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教皇的實力
就在教皇喃喃自語的時候，遠方。
兩條人影正沿著灰格子路疾馳，幾乎化成兩道烏光，而他們後方緊跟著兩道紅影，只不過紅影的速度顯然較之前方兩人有些不如，彼此間的距離正緩緩拉開。
驀然，一個紫色光圓以極快的速度擴張，眨眼就掃過了四人，與此同時，沉悶的嘯音緊隨而至。
整個空間都搖晃了一下，跑動中的一道身影險些被這股晃動晃倒，一個踉蹌，另一道人影連忙扶住他。
正是楊若雲與賀雙極兩人，此刻他們模樣更是狼狽，賀雙極整個彷彿被燒焦了一般，連臉都看得不太清楚，原來的十字傷口又增加了兩道，看起來像個六芒星陣，整個星陣都在閃耀著白光，燒灼著本就殘缺的生機，楊若雲看起來要好上許多，衣裳破爛不堪，露出大片潔白的肌膚，小腹處一道狹長傷口猙獰非常，相對於賀雙極，她的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你還能撐住嗎？」
賀雙極的聲音極為沙啞難聽，好像一面破鑼在響。
「我用了源所傳下來的禁招，三天之內不會有生命危險，那時我們應該已經回到總部了，不用擔心。」
看著賀雙極這慘烈模樣，楊若雲不禁雙目含淚，如果不是為了保護自己，他根本不會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害。也幸虧他發現了那兩個紅袍老頭對於速度並不擅長，這才逃脫出了他們的襲擊。
「他們追上來了，我們快走……」
用了禁術的賀雙極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慘烈，實際上暫時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剛才那是什麼情況？」
楊若雲臉色很是沉重地道：「應該有人捷足先登了。」
「這……不可能吧？不是說這個天底下除了你和你的兩名源號已經沒有別人可以完成這任務了嗎？」
「或許是……」楊若雲頓了頓，腦海中閃過一道人影，他此時也在聖地，而且教皇那個傢伙也打算利用他。
「那此行的任務不就失敗了嗎？」
楊若雲被賀雙極的聲音打斷了思緒，聞言輕輕點頭，轉頭看了眼甩在身後的兩名紅衣老頭，道：「失敗了是次要的，關鍵是接下來我們得活著出去。」
「這個地方很快就會崩毀了。」
賀雙極又是一個踉蹌：「什麼？崩毀？你之前說這裡位於地殼之下？那如果出不去豈非必死無疑？」
「是的。」
沉默半響，賀雙極開口道：「雖然不合規矩，但是……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活著出去，所以，若雲，我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再次沉默，只有飛奔的腳步聲。
「就是當初他告訴你們的那個真相……但是，真相會比那些還要深，甚至要深得多，這件事，我們必須要做到。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
「啪嚓」
一聲輕響，無形無實的灰格子路突然彷彿玻璃一般裂出一道縫隙，緊接著聲響連綿不絕，楊若雲臉色大變。
「這條路要塌了。」
「塌了？下面是什麼地方？」
「很恐怖的地方……快走！」
―――――
此刻教皇的心中已經找不出具體的形容詞來形容他的心情，他感覺好像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眼前這天搖地動般的動靜顯然不是什麼好兆頭，而且四面八方還時不時傳來一陣陣好似玻璃破碎的聲音，令他有些坐立不安。
