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陷阱？
「李老兒，你感應的位置在哪裡？」
「李小子，你不用廢話，老夫知道應該怎麼做！」
兩聲簡短的交談，掠過五支小隊與審判庭的戰場，此時場面更加混亂，在發現普通審判者無法對付這群入侵者之後，高階審判者也隨之出現，數批伸展著數對光翼，身披光鎧彷彿天使一般的審判者已經出現。
說話間，李立秋帶著李騰龍兩人徑直繞進遠離戰場的一座小樓。
沿著充滿基督教味道的走廊奔行，李立秋腳步頓在紅木大門邊，大門上一個十字不知用什麼材料製成，閃耀著淡淡白光。
「就是這了！」
「人關在這裡？」
李騰龍有些疑惑，不應該啊，怎麼可能把人關在這麼明顯的地方？至少也應該是聖地才對。
「我是說這裡是聖地的入口！」
李立秋正欲再說什麼，不曾想看起來緊閉著的門竟然緩緩開了。
李騰龍眉頭頓時蹙了起來，一絲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遠方來的客人，請進！」
房間內傳來的居然是字正腔圓的漢語發音，李立秋與李騰龍臉色驟變。
早就發現我們了嗎？這是陷阱！
幾乎同時李立秋腳步一動就要轉身，不想李騰龍一把扣住了李立秋，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踏進了門。
這是一間很古典的房間，很詭異的是彷彿與外界隔絕了一般，戰鬥的聲音絲毫傳不到這裡，一如哥特式教堂充滿著中世紀歐洲建築的風格。正中一個壁爐，幾個古典精緻的書櫃沿著牆壁擺開，正中一張圓桌，對面牆上掛著一張創世紀，一名金髮老者穿著紅色主教袍坐在桌前，透過眼鏡翻看一本佔了圓桌一半的巨書，旁邊一位青年倚在牆上翻著聖經，這位青年很冷，站在那裡彷彿連周圍的溫度都凍結了一般，身披黑色牧師袍，淡金色頭髮帶著自然卷，垂在額頭，額頭正中一枚十字紋身，雙眼瞼下方兩行黑色符文讓這張英俊如女子的臉充滿著神秘的氣息。
聽到李騰龍進門，這名青年連頭都沒抬，依舊翻著手中的聖經，倒是紅衣主教從書中抬起視線，伸手摘下眼鏡，眼鏡連結著一串銀鏈，掛在胸前。
這是老者有著義大利南方人的特徵，身軀略為瘦弱，顯得那身寬大的主教袍越發寬鬆，花白的眉毛，眼角的皺紋沿著臉頰延伸出去，正中淡藍雙眼透出睿智的光芒，鷹勾鼻因為歲月的緣故彎出了一個明顯的弧度，下巴微微前凸，看起來像學者多過像主教。
李立秋此刻表情真是欲哭無淚。
「哦……原來還是老朋友啊。」紅衣主教似笑非笑地看著如喪考妣的李立秋：「好久不見了，李先生，自五年前一別我一直想和你談談，現在機會來了。」
「來自炎黃國的客人，請坐，要茶還是咖啡？」老者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
李騰龍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況且在進門之前就已經打定主意，雖然是以這種古怪的情形的會面，但畢竟已經達成自己的目標，當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微笑道：「咖啡。」
李立秋則是無可奈何地聳聳肩：「我就不用了。」
老者笑著點點頭，站起身從壁櫥下方端來一壺冒著熱氣的咖啡，顯然早就煮好了。
淡淡的熱氣從精緻的小杯中升騰而起，濃郁的咖啡香氣充斥在房間內。
老者雙手交叉放在桌上，和藹地笑道：「請容許我自我介紹，愛德華。凱撒，現任聖母大教堂樞密主教，梵蒂岡外務部部長，嗯……也就是外交部。」
「你就是愛德華？」海蛇猛地抬起頭，雙眼中透出陣陣危險的光芒死死地盯著這名紅衣主教。李騰龍也是頗為詫異地揚了揚眉角，伸手阻止了海蛇的動作，沉聲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發現我們的？」
愛德華眯著眼視線在海蛇身上停留了足有兩秒時間，這才站起身道：「梵蒂岡是一個國家，雖然它很小，只有0.44平方公里，但是它畢竟是一個國家，作為我主的聖地，它的防衛機制，遠超出你的想象，這裡要感謝我的老朋友，你們炎黃國的精神潛能開發方式實在令我們驚訝，五年前，他用遁術潛入聖地，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警鐘，自那件事之後，聖地的防衛機制就增添了這個東西。」
愛德華走到創世紀面前伸手一按，但見掛著整張畫倏然轉變為一面全息圖像，一個巨大的淡紅光幕自上而下將整個梵蒂岡籠罩在內，無數紅點在其中晃動，每一個紅點代表一個人。
「如你所見，任何帶有生物熱量的東西……或者人，只要踏入梵蒂岡，就會顯示其中。」
