即回報總部。
潔白的光線鋪滿整個起源基地底層，一間間七八十年代建成的水泥房以數百條蛛網般的甬道串聯為一體，正中央是一個橫越上中下三層的菱形結構，外圍繞著基地數圈上下并行的甬道，形成了外一大菱形，內一小菱形的結構，聯結處有四條甬道相連，每條甬道沿路密布著一間間水泥房，每間水泥房內都端坐著一名名氣息深沉的士兵，將這四條甬道守得密不透風。
內菱形結構的中心點處。
一名大校軍官在面前全息投影基地結構圖的底層黑掉的那一片畫了一個圈，淡淡地道：「封鎖這片區域，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打開。」
旁邊拿著一台全息熒幕的老者抬頭道：「終端出了一個死循環導致絕大部分終端功能停用，無法封鎖。」
大校軍官微皺眉頭，抬起手腕，操作了兩下，對著腕錶沉聲開口……
……
玄道子彷彿看怪物一般地看著李騰龍。
他沒想到，即便被這詭異的鋼禁制了第三世界的能力，李騰龍仍舊是生猛得一塌糊塗。
身為修道中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守在門邊這個小隊的身手是何其高明，然而，不過短短半分鐘，剩下的四名小隊成員就已經被李騰龍乾淨利落地干翻在地。
「看什麼？還不快跟上！」
兩人甫一奔出光鈦鋼球體，一道威嚴的聲音就回蕩在四周。
「所有衛隊人員請注意，S禁閉區的重要人物極有可能脫逃，立即封鎖禁閉區出口！」
反應果然快！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李騰龍暗叫僥倖，同時，心神更是大定。
以起源基地的科技水平，卻用這種最為簡陋的方式下達命令，可想而知，凌天河埋下的那個死循環何其厲害。
一出禁閉室，被光鈦鋼禁制住的靈魂潛能重新回到體內，這下兩人的速度更如奔雲馳電，若是此時整個底層的全息地形圖還能使用的話，就能看到代表著人體溫度的兩條紅線在無數甬道中拖出了長長的軌跡，直奔最底層。
他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沿途的衛隊還沒來得及趕往關鍵路口攔截，他們就已經深入到菱形結構的最底層。
大校抬手看了眼腕錶，眉頭皺得越發緊。
半分鐘已過，卻沒有任何音訊傳來，這意味著，整個起源基地底層的所有衛隊，沒有一個遇到那個可能從禁閉房間跑出來的人。
這是個很不妙的情況。
「還有多久能修復故障？」
他終於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老者苦笑一聲：「大校，我們起源基地所使用的是源所總部終端的仿製品，並不是真正的八位循環，它並不能以最快的速度自我修復，只能手動操作，如果只是普通的故障，最多半分鐘就能解決，但是，這次的故障不一樣。」
「嗯？」
大校終於從老者的話中聽出一絲別樣的味道，轉過身，沉聲道：「有什麼不同？」
老者搖頭道：「這次的故障是有人利用仿製品並不是真正的八位循環碼，從中截取一段輪迴，然後重新寫入一段真正的八位循環碼，這段八位循環碼會暫時性改變這個終端的運行方式，這個運行方式就是死循環，從而導致某些關鍵性功能暫時性崩潰，想要解決這個故障，就必須破解這段真正的八位循環碼……大校，想必您也知道，真正的八位循環碼在當年那場災難之後，除了起源計劃的小組成員之外，其他人都是一知半解，所以，耗費的時間……我想，至少要五分鐘才能恢復正常。」
大校臉色霍然大變，冷肅地道：「你的意思是，起源基地內部有他們的人？」
老者猶豫了一下，緩緩地道：「我想……恐怕和凌天河……有關。他是當年那位的助手，掌握真正的八位循環碼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大校只是稍一思索，在控制台上按了一下，沉聲道：「洪字部小組成員，你們去裂縫研究中心，找到凌天河上校，控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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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活一輩子，到老了，翻開地圖一看，才會發現，自己活了一輩子的地方，在地圖上不過一個點。
對有些人來說，這樣的生活雖然平庸到了極點，卻也是最為幸福的一種生活。
當然，對於另一些人來說，這樣的生活絕對不是他們想要的。
在他們看來，人這一輩子太過短暫，如何在這短暫的時間裡讓自己的人生過得更有意義這才是他們一直都在思考的問題。
他們可能會倒在追求極限的路上，也可能會倒在探險的路上，還有可能倒在探尋科學真理的路上，但，絕不會倒在病床上度過餘生。
