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存在於遠古的現代人
四枚類晶體，四段來自第二紀元的留影，原本，凌雲以為手裡這第五枚類晶體其中隱藏的留言應當大同小異，然而，當他用特殊內元貫入類晶體所展現出來的留影卻讓凌雲與秋雲裳都吃了一驚。
不出所料的，這座代表著後土的神殿確實不僅僅是一座神殿，可能因為後土所代表的含義，這間神殿同時還是一間類似於藏書院的所在，四周是一座座數米高的藏書閣。
不過，出現在兩人眼前的這人，卻非常狼狽，彷彿剛剛經歷一場大戰，身上傷痕纍纍，嘴角淌著鮮血，他眉心符文閃爍著淡淡流光，空洞地注視著兩人的方位，艱難地道：「受邪神蠱惑的人已經侵入了萬聖岩，一旦此地陷落，再無抗衡邪神之力，毀滅將至，這是註定的劫數，無奈啊……來自未來的異數者……」
接下來同樣是與前幾位同樣是守護祖神殿的守護者相似的對話，只不過，這一次，他話還沒有說完，倏然，四周就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
「摩羅伽，雖然不知道你們這幾個守護著所謂祖神殿的老傢伙有什麼圖謀，不過，想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很遺憾，那一切終究會成空，徒勞的努力都會變成我成功之路上的籌碼。」
隨著話音，一道人影推開神殿大門緩步走進。
當看見這人的瞬間，凌雲與秋雲裳不由得失聲驚呼。
「這……這人……」
「竟然……是他？」
「怎麼可能！？」
但見走進來的是一名少年，大約二十齣頭的模樣，一米七四左右的身高站在摩羅伽面前就彷彿一個小孩子，然而，他身上卻擁有一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特殊氣勢，這股氣勢籠罩神殿四方，以至於兩米出頭的摩羅伽反倒像個弱小的孩童。
儘管這少年穿著第二紀元人類的衣裳，然而，那面貌，卻是無比熟悉！
他長得很清秀，那雙眸子非常特別，彷彿蘊著星辰，又如一潭不知深淺的湖水，正是之前在船上被凌雲等人擊殺的……龐秉文！
那神態，那語氣，凌雲敢肯定，這絕非歷史上的偶然性！這就是之前遇到的那個神秘炎黃少年－－龐秉文！
或許存在著長相相似的人，但是，別的可以模仿，甚至相同，然而，那股在天荒血域中散發出來的特殊氣勢與味道，卻絕非可以模仿！
凌雲與秋雲裳不禁面面相覷。
抓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竟然會在第二紀元的留影中看到存在於當代的人物！這其中代表的含義，就算是最為愚笨者，恐怕也能猜出這事絕對隱藏著天大的秘密！
「難道……這個龐秉文在被我們殺了之後……穿……穿越了？所……所以，這才是雲裳你感覺他好像並沒有死的原因所在？」
凌雲張著嘴盯著龐秉文似笑非笑的臉，忍不住脫口而出這個荒唐的念頭。
饒是秋雲裳冰雪聰明，此刻也想不出這傢伙出現在第二紀元的真正答案，似乎，也只有凌雲這個說法……能夠解釋了。
然而，接下來摩伽羅的話又讓兩人陷入了詭異的思緒中。
「你……元玄！不！你不是受邪神蠱惑的毀滅者！你……你到底是誰？」
長得與龐秉文一模一樣的名為元玄的少年聳聳肩笑道：「我當然不是什麼邪神爪牙，就那些不入流的雜碎品也夠格與本尊混為一談？笑話！至於我是誰？原諒我這麼說，尊敬的摩伽羅上師，畢竟你們的教導讓我明白了一些細微的真相，比如……這個地球存在的真正意義……作為報答，我可以勉為其難的給你一個答案。」
「地球存在的真正意義……」摩伽羅先是喃喃低語，倏然，身軀劇烈一抖，失聲道：「難道……難道……你是……那個我們一直以來隱約能感覺到的……域外至邪之地來的人？」
元玄頗出乎意料地微挑眉角，讚賞地道：「不愧是號稱最為智慧的祖神六殿守護者，僅僅本尊的一句話你就能猜出真相，不過……你們所認為的至邪之地……恐怕就想錯了。那裡，才是一切的初點，真正的域外……是你們的存在啊……摩伽羅！」
短短一句話似乎驚到了摩伽羅，至少，從他面部表情就能看出此刻他的內心是何等劇烈的波動。
先是不屑，而後一怔，再之後，漸漸震驚，直到最後，失神，嘴裡喃喃地道：「不……不可能……這……這就是我們一直以來探尋的真正真相？」
喃喃自語半晌，摩伽羅眸中倏然爆出奇光，若有若無地瞥了眼凌雲兩人虛無的位置，叫道：「絕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意義？」元玄微挑眉頭，眸子中閃過一縷不易覺察的疑惑，淡淡地瞥了一眼摩伽羅，又似有意似無意地瞥了眼立於摩伽羅身後的那尊後土娘娘神像，倏然笑了：「摩伽羅，你覺得本尊是那種得意忘形的人？笑話！」
