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暴雨前的醞釀
隆米爾部族，路西菲爾等人正圍坐一起。
如果不是臨行前，雲兮和路西菲爾的一番交談，說什麼路西菲爾也不會留在這裡，絕對是要跟著北風號出海前往亞速爾群島的。
「所以，那個女人的意思是我們跟著去亞速爾群島也是多餘的人手……」說到這，路西菲爾很是不忿，恨恨地咬了咬腮幫，悶聲悶氣地道：「而為了完成你們各自的願望，就必須得做點有意義的事，也就是說，得讓人家看到你們有足夠的利用價值。」
「呸！簡直……」路西菲爾終於爆粗口了。
「我們能拒絕嗎？啊？那傢伙，那該死的姓凌名雲的傢伙，那麼大的定時炸D，那麼大個的源心式詛咒，我們敢拒絕嗎？哈……真是笑死人了！那女人就是天字一號陰險人物！暗中藏著凌雲擁有詛咒的消息，哎，我就不說，就是玩！帶著那禍害滿世界亂跑，看到有利用價值的人，就讓凌雲那小子湊上去和人說幾句話，得……那傢伙就算是跳進這不見底的坑裡了……一開始，那女人好像就一個人帶著凌雲那小子對吧？這才不到一年的時間，看哪……那艘船都快塞滿了！」
眾人低著頭一言不發，只有皮爾在鼓搗著他的水晶球和水晶鏡。
話說了，氣也發了，路西菲爾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看著金絲眼鏡，悶聲悶氣地道：「姓林的，說吧，接下來什麼章程。」
金絲眼鏡沉默片刻，緩緩抬頭，沉聲道：「毫無疑問，整個北美大陸將在未來很短的時間內發生巨大的變故，這個變故……一定是非常危險的，而當前能夠席捲整個北美大陸的災難，唯有生命阻擊線，所以，我估計，不久之後，生命阻擊線定然會發生巨大變數，從而導致J病毒徹底失控，這才是那女人提醒我們儘快離開北美大陸的原因所在。」
說到這，他頓了頓，轉眼看向路西菲爾，沉聲道：「但是，她卻又不希望我們離開，所以，才會在臨行時，和路西菲爾兄弟說那番話，那基本就可以猜出她的想法了。」
如果說這個因為各種各樣巧合而結合起來的小團隊里，路西菲爾就是絕對的力量的話，那麼金絲眼鏡就是絕對的大腦，他一說話，就連皮爾也停下擺弄水晶球的動作，轉頭用他那有些恐怖的蒼白眼眸看向他。
「她不希望北美的J病毒徹底失去控制，同時，這又涉及到她對我們的評價，這就意味著，這裡，將是一片非常重要的戰場，重要到她要將路西菲爾你這麼重要的戰力留在這裡。相信我，路西菲爾，她並沒有小看你，正因為你無可替代，才會將你留在這裡。」
「哦？」路西菲爾原本憤懣的表情瞬間收起一半，示意金絲眼鏡繼續說下去。
金絲眼鏡微微點頭，繼續道：「提醒我們離開，並不是真正讓我們離開，而是提醒我們，我們將要面對的事，就算以路西菲爾來說，都十分危險。如何解決危險，就在她與路西菲爾說的話中。」
眾人又將視線轉向路西菲爾。
路西菲爾怔了怔，聳聳肩道：「那女人有兩層意思，第一個是讓我們去找什麼印第安人三英雄，告訴他們一句話。」
金絲眼鏡微皺眉頭：「什麼話。」
「如果你們想真正挽救你們族群，就讓獸王觸摸隆米爾族祖廟裡的祖物。如果你們下決定了，就與路西菲爾他們聯合作戰。」
金絲眼鏡微微一怔，低頭思索半晌，抬頭道：「那第二個意思呢？」
「第二個意思是我們聯同那什麼三英雄殺了路西法。」
「沒了？」
「沒了！就這麼簡單！」
金絲眼鏡沉吟片刻，沉聲道：「路西菲爾，在你的認知中，路西法這個人是什麼性格？他的實力有多強？」
路西菲爾微抬頭看著屋頂，緩緩地道：「實話說，我非常不喜歡那個滿腦子種族主義的傢伙，那是一個心心念念想要讓第三世界統治世界的野心家，就是腦子實在是不夠聰明，用你們炎黃話來說就是眼高手低，所以，折騰了這麼些年，也沒見他做出什麼大事，不過，話說回來，他的實力還是很強的，我如果對上他，認真打的話，我應該能稍微壓制他一點點，當然，也只是一點點。」
金絲眼鏡微微點頭：「嗯……那就是五五開。」
路西菲爾眼睛一瞪：「什麼五五開？什麼叫五五開？啊？我都說了，我能壓制他一點點，沒聽清楚嗎？」