凌天河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生而帶來的高智商以及他那個擁有古老傳承的家族，讓他生而不凡。
他也選擇了一條最為不凡的道路。
加入了起源計劃。
在那個小組裡，以他的能力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助手罷了，但是，他樂此不疲。
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挖掘出所有被時間和歷史掩埋的真相。
在這裡，每一天都過得非常有意義。
直到……
他永遠都記得那一天。
那天，一直卡在瓶頸的研究終於有了跨越式的進展，從培養基中活過來的那個女嬰開口說話了。
然而，她的那一句話，就讓寄予他最大願望的起源計劃……永久擱淺。
沒有人想面對願望破滅的真實。
萬幸的是，那個人，她用自己的研究證明了那張批示是錯誤的。
於是，他和另外兩名助手以及小組的另兩名相信她結論的組員選擇了配合她那個可怕的計劃。
他一直記得當初她站在研究台上，非常認真地說的那一句話。
「我們當前的所作所為可能會被視為國家的叛徒，但是，歷史會還我們清白。」
他們準備了半年，終於，成功地創造出了那個可怕的裂縫，從而，造成源所自建成以來，最大的災難。
而他們，成功地利用混亂，逃出源所。
在這過程中，另兩名助手犧牲了，兩名組員一名來不及逃出源所，只能選擇留下，另一名組員在逃出源所后，就在混亂中不知所蹤，剩下自己陪著她一路潛往西南群山深處。
在那裡，他親眼看到她為了看到那個不可預知的未來，為了看到所有一切的真相，毅然犧牲自己，將最為核心的那段密碼鏈植入體內，從而創造出了一個嬰兒。
那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嬰兒，出生即擁有一種匪夷所思的能力。
他能將任何活著的生物變成嬰兒。
萬幸的是，這種能力在她當年為了應對52號女嬰，從那件東西提取出來的一份資料創造出的一種名為冰華的物質能夠壓制這種可怕的能力，這才讓危險把控在可控制的範圍里。
然而，他們潛藏的位置終究還是沒能瞞過那個男人。
或者可以這麼說。
她心底終究還是有他，她想在自己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最後再看一眼他。
可惜……那個傢伙……真的是冥頑不靈的傢伙啊。現在，他或許很後悔吧？
有著那個年代人最鮮明的特徵，對黨和人民絕對的忠誠，讓他做出了與她迥然不同的選擇。在那個夜裡，他瞞著她，將她的位置報告給了源所。
那是個災難的一夜。
她帶著52號女嬰，她給她起了個很好聽的名字。
雲兮。
她自己帶著雲兮轉移視線，把那個才剛一歲的嬰兒交給了自己。
她不愧號稱最聰明的女人，成功地將所有追兵都帶走了。
自己帶著那個嬰兒一路碾轉留在了一個非常貧苦閉塞的農村，從此堅守著對她的那句承諾。
他一直記得。
「這個孩子是我們人類未來的希望所在，不論發生什麼事，一定不要讓他出事，讓他好好活下去吧，將來會有那麼一天，會有人來找你的。」
這一等，就是二十年。
這二十年裡，他了解到源所因為當年的災難，反而對那道打開的裂隙極感興趣，從而成立了另一個項目。
身為起源計劃的成員之一，親手參與打開那道裂隙的過程，他比源所所有人都更清楚那道裂隙意味著什麼。
那是另一場災難！
很可能，沒有等到未來那場真正的災難發生之前，人類就很可能毀於由那道裂隙所帶來的災難。
所以，他決定前往起源基地觀察一下這個項目的進度，無奈，行蹤被發現，在即將束手就擒之時，那個女孩出現了。
即便相隔二十年，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孩就是當年那個冰雪聰明的丫頭。
那個名為52號，又名叫雲兮的丫頭。
她的第一句話就是。
時間到了，凌叔！
第二句話是。
那道裂隙必須要關閉。當年媽媽和你們造出來的因，就應該由我們了結這個果。
於是，她定下了一個計劃。
看著她一臉沉靜地表述著她的計劃時，他依稀看到了當年的那個她。
撫摸著手腕處一道傷疤，凌天河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是啊，當年我們造成的因，因這道裂隙出現的問題，到今天，是時候結束了。
這道裂隙，它不應該存在！
至少，在我們做完那件事之前，它不該出現。
凌天河抬眼，看著大廳中央那個完全被光鈦鋼封閉著的，方圓足有五十米的巨大圓球。
時間……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