「這麼說吧，摩伽羅，信息，也是力量的載體，當力量到達一定程度之後，就能感知到混沌時間中信息的力量，一旦某個信息隱藏的力量大到能夠影響時間混沌體的運行時，那這個信息的存在就如同太陽般耀目，當然，這些力量的本質已經超出你的理解範圍了，那是一個相當高級的層次，按你們精神文明層次的劃分，那是神之領域，所以，你覺得，我會把我的秘密說出來？別套我的話了，摩伽羅，雖然不知道你們六位這段時間在鼓搗著什麼，但我也知道，這個地球……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啊，就算是本尊，在這裡，也得活得小心謹慎呢……」
聽著元玄的話，摩伽羅先是疑惑，而後，臉色漸漸如常，只是傷重的身軀令他的臉龐蒼白得有些可怕，他笑了一笑，淡淡地道：「元玄，看在你與我等六人還算半個朋友的份上，告訴我，毀滅源頭是不是你帶來的？」
「這嘛……」元玄笑了，搖頭道：「摩伽羅，我可沒有毀滅人類文明的興趣，於某些方面而言，我與他們的目的是略有相似的，所以，我也絕對沒有毀滅人類文明的興趣，當然，如果某些事可以增加我計劃的成功率，那毀滅一紀人類文明這種事，我也會有興趣去嘗試一下。」
摩伽羅臉色再度變幻，深深地看了元玄一眼，沉聲道：「那麼，這邪神的源頭，乃至第一紀元先祖毀滅的源頭……是從何而來的？我不相信這是源自天道的惡意！」
元玄聳聳肩笑道：「唉，你們修的精神文明實際上已經能夠感知到一些皮毛的天道了，明明知道事實的答案就是那樣，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事實上，這些毀滅的源頭就是源自天道最本源的惡意，它們，是不會允許你們安安心心的存在下去的。」
頓了頓，元玄又笑道：「事實上，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你們作為文明傳承重啟之地，我也會將之封死，畢竟，精神文明的遺產，應該也算是一些變數吧，不應該存在，或許這麼說，至少，在這個時間段以及未來的某個時間段，第二紀元的精神文明傳承都不應該現世。」
「你……」摩伽羅臉色驟變，連連後退了數步，伸手指著元玄：「你……」
「我什麼？摩伽羅，其實最好的辦法是將這一紀文明遺產徹底毀去，可惜，這種事不是我能出手的，所以，我只能推波助瀾，我會將你們鎮在萬聖岩下方的那隻非常不人道的生物釋放出來鎮住藏經洞入口，剩下的，就交給那些所謂的邪神們解決。」
一提到那隻生物，摩伽羅原本蒼白的臉色再度慘白，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喃喃地道：「世尊佛羅在上，那生物……那生物……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自語了半晌，倏然抬頭：「元玄！你要釋放別的生物我們都不會管，但是，為了這天下蒼生計，何必做得如此之絕？如果你有能力，就將之毀滅吧，就算是身為半個朋友的份上，請你幫這個忙……如何？」
元玄一直淡笑的臉龐微微變化，半晌，微嘆了一口氣，搖頭道：「沒錯，你們確實是自我有了真正意識之後，唯一算得上的朋友，但是，僅以朋友的身份就想讓我改變目標，這是不可能的，摩伽羅，我最多只能答應你，我會封住那隻生物的關鍵能力，這樣，你可放心？」
摩伽羅聞言精神一振，勉力從地上翻身站起，肅然地對著元玄行了一記佛禮：「有信之人，之言之行，必不相負，我相信你是一位有信之人！」
元玄聳了聳肩：「本尊向來言出必行，這你可以放心。就像我此行目的一樣，就算你是我認可的朋友之一，但是，這仍舊改變不了我的決心，所以，摩伽羅，還有什麼話嗎？」
摩伽羅慘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淡淡地道：「在我們的認知中，從來不會有人自稱為尊，想來你的身份定然非同尋常，你的計劃……既然能以祖神之陣為目標而謀，那定然也是一個極為龐大精密的計劃，元玄，你我算是相識一場，我雖然看不透你，但，以我精神的感知，你的本心……」
說到這裡，元玄臉色驟變，變得極其陰沉，淡淡地道：「本尊本心如何不勞費心，如果這就是你的遺言……你也太小看本尊了。」
摩伽羅絲毫不以為意，轉身對著後土娘娘神像恭謹地行了一禮，又若有若無地瞥了凌雲秋雲裳兩人一眼，轉身的同時，輕輕揮了揮手，四方留影飛速消逝，空中只餘下摩伽羅最後若隱若現的最後一句話。
「希望最後計劃功成之際，勿忘當初那名為你而亡的姑娘……元玄，來吧，這應該是你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真正的交手，我很想看看，那個世界的真正力量，到底是何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