驀然，淡紫光幕猛地炸出萬道紫芒，如同玻璃一般碎成紫色星點，一股古老的氣息席捲而來，教皇首當其衝，心神大震，情不自禁就退了兩步。
紫光散盡，凌雲靜靜地站在石台中央，雙眼木然地盯著教皇，瞳孔深處隱約兩個紫色符文一閃而過，面對凌雲的視線，教皇突然有種面對整個天地的感覺，竟然不敢與之對視。
「教皇……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馬上離開這裡。」
聲音平淡而悠遠，卻帶著某種詭異的迴音，令人感覺好像是有兩個聲音一輕一重的說著同樣的話。
教皇顯然也被這種詭異的腔調驚住了，遲疑半響，臉上露出淡淡的慍怒，笑著道：「孩子，把東西交出來吧，要知道這種狐假虎威的把戲對一位老人是沒有什麼用的。」
「狐假虎威嗎？」凌雲往四周看了一眼，嘴角扯了一個弧度：「你可能並不明白我在說什麼，事實上，這裡快完了，岩漿會在大陣崩毀的瞬間，把這裡的一切都吞噬殆盡，你覺得面對無邊無際的岩漿和高溫，你能活下來嗎？」
四靈雕像此時像是一個用粘膠粘合的瓷器一般，碎裂的聲音隨著凌雲的話語持續不停，教皇緊盯著凌雲，視線沒有分毫波動：「孩子，如果你是指這個，恐怕要失望了，把東西交出來吧，我不想對一位孩子展現聖光的力量。」
凌雲笑了笑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教皇眼神一凝，指尖一指，數根光矛在空中留下一道聖光軌跡，攢射向空中某個位置。
空中閃過一片紫光，數根光矛憑空炸開，然而，位於中央的一根光矛卻是巍然不動，速度之快，在空中生生留下一線殘影。
教皇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手掌一撐一揮又是數枚光矛緊隨而至。
接連幾聲震響，教皇的表情僵在臉上，光矛彷彿刺中了鋼鐵之牆，爆散為漫天光點，凌雲現出身形，一拳帶著古樸的氣息，連過程都沒看到就已經壓到了教皇胸前。
教皇錯愕地看著幽靈一般出現在眼前的凌雲，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的樣子，下一秒古樸而恐怖的力量轟然爆發，以兩人為中心，一股浪潮席捲四周方圓，一聲碎響，青龍雕像發出刺耳的碎裂聲轟然倒塌為一堆碎石。
幾乎同時，整個空間猛地一抖，石台四周代表黑色的光柱消失了兩根，一股混亂的氣息席捲整個空間，裂響不斷，數道透出淡淡火紅光芒恐怖的裂紋從黑色光柱的位置往極遠處延伸。
凌雲那一拳彷彿泥牛入海，教皇巍然如山一動不動，看著凌雲吃驚的神色，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手不知何時已經搭在凌雲手臂上。
「在整個第三世界，能夠在如此近的距離擊中我的人屈指可數，這一拳值得你自豪，不過我想，這並不是原來那個孩子能做到的吧？我很好奇，你是究竟是誰？」
教皇不見有什麼動作，隨著話音，一股濃郁的聖光如有形之質將凌雲整個籠罩其中，詭異的力量瞬間降臨，四周無形無質的空氣瞬間轉變為極為堅硬的物質，將凌雲生生固定在其中，這與肖克主教的聖光禁錮極為類似，但威力卻要大得多，如果說肖克的聖光禁錮是把空氣轉化為凝固的水泥，教皇就是直接把空氣化為鋼鐵。
無法動彈，保持著出拳的詭異姿勢，凌雲生生被固定在半空。教皇看了四周一眼，視線落在空空如也，原橢圓光罩位置中心那個小檯子上，笑道：「看來第三層的秘密已經在你手上了，這樣挺好，我想我們會合作愉快的。」
教皇扣著凌雲的手臂，彷彿根本感受不到重量，身形微動，整個身體化為一道光芒衝天而起。就在這時，被聖光禁錮著的凌雲周身陡然冒出一圈紫芒，禁錮著身體的詭異力量頓時發出喀嚓喀嚓輕響，覆在身體各處的聖光力量在紫光下以極快的速度消熔。
「哦哦……我倒忘了你的精神力量能夠剋制聖光！真是個令人驚訝的事實。」
