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呆瓜小賊
山海經，一部上古奇書，裡面關於地形地貌飛禽走獸與人文景觀的描述離奇且詭異，以至於司馬遷編史紀之時，都認為其內容太過荒誕，子不語怪力亂神，故不予採用，於是乎，山海經更多的被當成是小說，甚至，就連滿清修的四庫全書……當然，是毀還是修，另當別論，畢竟……『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嘛。清的四庫全書也將山海經列入小說範疇。
然而……在第三世界中，絕大多數人都有這樣一個共識。
山海經實質上是第三紀元文明人類對當時地球生態環境的考察，應該算是第三紀元人類文明的地理志。
當然，對於山海經上為何會出現那麼多離奇詭異的生物，這點，也沒人能解釋得出來，就連第三紀元文明正統余脈的炎黃一脈絕大多數第三世界中人都說不清楚。
若是讓源所的人來解釋……那就很簡單了。
山海經的成書紀元應當是第三紀元文明毀滅之後的後裔所編的，當時是什麼情況呢？
天之痕被第三紀元人類付出幾近族滅的慘痛代價封閉了，然而，帶來的後遺症實在太大，整個地球都被那些從天之痕中跑出來的稀奇古怪的怪獸破壞得不成樣子，動不動就是山崩海嘯，以至於整個地球大陸板塊都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當時，天之痕雖然已經封閉，雖然失去了天之痕裡面逸出的特殊氣體，那些怪物漸漸消失，但是，更多的則是變換形狀，以縮小體型為代價，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了下來，當然，代價就是它們失去了原本那些可怕的力量與能力，雖然還有保有一些，卻已經影響不到地球的環境了。
山海經就是在這麼個情況下寫出來的。
那些怪物，就是失去力量，縮小化的怪物。
之後，那些怪物在後面大禹治水之際，絕大多數都被第四紀元文明之初的人類消滅殆盡了，只留下一些無害的東西。
當然，如果讓凌雲來說的話，那就更加精確了。
準確的說，是這樣的一個過程。
因為搞生物技術，導致狼人病毒與吸血鬼病毒彼此混和異變，弄出了個J病毒，這玩意幾乎瞬間就摧毀了整個亞特蘭蒂斯，亞特蘭蒂斯女王飛凰一個發狠，把整座島弄沉了，然後帶著剩餘族人一路東進，來到了青藏高原，與當時中原文明領導者黃帝軒轅氏會面。
在這裡，他們找到了第一紀元文明之後就消失的一株神樹，這便是當代考古學所發現的青銅神樹的原型，一番研究之後，定下了一個造陣計劃，在軒轅氏因造鼎羽化之後，飛凰也隱遁了，只留下一個西王母的稱號。
再之後，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第三紀元的人類在研究神樹的過程中，偶然發現了天之痕的存在，於是乎，想辦法把它打開。
其實，他們的本意很簡單，就是認為天之痕所連通的，可能是第一紀元人類先祖避難的地方，炎黃一脈從來都有祭祖尋祖的習俗，打開天之痕也無可厚非，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天之痕連通的，居然是一個無比可怕的世界。
當他們想將天之痕關閉之際，卻發現不知道怎麼關閉，於是乎，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滔滔不絕的，來自雲夢澤的恐怖怪物洶湧而出，自此，整個地球陷入毀滅浩劫。
最後，在祝融與共工的拚死犧牲下，再加上諸多第三紀元人類精英的幫助下，終於成功封閉了天之痕，代價則是，整個第三紀元人類精英……灰飛煙滅，剩下的人們再無力對抗那些可怕的怪獸。
很久之後，第三紀元人類可能只剩下那麼一支了，曾經輝煌璀璨的文明絕大多數已經遺失，只剩下那幾本非常珍貴的典籍。
估計其中就有炎黃一脈道、醫、內功之始的黃帝內經。
而這時，因為失去了天之痕特殊氣體的補充，那些怪獸也漸漸消失，這支第三紀元人類後裔開始重建文明。
而這，就是第四紀元人類文明之始。
到大禹之際，成功消滅了絕大多數縮小化的怪獸之後，大禹遇到了西王母飛凰，從此，揭開了穹天鎮引的序幕。
「事實上，山海經的東山經，指的就是北美大陸。」
德羅夫仍舊拎著一瓶伏特加，滿身酒氣地賣弄著他的學問，操縱著北風號靠向海岸。
這艘一路從大西洋東岸的茅利塔尼亞一路跑到復活節島，又轉道北上，跑到北美，途中經歷了暴風雨中的詭異巨獸，與大到離譜，甚至連鼻孔就能吞下北風號的超級大怪獸，又見識了復活節島的詭異一幕，坦白說，未來的北風號，將成為水手界一個傳奇的名號。
這頗有種大航海時代的感覺。
茅利塔尼亞的努瓦迪布啟程時船上是幾個人，如今仍舊是幾個人，唯一缺少的只有一個李騰龍。
不過，麗莎那邊也接到了李騰龍的好消息，李騰龍那邊已經解決了北極第一人類紀元遺迹的事，一切都按計劃進行，當然，對於麗莎來說有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那就是李騰龍還得去一趟茅利塔尼亞尋找冷雲飛與成不敗。
腕錶中不宜說太多，李騰龍還是隱約告訴麗莎，源所內部最近將會出大事，他將在與冷雲飛與成不敗詳談之後，嘗試潛回炎黃國一趟，這讓麗莎有些心驚肉跳。
儘管她相信李騰龍的力量，但是，他所面對的，可是源所啊！
那個曾經擁有老師、李立秋、秋長天、何向西、孔建方……等等一大批強到恐怖的人的地方啊！