金絲眼鏡無視了被眾人拚命拉住的左右兩手，淡淡地道：「一名你原本五五開的對手卻要讓我們尋找助力來對付，這就很有意思了。」
正瞪著大眼的路西菲爾聞言一怔：「對啊！就那傢伙，我一個人就能弄死他，為什麼還要讓我找幫手？」
沙狼沉聲道：「意味著路西法這段時間裡會有什麼奇遇，力量會大幅度增長，所以，才需要找幫手！林，你剛才說我們的危險，很可能指的就是這個？」
金絲眼鏡打了個響指，沉聲道：「毫無疑問，只有這個原因了，但是，真正有趣的是讓我們找的那三個幫手。這，應該與路西法力量的提升有關係……」
他抬手阻止了眾人打算繼續開口的話，轉頭看向皮爾，沉聲道：「皮爾，你用星占術佔一下，未來五天內我們一行人的運勢。」
皮爾聞言鬆開抓著路西菲爾的手，閉眼沉目，半晌，雙手沿著水晶球劃出一枚五芒星陣，點點星辰之光從水晶球中逸散而出，落在眾人身上，而後，水晶球緩緩地綻出一層星光，錯眼看去，彷彿有無數星雲在其中運行。
足足過了二十幾分鐘，皮爾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汗水汩汩而下，終於，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揚手將所有異像抹去。
沙狼連忙問道：「怎麼樣？」
皮爾搶過杯子灌了大大的一口水，抹了抹嘴角，嘶啞著嗓子道：「非常複雜，起起落落如星雲生滅，但是，最終的結果是完整。」
「完整？是什麼意思？」
皮爾低聲道：「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會達成既定的未來，我們所想的未來！甚至還有多餘的未來！當然，那份多餘的未來就不是我當前力量所能看清楚的東西了，但是，我能肯定，諸位的願望將會達成！」
金絲眼鏡嘴角終於綻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點頭道：「那就沒錯了，重點在那什麼三英雄上，路西菲爾，他們在哪裡？」
路西菲爾瞪著眼睛半晌，沒好氣地道：「我怎麼知道？」
金絲眼鏡笑道：「那就只能問秦思源族長了。」
沙狼好奇地道：「你怎麼那麼肯定秦思源族長會知道？」
金絲眼鏡站起身笑道：「很簡單，因為那三英雄一定是印第安人，在這片土地上，也只有印第安人需要拯救，也只有他們，才有可能進入隆米爾族的族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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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地下實驗室，同樣的位置……
然而，人，卻不同了。
自梵蒂岡審判團拿到最後一批『神啟碎片』之後，這處地下實驗室再度迎來了一名新的客人。
只不過，這次來的人，可不比梵蒂岡審判團。
他是……神之右手！
路西法！
路西法指間彷彿無時無刻都在飛舞著一柄烏黑幽寂的匕首，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繞著他的手指不停飛舞，黑色鋒芒劃過的空間，總能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白痕，就如同堅硬大理石表面切割出來的痕迹一般，無數白痕就化成了一片網，將他的左手環繞其中。
「你終於來了！」
克萊德爾緩緩轉身，笑眯眯地看著路西法。
「凱撒！」
對於眼前的人居然知道自己本名這點，路西法沒有半分意外，畢竟，這個傢伙對於自己來說，似乎也沒有什麼秘密。
他的最初身份，是中世紀的特蘭納，從梵蒂岡中叛出來的一名紅衣主教，為了挽救主的榮光踏上用自己力量尋找拯救教會的路。後來，他在北非找到了一處史前遺迹，從中，他得到了一些東西，自此，創立原神教，特蘭納就是原神教第一任主祭司。
