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恐怖猜想
「不論是外家功夫還是內家功夫，抑或玄法魔法，種種特殊能量的核心來源都是來自神識，也便是靈魂，秋姑娘是真儒傳人，想必非常清楚，以靈魂溝通天地，借天地萬法而用，但是，這裡有一個問題，天地萬法本就是玄乎其玄不見形蹤的東西，如何能借來用呢？這就是我最初始的疑惑了。」
「一開始我的答案是不可能，不論肉體抑或靈魂，只要存在於這方宇宙中就一定要遵循宇宙最基本的原則，所有的力量來源必須要有一個產生力量的源頭，天地自然產生的各種力量其中所蘊含的能量遠遠超出了人類承受極限，當力量壓倒一切的時候，四兩撥千斤只是個笑話，所以，所謂的借用，根本不成立。」
「然而，現實存在的各種力量又表明了人類確實能夠用靈魂溝通天地借來天地間的力量，由此，我有了這麼一個假設。」
「如果構成宇宙的所有元素都可以量化，就如同數學里的一道公式，不同的是，這些公式極為複雜，就算用上最先進的計算機也無法計算出正確答案。那麼，神識是否能夠在極短暫的時間內將之解析，而後用各種公式組合，從而讓靈魂能夠使用出近似於宇宙萬法的能量？」
「坦白說，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都認為這個假設應該是接近真實答案了，如此一來，就又存在著一個令人恐懼的猜想！」
說到這，金絲眼鏡眸子中閃過一層厚厚的陰霾，凌雲忍不住問道：「什麼猜想？」
金絲眼鏡深深地抽了一口煙，抬頭看著天穹，緩緩地道：「我問過很多第三世界的朋友，也做過很多測試，事實上，我們的靈魂有種非常可怕的本能，它似乎天生就懂得構成宇宙萬法的所有公式，它借用天地萬法的過程根本沒有什麼計算，用信手拈來形容都不合適，就像是人類生來就懂得呼吸一般。這看似沒什麼問題，然而，從理論上來講卻根本不可能。」
「天地萬法是構成宇宙的基本規則，如果這些規則全都能人為掌握，那可以這麼說，每個人都是一個宇宙，但是，宇宙的體量多大？人類的體量又多大？靈魂的體量居然能上升到宇宙這種體量的程度？這根本不可能，除非……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
「設計好的？」沙狼顯然理解不能，撓著頭疑惑地重複。
金絲眼鏡苦笑道：「是的，就如同各種工程器械會有相應配套的工具一般，渺小的靈魂與浩大無垠的宇宙構成一個不合常理的循環，所以，人類才能用靈魂溝通天地萬法，借來其中的力量為已用，我一直認為人類是一種非常優秀的生物，但也只是優秀而已，自然界中無數生物都要比人類強，人類遠遠算不上鍾宇宙之靈氣所生，所以，只存在一種可能，有某種特殊的力量強行讓並不完美的我們與宇宙形成了這麼一個循環……那麼……問題來了，這特殊力量的存在……到底是什麼？宇宙本身，還是……」
聽得金絲眼鏡這麼一說，甲板上聽著他說話的所有人心頭一寒，忍不住抬頭看天，彷彿冥冥中天穹之上有一雙巨大的眸子漠然地盯著天地萬物……
當然，路西菲爾這傢伙除外，他正忙著和登船工作人員在交涉。
「這只是閣下的猜想吧？」秋雲裳微皺黛眉。
金絲眼鏡搖頭道：「不！這不是猜想！天啟組織在南非挖掘出一處第一紀元文明遺迹，那處遺迹應該是類似於研究院的所在，裡面用特殊手段保存著很多研究資料，整理出來的資料佐證了我的猜想。」
「第一紀元人類是精神文明與物質文明結合而成的文明，他們對於宇宙的認知遠超我們，尤其是精神文明方向。資料上有這麼一個說法，人類是介於三維與四維的生物，肉體屬於三維，精神屬於四維，按理說，兩種不同維度的存在是不論如何都無法組合的，這屬於維度上的偏移，但是，人類卻違反了這個常理，尤其是修習精神時內視狀態下的穴位表現得尤其明顯……」
聽著金絲眼鏡說到這裡，凌雲忍不住就想起自己在打通地脈，內視狀態下所看到的那些穴位。
確實是非常詭異的狀態，人體穴位完全介於虛實之間，穴位靠近肉體方向有血有肉，然而，靠近靈魂這一側就完全是一層無形的存在，偏偏它們就如同一台精密的儀器組合在了一起。
「如果按資料所說，靈魂是屬於四維層面的，那靈魂可以溝通宇宙萬法就能解釋了，不同維度的視角不同，在人類的視角看來，宇宙浩渺無垠，窮盡萬萬輩也無法探尋其所有的奧秘，但是，在靈魂層面的視角或許完全不同，對我們來說，時間永遠無法倒流，然而，在四維的層面上來看，時間或許只是一株樹，又或者只是一個巨大的圓，始與終互相勾連而成為一團巨大的混沌，它們可以任意在其中遨遊，或許對我們來說，宇宙所有的能量都是無形的，對靈魂來說，卻是一個個清晰可見的脈絡……」