當然，擔心也是無用，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一行人眼下所面對的到底是什麼等級的事，儘管她還不清楚真正的真相，但，就雲兮所透露出來的，與自己這一路行來的所觀所感，都很清晰地表明了自己涉足的事絕對是一個聞所未聞，大無所大的超級大計劃。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著雲兮，把自己這一路人馬該做的事，穩穩噹噹地做完！
對於李騰龍說的那個所謂的舊神克蘇魯詭異死亡的事，麗莎沉吟良久，覺得這件事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她非常清楚雲兮那個女人的智慧，如果有問題，她肯定會告訴自己。畢竟，按騰龍所說，凌三也非常詭異地出現在那個第一紀元遺迹中，發生了什麼事，她可能比自己還要清楚。
「德羅夫，不用你說，大家都知道，嘿，你不會喝高了，覺得這船上的人都是羅格斯的摩港口上的那群普通人吧？」
約瑟夫與約瑟爾一如既往地與德羅夫拌嘴。穆耶巴正鋪開了一張毯子跪在上面，面朝西北方向做禮拜，海蛇則是陪著愛莎玩貪吃蛇遊戲，一臉的寵溺。
何向西正與玄虛子趙遠山討論黃帝內經。
至於凌雲……
他正默默地坐在甲板上看著漸漸靠近的陸地。
加利福尼亞州。
秋雲裳則是靜靜地倚在他肩膀。
經過復活節島一事後，兩人之間的距離已越來越近了。
毋須言語……
往事歷歷回目。
從初識，到利用，到救人……
當紅水川地下空間時，他前手一把將自己推下懸崖，然後又義無返顧地跳下懸崖的那一刻……
當自己進入他內心深處，看到那孤零零躲在樹林里等待不可能存在的父母親之時……
當自己面對那一句『陪我一起去找我父母』的話，點頭之際……
當復活節島之下，自己已經放棄生存的希望，只想他安全逃出之時，而他卻不管不顧地朝著自己衝過來，拼盡全力拉著自己，不讓自己陷入深淵的那一刻……
當看到他拼到眼眶都迸出血淚，寧可自己一雙胳膊被生生扯斷，也不願放手的那時……
當那一滴鮮血從他的臉頰滑過，墜落到自己手臂上的那一秒……
當在那堆火燼旁邊，他抱著最弱小的自己時，毅然用自己的鮮血餵給自己，一動不動枯坐半天之際……
秋雲裳就知道了……
從那一刻開始，自己的心，已經永遠住進了他。
沒有什麼花前月下，更沒有山盟海誓。
沒有轟轟烈烈，也沒有朝朝暮暮。
不像那些愛情小說，更不像那些愛情電影……
一切，都是那麼潤物細無聲。
對於那個有那麼一秒鐘叩響心門的路西菲爾……
秋雲裳只能抱以歉然一笑。
一個人的心，永遠只會住下一個人，它無法分為兩半。
當那個人離去之時，心，只會枯萎。
而不會因為另一個人的到來而重新盛放。
或許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但……對於秋雲裳而言……人生，就是如此。
九個月……這是凌雲記憶中的時間。
對於一般人來說，九個月，意味著又過了一份清明的哀思，一份五一假期，一個陽光毒辣的暑期，一份登高望遠的鄉愁，一份青綠的棕葉。
對凌雲而言，卻是宛如天崩地裂，山河倒轉的變換。
從普通人跨入第三世界，再跨入一個前所未有的計劃，到傳說中的遠古文明，最後，徹底認清真正的自己與真正的未來。
從擁有父親，到孑然一身，再到心有牽挂……
成熟，有的時候並不需要時間沉澱，更多的時候，在於所經歷過的事。
也只有復活節島到北美的這段九個月來最為輕鬆的旅程才讓他隱約意識到……原來，自己不過是一名即將二十三歲的青年。
「嗵……」
一聲輕響，北風號入港。
這艘傳奇的北風號，到達目的地了。
凌雲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輕輕拍了拍秋雲裳的肩膀。
「雲裳，我們到了。」
秋雲裳抬起頭，梳理了一下白髮，眸子中沒有半分後悔，秋水中蘊著些許笑意。
「是啊，又要開始忙了……也不知道這趟，又會遇到什麼令人終生難忘的事。」
「每一段難忘的經歷，都是未來我們一同回憶的過往，難忘才刻骨銘心，不是嗎？」
秋雲裳秋水眸子中蘊著的笑意越發明顯：「是啊，我會一直記得當初那個呆瓜小賊的。」
「呃……」凌雲張了張嘴：「我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稱號？」
「想想當初杏花村的你，自己感覺一下，像不像呆瓜小賊？」
凌雲撓了撓頭。
「話是這麼說，為什麼加上小賊兩個字？」
秋雲裳笑了。
「嗯，我覺得這個稱呼相當合適，就加上去了！」
「我突然感覺這呆瓜小賊很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走上甲板的德羅夫耳尖，聞言翻了個白眼。
「凌小兄弟，這個稱呼，好像是李逍遙的某個專屬稱號。」
凌雲先是一愣，隨後震驚了，同時震驚的還有秋雲裳。
「德羅夫！你竟然連仙劍奇俠傳都玩過？」
德羅夫喝了口伏特加，眸子中閃過一絲回憶。
「那……是很遙遠的過去了，曾經，有一個名叫方國豪的傢伙閑時就喜歡玩遊戲，他特別喜歡仙劍奇俠傳這款遊戲。我呢，當時也很閑，就喜歡看那遊戲的劇情……坦白說，我很喜歡那個叫林月如的，那……應該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妻子吧？」
說著，他又喝了一口伏特加，似有意似無意地道：「人哪，還是要珍惜當下，不要像我一樣，想找他喝一杯，卻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