路西法敢肯定，這傢伙一定是獲得了某種非常厲害的史前文明傳承，要不然，無法解釋一名人類怎麼可能從中世紀一直活到現在！
就算自己，也不行！
這項能力，他……很眼紅！
一直以來，他都非常清楚自己的弱點。
儘管自己的異能非常強，強到連路西菲爾都不會是自己的對手，但是，所有的東西都能改變，包括自己的異能，唯一無法改變的就是這腦袋……
是的，他非常不擅長計劃與謀划。
他非常擅長打架！
簡而言之，是一名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
當然，簡單，也要看和誰比。
就比如和眼前這老不死的相比，自己的智商就像是被人按在地上碾壓。
若是和普通人比的話，那路西法並不能說笨，他還是有些小聰明和小算盤的。
就比如這一次！
他是抱著自己的小算盤來的。
但是，當對上克萊德爾那似笑非笑的視線后，路西法心頭就是咯噔一聲，總感覺對方似乎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一般。
正要回話時，路西法又是微微一怔，眸子下意識微眯，細細地打量了一眼克萊德爾。
他突然發現，這個克萊德爾與過去自己認知的克萊德爾，有些不太一樣。
但具體是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出來。
於是，路西法皺著眉道：「這是死了太多信徒，頹廢了嗎？」
克萊德爾哈哈一笑，搖頭道：「路西法，想要做大事，沒有犧牲點什麼的覺悟，怎麼可能成功？原神教從來都不缺少信徒，只要人類的慾望無法滿足，我的信徒就無窮無盡。」
路西法將剛才那有些詭異的直覺扔到一邊，心頭冷哼一聲，淡淡地道：「你的那套對我不管用，收起你那噁心的偽裝，交易的時間到了，談一談吧。」
「談！那是肯定要談的，這不就是我們會面的真正原因嗎？」克萊德爾笑眯眯地一擺手，中央地板往兩邊收回，從下面升起一張圓桌與酒菜。
「來，邊吃邊談，我個人還是很喜歡炎黃人的這種習慣的，談生意嘛，就該熱熱鬧鬧的邊吃邊談！」
路西法擺了擺手，淡淡地道：「我並不喜歡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直說吧，我對你們弄出來的那批惡靈相當感興趣，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獲得召喚類似惡靈的方法？」
克萊德爾不以為意，一揮手，將那桌酒菜重新收回地板下，笑眯眯地道：「這嘛，代價可不低，你要知道，那每一名惡靈所擁有的力量都相當於一名B級異能者，只要獻祭的數量足夠，它的數量絕對能令人滿意。」
路西法若有所思地道：「那麼，萬一這些惡靈來攻擊主人的話，可不是一件好事。」
「哈……」克萊德爾似笑非笑地看著路西法：「它們在獻祭出來之時就被套上了枷鎖，只聽命於我這個主人，就像蜂王與蜜蜂的關係，除非出現了兩隻蜂王，否則，蜂王永遠都是蜜蜂的王，永遠！」
路西法笑了，他的笑容在陰暗處變得有些詭異，左手間飛舞的烏黑匕首也變快了一絲。
「如此說來，重要的不過是蜂王的這個身份，對吧？」
克萊德爾打了個響指：「完全正確，所以，這東西的代價……」
路西法笑著打斷了克萊德爾的話：「不，事實上，我不想付出代價。」
「哦？」克萊德爾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淡淡地道：「這可不像是談生意。」
路西法點頭道：「是的，這本來就不是生意，你覺得我這些年來一直與你合作，為的是什麼？」
克萊德爾的臉色越來越冷，淡淡地道：「就算你摸清了我的底細，你又能如何？神之右手的名號在我這裡並不是威脅。」
路西法慢慢地抬起頭來，冷冷地道：「你以為你看穿我的底牌了嗎？呵……我的異能其實有兩種，而現在，顯然是使用第二種異能的時候了。」
就在這瞬間，路西法的眸子陡然變得幽深，周身陡然炸出一團無比漆黑的黯，黯色中，一柄鋒刃悄無聲息破入黯色中，末端，直指克萊德爾。