教皇眼中厲色一閃而過，周身陡然升騰起無形的波動，右手指著凌雲，以虔誠的聲音喃喃開口道：「你無法掙脫。」
極為普通的五個字，圍繞四周的無形波動彷彿找到了宣洩口，紛紛往凌雲周身聚集而去，潔白的聖光力量陡然散出淡淡的七彩光芒，凌雲一聲悶哼，只感覺極為沉重的壓力覆蓋周身，所向披靡的紫色精神力量被生生壓制，再也無法消熔聖光力量半分。
「很好奇？這是信仰之力，不是凡人可以想象的。」
「是嗎？」凌雲突然開口，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戲謔之意，一股渾厚古樸的力量隨著紫芒轟然炸開，凌雲雙手往外一掙，數聲碎響，禁錮被生生掙為漫天光點。教皇上升的勢頭生生頓住，一雙老眼圓睜，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這……怎麼可能！單純精神力量怎麼可能掙開信仰之力？」
「來而不往非禮也！」
凌雲長嘯一聲，一掌拍出，一個巨大的震卦迎頭壓來，風雲動，空中異像乍現，方圓空間陡然暗了下來，紫色卦紋閃爍著不知名的古樸波動。
「劈啪……」
震耳欲聾的巨響，一道閃電刺破非黑非白的空間，緊隨其後，無數大大小小的閃電轟然砸落，圍繞著教皇方圓百米的空間里，閃電縱橫來去，隨著卦紋的波動劈頭蓋臉地刺向教皇。
「哦……該死！」
教皇眼中終於露出驚慌之色，這道卦紋中蘊含的古樸力量僅是波動就讓他有種心驚膽顫的感覺，面對這鋪天蓋地的閃電，他生平第一次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閃電的速度極快，教皇也不慢，左手展開，空中彷彿綻開了一輪烈日，一圈閃耀著無數十字元的光圈將教皇整個籠在其中，右手按住胸前十字，驟然……一抹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光芒刺出，一柄通體流轉著七彩光芒的光劍現世，教皇手持光劍，聖光光弧如同道道閃電將之包圍其中，一道威嚴的氣勢彌散而開，彷彿上帝臨世，手中光劍只是一揮，七彩光芒指天劃地，一幅七彩巨牆插天而起，無數閃電彷彿被什麼吸引了一般，如同飛蛾撲火紛紛撲向七彩巨牆。
彷彿火焰澆上冰水，閃電刺入七彩巨牆之後在極為短暫的時間與無數七彩光芒碰撞，聖光光弧與閃電互相湮滅，產生出一道道極為恐怖的波動往四面八方橫掃而出，然而，卻沒有一道閃電能夠突破七彩光牆。
凌雲眼中紫光一閃，按在七彩光牆內的手掌再次變化，紫色光芒猛地炸開，陷在七彩光牆內的震卦卦紋陡然開始劇烈波動，一股危險而沉抑的氣息彌散而開。
教皇手中光劍正欲變招，視線落在那枚卦紋之上，隨即像是想起什麼一般，臉孔陡然扭曲，雙眼瞪得滾圓，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脫口驚呼道：「怎麼可能！這是……罪……」
「罪？」
凌雲冷哼一聲，掌化拳，無數閃電彷彿得到召喚一般紛紛沒入震卦。
「轟……」
一聲巨響在空間轟然炸開，紫光在瞬間就壓倒聖光，七彩光牆崩潰離析，漫天紫光中，一抹黯淡了不少的聖光一閃即逝，僅留下教皇不可置信的聲音回蕩。
「不可能！這力量不是早就……」
「罪人！你離不開此地！岩漿會凈化你的！」
紫光消散，凌雲站在石台上抬頭看著天空上某個位置，嘴角露出一抹嘲諷之色。
「嗯？」
凌雲臉色突然一僵，扭頭看向一個方位。
恐怖的撕裂聲回蕩在整個天地間，構成非黑非白的空間一道道泛著暗紅色光芒的裂紋如同蜘蛛網一般極為迅速地往天邊蔓延而去，空間溫度以極快的速度上升，在破碎不堪的天穹下，兩道狼狽的人影正飛速地奔向石台。
「是她？」
凌雲低聲喃喃自語，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