金絲眼鏡長長地吐了口氣，臉色複雜。
「三維與四維的組合構成了我們人類，由此，第一紀元的人類得出了和我相似的結論，人類這種生物詭異到不像是宇宙自然產生的。」
金絲眼鏡沒有再說，收回視線默默地盯著海面，指尖的煙積了長長的一段煙灰，眾人一時間也沉默了。
這對眾人來說是一個爆炸性的猜想！爆炸到足以讓人懷疑人生。
難道，真的存在著某種無形的恐怖力量創造出了人類？
目的呢？
目的？
凌雲倏然就想起夢境空間里那個模糊人影第一次講述的那個故事。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人類當真不是正常出現的生物？
那這個世界……這個宇宙……
凌雲悚然而驚，幾乎不敢再細想下去。
良久，金絲眼鏡搖了搖頭，抬指將煙頭彈落海面，轉頭笑道：「秋姑娘，一時心有所感，見笑了，我們言歸正傳吧，復活節島在第二紀元文明時代屬於列姆利亞大陸的東南角，按天啟組織內部的資料顯示，佛教源頭就是第二紀元文明，摩訶婆羅多這本史詩傳紀里有載，稱這塊大陸為太陽初升之地，是佛主居所，後為大災所毀，沉沒海中，這片區域在那個時代是列姆利亞大陸最高的山脈群之一，其山體內部建有大量的宗廟城，復活節島下就隱著一片宗廟城遺迹，按司祭整理出來的資料，這片宗廟城遺迹中存在著一種能夠封禁所有特殊能量的能量場，經過數年堪察得出結論，這片能量場的流動脈絡隱約有第一紀元文明中一種非常厲害的陣法形狀。」
「陣法？」
「是的，這種陣法名叫禁法領域，它將一種名為固化的宇宙之理化為可視態銘刻成陣，一旦啟動，大陣覆蓋範圍天地萬法變得極其堅固，容不得外力引動，變相的構成了一個禁絕所有特殊能量的能量場，不過，可能是由於第二紀元文明並不存在異能者，所以，這禁法領域對異能的限制非常有限，可惜的是，這方大陣將復活節島所在位置的山石都特異化了，穿牆透視尋脈等等異能根本無法穿透這層特異屏障，正因如此，我們組織耗時日久，始終也沒有尋到入口所在。當然……根據我們組織從第一紀元遺迹獲得的特殊勘測儀測出，在復活節島下方存在著一個地下空間，這就是第二紀元的宗廟城遺迹，在這處遺迹中央還有另一處異常能量波動，很顯然，那裡應該就是穹天陣的陣眼入口了。」
金絲眼鏡笑了笑，轉頭看向凌云：「當然，這些對於凌小兄弟來說應該不成問題吧？」
事實上，凌雲在很早之前就見過復活節島這邊陣眼的入口了。
那是在哈巴雪山候方墓的輪迴墓道中，他曾經有過短暫的神識恍惚，在那瞬間，神識一分為九，沿著地底賓士向九個方位，如今，歸墟無底深淵、梵蒂岡聖地、撒哈拉死亡之眼都已一一驗證，接下來那幾處，凌雲已經心中有數。
海底金字塔的所在，根據資料所查，應該是百慕大三角，也就是雲兮和另一個自己即將去的方位，海中小島，島上眾多石像的所在，毫無疑問就是眼下的復活節島了。
凌雲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海港，緩緩地道：「我是沒什麼問題，我想說的是……你帶來的人……有沒有問題。」
金絲眼鏡笑了：「只要路西菲爾在，他們就算有心想跳，也跳不動。」
凌雲淡淡地道：「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嗎？」
「我從不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事實上……就算沒有你身上那要命的詛咒……我同樣有辦法能壓得住他們。」
凌雲一怔，頓時啞然。
一直以來他的心神都在自己只有兩年不到的生命這件事上，相比之下，詛咒什麼的，往往會下意識忽略了。
是啊……我身上還有那什麼源心式詛咒，一旦我身死，他們同樣活不了……所以，這金絲眼鏡一早就打這個主意了？
想到這，凌雲忍不住腹腓不已。
還真是……夠陰毒的啊！
那什麼，還是得注意點這傢伙，要不然，什麼時候被坑都不知道！
那邊，路西菲爾與登船人員已經交涉完畢，那幾名官員探頭往這邊看了幾眼，說了幾句場面話就擔負起引領船的職責，將這艘破破爛爛的船引入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