李騰龍愣愣地看著牆上全息圖好幾秒，苦笑一聲：「原來那些埋在草地里的熱能感測器只是幌子。那麼主教閣下，你應該不會只是想請我們喝一杯咖啡這麼簡單吧？」
「我很喜歡你的性格，李騰龍先生……」
「慢著，我的性取向很正常，有話直說。」李騰龍毫不客氣地打斷。
倚在牆上的青年視線仍在聖經上，嘴角卻是微不可察地彎了一個弧度，眼角餘光瞥了眼李騰龍。
愛德華摸了摸食指上戴著的一枚銀戒，笑道：「事實上我對貴國的文化研究很深，嗯……比如說，你們的古文化很有意思。」
李騰龍聞言眉頭微挑，沉默不語。
「上下五千年，這是貴國的歷史，當大禹治水的時候，我們這邊還處於蒙眛時代，同一時期或許只有目前找不到文物證明的古埃及文明能夠與之媲美，當然，僅僅是媲美……」
「實際上近代以來貴國出土的文物都隱隱指向夏商之前可能還存在一個高度發達的文明，比如說紅山文化遺址……或者說兩千年前掌握了現代電子鍍鉻技術的秦軍，還有那些流傳下來的典籍。」愛德華站起身沿著小桌緩緩走動，身體的動作看起來像是一位演說家：「易經，道德經這些高明的典籍若是沒有一個完整的文明傳承是不可能突然出現在以結繩記事為主的文明結構里的。」
「所以我認定，貴國的歷史遠不止五千年，僅紅山遺址就已經超出五千年界限，女媧是那個遺址的信仰，一個有著完整宗教信仰的遺址代表著當時的社會生活水平已經非常完備，所以才會產生宗教信仰，這點我想你很認同吧？李先生。」
李騰龍食指無意識地撫摸著咖啡盤邊緣，似在思考著什麼問題，對愛德華主教的問題聽而不聞，倒是海蛇按捺不住了。
「我不是來聽你談論一個國家歷史的……」
愛德華重新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雙手架在桌上看著海蛇，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海蛇，世界傭兵榜排行第十三……那麼……海蛇先生，關於你女兒的事……你想說些什麼？」
海蛇毫不遲疑地道：「我聽說愛德華主教你有可以凈化吸血鬼病的辦法，不知能否高抬貴手……」
愛德華面露訝色：「海蛇先生，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見海蛇沒有打算回答的意思，愛德華笑道：「首先拋開你們昨夜毀了倫敦西區審判庭不談，我們一向都是用聖泉泉水治癒吸血鬼病症，很可惜的是聖泉早在1852年就已經乾涸了，自聖泉乾涸后吸血鬼病患者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徹底沉淪為吸血鬼，另一個是提前結束生命，當然，提前結束自己生命的人是到不了天堂的，所以絕大多數人都選擇沉淪為吸血鬼，你覺得一個能夠代替聖泉凈化吸血鬼病的辦法，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呢？」
「只無論多高昂的代價我都可以兌現！就算要以命換命，我海蛇絕無二話！」
「不不不……沒那麼可怕！」愛德華搖了搖頭道：「這代價並不是用金錢來衡量的，如果事情這麼簡單，聖地早就把這個辦法公布出去了……」
一直沉默撫摸著咖啡盤的李騰龍緩緩抬頭看著愛德華，沉聲道：「主教閣下，代價由我來承擔，如何？」
「哈哈……李先生你這麼確定承受得起這個代價？」
李騰龍緩緩地道：「先是把我的朋友抓來，然後又在這等我們，相信你們梵蒂岡對我們很熟悉了，何必在這故弄玄虛？」
愛德華撫掌笑道：「快人快語！我聽說你們為了解除一個詛咒而跑來英國，我對那個詛咒的形成非常感興趣。」
李騰龍心中一沉，並未答話。
「做為治療吸血鬼病的代價，你們只需要告訴我這個詛咒形成的起源就行，怎麼樣？很簡單吧。」愛德華攤了攤手，看著李騰龍三人。
海蛇自是不知道詛咒的事，聞言不禁一怔，視線落在李騰龍身上。
這老狐狸，終於說出目標了嗎？果然和穹天陣有關，這件事到底是誰傳出去的，怎麼好像一夜間全世界人都知道了？或者說，處於腳底下的那個深淵確實是穹天陣九陣眼其一？如此說出倒也很有可能，梵蒂岡為世界三教之首，探索一個深淵應該不難。不過，為什麼會對詛咒起源感興趣？莫非他們想了解的實際上是穹天陣背後隱藏著的秘密？
「我覺得你的要價好像太高了。」李騰龍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放了凌雲他們，加上這個條件就成交！」
「那麼，我們就算達成共識了？」
李騰龍一愣，他真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莫非我想錯了什麼？
愛德華笑道：「為了表現誠意，我可以先幫你們治療那個小女孩，現在外面似乎很忙，三位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